第一卷 第72章 這沙雕不會真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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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周興不禁地哆嗦了一下。
這是他多年做這一行的直覺。
每次都很準。
隻是這一次,不應該啊。
一個手腳被廢的廢物。
三個落魄千金。
一群挨打受罵都不敢還手的賤民。
怎麽會有危險?
一定是想多了。
念及此處,他將腰刀再次晃了晃,給自己壯膽,也給眾人一個震懾。
可還沒等他震懾完畢,突然間,從天而降的麵粉將他們五人全身漂白。
還沒等周興吐槽這群刁民居然還能吃得起白麵,突然感覺眼睛火辣辣的疼。
嘴巴裏麵全是苦澀難忍的味道。
可他越是揉眼睛,眼睛疼得越厲害。
“啊啊啊……這是……石灰!”
一時間,五個人痛苦哀嚎的聲音不斷。
眼睛幾乎失明。
“水!水!快拿水來!”周興大聲喊著。
他們頭頂的樹枝上,狗娃和狗蛋用手指向下麵五個醜態百出的家夥哈哈大笑。
緊接著,慕家三姐妹起身。
眾人驚見三人手中各拎著一根頂門閂。
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時,三人如同打糍粑一樣,對著地上的三人便是一通亂打。
樹上的狗娃大喊道:“法不責眾喲!他們眼睛啥也看不見喲!”
眾人聞言,心中幾乎都活泛起來,隻是……還有一點點從眾的心理作祟。
忽然間,人群中仿佛突然竄出兩台坦克。
趙鐵丹和熊綻竇邁著讓大地都為之震顫的步伐上前。
那幾乎可以媲美大象的粗腿高高抬起,重重踩下。
殺豬般的嚎叫聲再次提高八度。
“哎喲!再不上可就沒機會了呀。”狗娃在樹上繼續慫恿著那些躍躍欲試的村民。
果然,之前被周興和李寡婦欺負過的那些村民現在總算找到了機會,要是再錯過的話,這輩子可能真就沒有了。
沒多一會兒,將近兩百人幾乎都動了。
“誒呀,前麵的,你都踹了三腳了,去後麵排隊。”
“就是!我還沒輪上呢。”
看到秩序有些亂,狗娃為首的汪汪隊又開始執勤了。
其實大家在動手的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都沒往特別要命的地方踹。
一旦打死了,這事兒就要鬧大。
即便如此,地上五個瞎子也被打得全身沒一個好地方。
突然,有人高呼:“別打了!那邊來了一輛官家的馬車,後麵還有好十幾個騎馬的城防軍。”
林歡聞言趕忙起身衝著大家壓了壓手。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都站到後麵去,一會兒你們誰也別說話。”
現在都不用看,林歡也知道是孫貴把消息帶到之後,胡致遠屁滾尿流地趕過來。
所有人全都很聽話,潮水般退出去十丈遠,臉上一副無辜的樣子。
馬車和騎兵隨從很快來到近前。
有仆從給馬車旁邊擺了下車的凳子。
胡致遠著急忙慌地下了車。
剛才在衙門聽到守門的差役跟別人聊天的時候說周興去痂皮村抓林歡。
他趕緊把事情問了一遍,當時就恨不得把周興抓回來打一頓板子。
昨天在席間,他也聽說林歡家裏蓋房子的事情。
當天晚上他也想過住房僭越的這個罪名。
但他當時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林歡是前一天去的痂皮村,就算蓋房子超標,那也頂多就是挖了個地基。
這種情況,頂多說教一下,罰點銀子。
更何況現在沈碧婷還有求於林歡,這點小罪名,根本就對付不了林歡。
最重要的是今日若真是把林歡給弄到縣衙,就算當堂釋放,也可能錯過韃子來屠村。
而且他也擔心沈碧婷和慕家三姐妹一起跟著來縣衙。
那樣的話,屠村還有什麽意義?
痂皮村這種兔子不拉屎的窮鄉僻壤,等韃子下次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所以這一路上,他是一個勁兒地催車夫。
差點把輪子都跑掉了。
可他現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卻有些發懵。
林歡居然屁事兒沒有。
慕家三姐妹神色淡然,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勁兒地喘粗氣,好像剛剛幹完體力活兒一樣。
沈碧婷戴著麵紗,跟周芷韻一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好像是在看熱鬧。
那些百姓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些閃躲。
最詭異的是林歡所在的那個木板臨時拚搭的台子下麵有五個全身也不知道是撒了麵粉還是石灰的人,看著就像蛆蟲一樣,來回蛄蛹,好像還挺痛苦。
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周興何在?”
他大聲喊了一句。
就算周興坐牛車,這個時候也應該先到了。
隻見前麵五個白條條的蛆蟲中,有人顫顫巍巍將手臂抬起。
“大……大人,我在……這。”
“啊?周興?”
胡致遠趕忙上前查看。
果然,地上那五個人都是他的下屬。
就在這時,林歡笑眯眯地從台上晃晃悠悠地下來。
“誒呀,胡大人,你咋來了?”
胡致遠目光疑惑地看向林歡,用手指著地上五人。
“他們乃是縣衙捕快,緣何如此啊?”
林歡一拍大腿,道:“大人有所不知。方才等正在開村民大會,正準備給大家分一些石灰粉回去防範疫情。可他們幾個人來了之後,非要說這些是他們家裏丟的麵粉。我等如何解釋,他們偏就是不信呢。”
胡致遠都聽懵了。
“後來呢?難道他們……”
林歡再拍大腿,“誒呀!大人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胡致遠:“……”
不是,我也沒說什麽呀,怎麽就成了料事如神了?
林歡繼續道:“跟大人想的一樣。他們一人拿起一個袋子,說就算是把麵粉倒在身上,也不能便宜我們。”
胡致遠臉上的肌肉瘋狂抽動。
這等謊話都能說得如此自然嗎?
“啊,然後呢?為何我看到他們身上諸多傷痕?”
林歡再次歎息。
“唉,他們將石灰粉洗澡,那能得勁兒嗎?眼睛也看不見了,身上也難受,就開始滿地打滾。”
胡致遠沒好氣地指著周興後背一個小船般的腳印,還有屁股上明顯的好多手掌印。
“既然是摔倒,如何能腳印和掌印?”
此言甫出,趙鐵丹和熊綻竇二人趕忙將手掌上的石灰在屁股上蹭了蹭。
與此同時,二人臉上還揚起一抹回味的笑容。
林歡卻突然皺眉,幾乎帶著苛責的語氣,說道:
“他們滿地打滾,大家都來幫忙把他們推過來,怕他們滾太遠,一旦出危險怎麽辦?”
那語氣分明是在表達“你特麽還有腦子嗎?”
理直氣壯的發言,把胡致遠都搞得有些發懵,一時間無言以對。
就在他想著如何應對之時,周興忍著全身的疼痛,像個瞎子一樣摸索著坐起身子。
他滿臉悲憤之色,抬手指向胡致遠,怒聲喝道:
“入娘的狗雜碎!就是你打我!”
這一次,就連林歡都懵了。
臥槽!還有這效果?
這沙雕不會真瞎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