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4章 更換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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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致遠眸光一凜,看向林歡之時,殺意浮動。
“你難道對本官的判罰不滿?”
“非也!”
林歡笑著搖頭。
“隻是方才有人狀告小民家中房屋僭越,小民想要跟大人回去,接受堂審。”
村民們一個個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聽聽,林歡這是要作死嗎?
瘋狂挑釁縣令,他的膽子到底有多肥?
趴在地上的蓮花屁股已經被打爛了,但她絲毫沒怨恨下令打她的人,反而將所有怨恨都給了林歡。
“大人!林歡這廝的確犯了僭越之罪。大人若是不抓他,有失公允啊。”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類人,張成也跟著喊:“是啊大人!一定要將林歡抓了。”
此時的胡致遠咬牙切齒。
丟這麽大的人,就是為了讓林歡等人在村子裏安心等死。
難道林歡這家夥知道什麽了?
不對!
若他知道內情,必定已經逃走。
根據林歡昨日的行為判斷,這家夥就是個膽大妄為之徒。
“嗬嗬,關於賤籍住房僭越的新政令還處於公示階段。不知者不罪……”
他本想要先搪塞過去,可話還沒說完,林歡便開口打斷。
“既然朝廷已經頒布政令,我遵紀守法之人就當遵循。若今日之事的確有違律法,便請大人將我和三位妻子帶去堂審。”
胡致遠心中一怔,沒想到林歡居然如此牙尖嘴利。
這是明擺著讓他表態。
要麽有罪,抓走按律製裁。
要麽無罪,現在就說清楚。
夠狠!
胡致遠心中暗罵:“這小子是讓我給他當眾把罪名摘幹淨啊?到底誰給他的膽子?難道他的身份真有問題?”
不過仔細一想,便也是通暢了。
應該是這小子給沈碧婷治病的效果還不錯,所以恃寵而驕。
嗬嗬,就讓你先得意吧。
“本官調查得知,此番慕家修繕門庭,乃是由林歡出資。慕家雖一門賤籍,但林歡非賤籍,且已娶慕家三姐妹為妻。”
“本官酌情將修繕後的房子判給林歡,地契房契三日後去縣衙更改便可。慕家姐妹可有異議?”
聽到胡致遠如此判罰,村民的心總算落了地。
這相當於是將慕家改了姓,以後就是林家了。
林歡就不再是贅婿,是真正的當家人。
這樣一來,日後便不會再有半點麻煩。
身為村長的張友根心中巨顫。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的很。
這相當於是將賤籍民戶的門楣更改了,已經是縣令權力的極限。
這位縣令居然毫不猶豫地為了這件案子用出最大的能量。
自己當初究竟是被什麽鬼迷了心竅,居然還認為自己能接得住後果?
慕家姐妹起身一拜,“民女無異議。”
此刻,她們三人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
如若不是被逼無奈,哪有女人願意撐起門楣?
如今,她們雖然仍舊身為賤籍,但門楣已經去掉那屈辱的烙印。
林歡這才躬身一禮。
“謝大人關照!隻不過……”
他話語停住,眼神看向已經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張成和蓮花。
胡致遠袖袍一揮,“同村本應守望相助。此二人實在可惡。來人啊!”
話音未落,張友根“噗通”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額頭觸地。
“大人啊!我那逆子若再受刑法,恐怕是撐不住了呀。”
一共兩個兒子,老大當兵出征未歸,不知生死。
老二婚後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到現在也沒給張家留條根。
張友根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隻要別再打他兒子,讓他做什麽都行。
胡致遠眼珠一轉。
“本官按律判罰此二人二十大板。鑒於此事乃是村內事務,就由村長和林歡二人共同商議行刑事宜。本官公務繁忙,就不留下監督刑法了。”
說完,他急匆匆上了馬車。
有人將周興等人攙扶著跟上。
林歡知道胡致遠臨走前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把皮球踢回來就是為了讓他跟村長的矛盾加深。
剛念及於此,張友根已經踉蹌著上前。
“林歡,啊不不不,林老爺,張成那逆子犯下大錯,都是老朽管教無方。老朽給您賠不是了。”
話音未落,張友根雙膝重重砸在地麵。
周圍村民原本覺得張成事情做得太過分,但此刻看到身為村長的張友根居然當眾下跪,心中不由得一緊。
不說別的,村長雖然在當官的麵前屁都算不上,可卻是這個村子當之無愧的當家人。
這些年來,張友根雖然沒有任何壯舉,但也沒有對村裏做過什麽壞事。
林歡皺眉沉吟。
這老登是要玩兒苦肉計,想要博取同情。
那小爺就陪你玩兒。
“村長,快起來。”
他一臉惶恐地上前去攙扶。
可腳下踉蹌,他一個“沒留神”差點摔倒。
誰也沒他清楚,他現在就算蹦著高要摔倒都沒有半點可能。
身邊三個媳婦,還有狗娃和劉春生。
這要是都能讓他摔倒,就都回去寫檢討吧。
一萬字!少一個字都不合格!
他被慕若蘭扶住之時,村民們剛才驟然緊繃的心髒這才鬆弛下來。
“不好意思!我手腳被廢了,沒辦法扶村長了。我現在就是個廢人,若不是今天僥幸。恐怕已經……”
話說了一半便停下。
剩下的,大家自己腦補吧。
你不是要玩兒苦肉計嗎?
小爺的條件可是必你得天獨厚。
果然,剛才同情村長的村民見狀全都紛紛倒戈。
“那張成和姘頭也太可惡了。人家林歡都這樣了,辛辛苦苦帶著三個身為賤籍的媳婦,容易嗎?張成的心是不是黑的呀?”
“就是!太可惡了!縣令大人不是判了二十大板嗎?咱們現在就打。”
一時間,輿論導向已經宛如洪流。
張友根麵皮不停抽搐。
沒想到林歡居然把他這一招化解於無形,賣慘都賣不過人家,而且讓大家的恨意又上了一個台階。
這……還拿什麽跟人家鬥?
“砰砰砰”
三個響頭下去,張友根鑲嵌著幾顆石子的腦門已經滲出鮮血。
“既然大家都恨這逆子,我也無顏再求情。我老了,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還給村裏惹來這麽大的事端。我慚愧啊!”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悲涼,倒是顯出一些誠懇。
“林歡雖然剛來咱們村,但大家夥已經看到他的能力。將來若是他帶領咱們痂皮村,肯定能讓家家戶戶都過上好日子。”
此言甫出,剛才那些還在義憤填膺的村民登時停住。
震驚的情緒在眾人間遊走。
“村長這是要讓位?”
“可……林歡雖然有能力,但還是太年輕了呀。”
“我不這麽看。老話說,有誌不在年高。你們剛才看到縣令的時候不都嚇得瑟瑟發抖嗎?可人家林歡卻談笑自如。”
“呃……我還是覺得村長應該是德高望重者居之。”
一時間,村民們的意見分歧很大。
林歡心中暗笑:“這老登還真是為了兒子,什麽招數都使出來了。”
不過這倒是正合了林歡的心意。
不管以後如何發展,這個村子目前都是他的根基。
倒不是去縣城或者郡城,甚至京城發展有什麽不好,但能開發一片民心所向的根據地,可是那些大城市難以做到的。
現在順勢而為,省心省力,豈不是白撿的便宜?
不過村民的聲音他也聽得真切,支持林歡和張友根的人幾乎是對半分。
而支持林歡的大部分是年紀不大的人群。
雖然這些都是最重要的有生力量,也是未來的希望,但畢竟家裏都是長輩說了算。
如果真要是較真,來一場投票選舉,自己肯定會落敗。
想到這裏,他笑著壓了壓手。
“大家別急,聽我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