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絕密檔案!犧牲同誌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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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青遠沒有等待祁同偉的回答。
    仿佛那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答案。
    他轉身,走向牆角一個不起眼的、與辦公室古樸風格融為一體的厚重保險櫃。輸入密碼,轉動輪盤,隨著一連串沉悶的機括聲,櫃門緩緩打開。
    他從裏麵取出一份用牛皮紙袋密封的檔案。
    那檔案袋異常沉重,拿在手中有一種墜手的質感。封口處,蓋著三枚截然不同、顏色深紅的火漆印章,分別烙印著國徽、警徽和黨徽的圖案。
    公安部、國安部、中紀委。
    三個頂級強力部門的聯合封印,意味著這份檔案裏的每一個字,都浸透著血與火,一旦開啟,就必然掀起一場無法逆轉的政治風暴。
    劉青遠將檔案遞到祁同偉麵前的茶幾上,動作很輕,但檔案落在桌麵時,卻發出一聲沉悶的“砰”響。
    他的聲音,已經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先看看這個。”
    祁同偉的目光從劉青遠臉上移開,落在那份檔案上。他伸出手,接過檔案,那份超乎尋常的沉重感,順著指尖,瞬間傳遞到他的心髒。
    他沒有猶豫,用手指直接撕開了那三枚已經凝固的火漆封條。
    抽出的文件入手冰涼。
    沒有序言,沒有報告標題。
    第一頁,就是一張張犧牲同誌的黑白證件照,整齊地排列著。
    祁同偉的目光,落在了左上角第一張照片上。
    那是一個極其年輕的麵孔,眉宇間還帶著一絲未曾被社會磨平的、屬於警校學生的理想主義光芒,臉上掛著陽光而稚氣的笑容。
    照片下方,是打印的、冰冷如墓碑刻文的幾行小字。
    【宋揚,男,26歲,南粵省公安廳禁毒總隊臥底偵查員。於東山市塔寨村執行臥底任務期間,身份暴露。】
    【死因:被俘後,被強製注射超過致死量二十倍的高純度液態毒品“藍冰”,並遭受長達十二小時的非人折磨。】
    【屍體被發現於三百海裏外的公海,被漁網打撈上岸時,已高度腐爛。】
    轟!
    一股無法抑製的滔天怒火,如同沉睡億萬年的火山,在祁同偉的胸腔裏轟然爆發!那股灼熱的岩漿順著他的血管瘋狂倒灌,衝刷著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幾乎要沸騰燃燒起來!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
    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伸出手指,翻開了下一頁。
    第二頁,一個麵容憨厚的中年警察,照片上的他正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女兒,笑得合不攏嘴。
    【李飛,男,42歲,東山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在帶隊追捕塔寨村運毒車輛時,遭遇對方兩輛重型泥頭車前後夾擊,衝下跨海大橋。】
    【車內四名警員,全部犧牲。事後,被定性為“重大交通事故”。】
    第三頁,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技術偵查員。
    【馬雲波,男,33歲,省廳技偵骨幹。因成功破解塔寨對外聯係的加密通訊,鎖定其保護傘名單。次日,其所住的單身宿舍發生煤氣爆炸,屍骨無存。】
    一頁。
    又一頁。
    祁同偉機械地、沉默地翻動著。
    每一頁,都是一個曾經鮮活生命的隕落。
    有被製毒工場的化學品爆炸炸得粉身碎骨,隻能通過DNA確認身份的。
    有在追捕中斷了後路,被上百名手持棍棒砍刀的村民圍困在山頭,最終彈盡糧絕,拉響最後一顆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的。
    還有一位南粵省公安廳的副總隊長,在省委常委會上據理力爭,要求對塔寨進行武力清剿。散會後,在回家路上,被一輛失控的渣土車“意外”撞死,肇事司機至今在逃……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令人發指!
    檔案的後半部分,用最冷靜、最客觀的筆觸,詳細記錄了塔寨村那令人絕望的“三張網”。
    第一張,是“宗族網”。以村支書林耀東為絕對核心,其下的林耀華、林耀祖等房頭兄弟掌控著村莊的每一個角落。全村人通過血緣和利益深度捆綁,形成了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攻守同盟。外人進村,不出五分鍾,就會被無數雙眼睛盯上。
    第二張,是“保護網”。這張網從東山市的市長、公安局長,到南粵省更高層級的某些實權幹部,都被金錢和利益腐蝕,徹底拉下水。他們通風報信,抹平證據,甚至在關鍵時刻,會親自下場為塔寨的罪行站台背書。
    第三張,是“販毒網”。這張網,早已超出了國界。塔寨勾結港島和東南亞的黑惡勢力,形成了一條從生產、運輸到銷售的完整國際販毒鏈條。塔寨,隻是這個龐大毒品帝國的“生產車間”。
    祁同偉緩緩合上了檔案。
    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了一句話。
    這已經不是一群烏合之眾的犯罪團夥,這是一個組織嚴密、內外勾結、擁有強大武裝和深厚政治庇護的“毒品王國”!
    他的臉色,平靜得可怕。
    但那雙捏著檔案袋的手,指節因為過度用力,已經捏得慘白,甚至發出了“咯咯”的骨骼摩擦聲。
    他將檔案重新整理好,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苟,仿佛不是在整理一份文件,而是在親手為那些犧牲的同誌,整理他們破碎的遺物。
    最後,他將檔案輕輕地、鄭重地放回桌上。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那雙原本深邃如寒潭的眸子裏,所有的冷靜與理智都已退去,隻剩下一種徹骨的、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冰寒殺意。
    他想起了爺爺祁明峰在朝鮮戰場的冰天雪地裏,對他手下那些年輕的士兵們說過的一句話。
    “對付吃人的豺狼,你不能指望它良心發現。你唯一的辦法,就是變成比它更凶、更狠、更不講道理的猛虎,一口咬斷它的脊梁骨!”
    劉青遠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他隻是默默地、銳利地觀察著祁同偉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當他看到祁同偉眼中那股熟悉的、與當年祁明峰在長津湖畔,決定率領一個營硬撼美軍一個加強團時如出一轍的、純粹到極致的殺氣時,他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
    這把國家最鋒利的“權柄之刃”,已經找到了他下一個需要斬斷的目標。
    並且,已經……飲血開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