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苟住,別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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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最近對你太寬容了,讓你竟敢忤逆我。”
    太後鐵青著臉,眼中冒著怒火,抬手,立刻有人熟練的遞上一根藤鞭。
    蕭漾瞬間全身發麻。
    原身是個懦弱無能、沒有一點兒主見,全然聽太後擺布的傀儡。
    除卻她是女子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太後的鞭笞。
    為了控製這個皇帝,隻要原身稍有不聽話,太後就是一頓鞭打。
    現在身體的顫抖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蕭漾無奈:你害怕倒是自己出來啊,躲著讓她麵對是怎麽個事兒?
    太後拿起鞭子朝她走來,那一眼的狠戾不像是教育,更像是要打死她。
    沒人上來摁住蕭漾,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敢躲。
    可皇帝不敢,她敢啊!
    在太後揮鞭子的瞬間,蕭漾一個貓腰躲開,然後飛快的衝出殿門。
    “啪!”
    太後的鞭子揮空,直接打在了地麵。
    “給哀家抓住她!”
    “陛下你站住!”
    她腦子有水才站住。
    皇帝失蹤了。
    從太後宮裏跑出來,眨眼不見了蹤影,太後本來是生氣的,最後找了一晚上沒找到,差點兒沒給嚇死。
    皇帝不會被綁架或者殺了吧?
    皇帝失蹤不是小事,太後的動靜也不小。
    不少人都知道太後想打皇帝,皇帝跑了,不見了。
    各大勢力都在找,眼看著就要把事情鬧大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皇帝打著哈欠從自己寢宮出來。
    “早啊,諸位,一大早這麽熱鬧?”
    一群熬了一晚上的宮女太監,當場跪地。
    蒼天保佑,小命保住了!
    太後蒼白著臉,顫抖著手,氣的:“你昨晚哪兒去了?”
    蕭漾笑得一臉無辜:“我在睡覺啊,怎麽,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太後掌權多年,仗著掌控皇帝和娘家勢力跟其他黨派打得有來有回,卻從沒這麽憋屈疲憊過。
    她可是擔驚受怕,熬了一夜沒睡啊。
    “你你......”想罵人,結果太疲憊,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太後!快扶太後回去休息!”
    洗漱之後,吃了早飯,蕭漾去了禦書房。
    堆了滿滿一桌的折子,她翻看了一下,全是廢話。
    真正有決定權的折子都是攝政王、豫國公(太後兄長)、宋丞相,三家過目,他們掌控朱批大權,都不需要皇帝看,政令就推行下去。
    唯一需要皇帝做的,就是看那些無關痛癢的請安折子,還有就是比如選後這種各方爭執不下的話題,最後會讓皇帝來出頭。
    嗯,出頭就秒。
    之前皇帝選過兩個皇後,一個是太後選的,一個是丞相選的,結果她連麵都沒見著,兩姑娘就橫死了。
    所以她什麽決定不重要,反正都沒用。
    不過雖然這裏折子都是廢話,那就廢物利用唄。
    於是,蕭漾開始奮筆疾書。
    某州牧:臣遙拜陛下聖安,今秋已至九月,稻穀熟了、秋菊盛開......
    通篇大論,沒有一句有用的。
    蕭漾眼睛都不眨:我是皇帝,打錢!
    某縣令:臣恭請聖安,臣在此已經駐守五年,思念陛下之心如噴湧之泉......
    咦~~~真的好肉麻好惡心。
    蕭漾:不約!
    某將軍:陛下,金秋新招五千士兵,末將嚴加訓練,爭取讓他們早日為陛下效忠。
    蕭漾:苟住,別浪!
    侍筆太監隻瞥了一眼,然後瞳孔地震。
    蕭漾奏折閱批越起勁兒,誰說這奏折沒用的,這奏折可太好玩兒了。
    “攝政王到。”
    蕭漾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來,看到逆光走進來的容胤。
    腦海中自動切換:殺妃娘娘到!
    想到這裏,她不由感歎,昨天為了挑釁容胤給他封妃的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攝政王好啊。”
    蕭漾主動打招呼,她對養眼的事物都很有包容心,哪怕對方是敵人,賞心悅目的敵人和歪瓜裂棗的敵人還是有區別的。
    容胤打量著蕭漾,眼神一暗,陰鷙狠戾的情緒毫不掩飾。
    但對方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見他不說話,繼續批閱奏折。
    “參見陛下。”
    容胤微微頷首見禮,表示對帝王的尊重,但不多。
    腦袋弧度沒超過十度。
    蕭漾沒說話,繼續看奏折。
    她打招呼他不理,現在她也不想理他,誰還不會高冷了?
    容胤倒是沒在乎她瞬間的冷漠,目光帶著仿佛能將她洞穿的犀利,然而這人像是皮厚完全屏蔽一般,無視他。
    “今日輪到臣給陛下上課,上次的策論陛下可背熟了?”
    “吧嗒!”
    墨水滴在了紙張上,蕭漾震驚的抬頭:“你剛剛說什麽?”
    容胤:“請陛下背誦策論。”
    蕭漾:“上一句。”
    容胤抿唇,耐心不多,但忍住了戾氣:“臣來給陛下上課。”
    蕭漾感覺自己嘎巴一下裂開了。
    她收回之前那句話,美好的事物很養眼,但有個前提,這玩意兒不能是老師。
    再漂亮的人也不可能讓她愛上學習。
    “你殺了我吧!”
    如果年輕幾歲的代價是回去學校繼續飽受折磨,她覺得自己不需要。
    看出她滿眼的真誠,一點兒沒有求生欲望的容胤:“......”
    於是容胤主動拿出了上次的策論遞過去:“看來陛下沒背,那從現在開始。”
    說著轉身坐到了旁邊喝茶,一副等著她背的架勢。
    蕭漾不明白,這字都是一樣的字,為什麽看奏折的時候她無比精神,下筆有神,看那什麽策論,頓時眼暈,尤其是想到要背,那洶湧而來的困意擋都擋不住。
    “咚!”
    她趴在了桌案上,順從周公的召喚。
    容胤抬頭,發現她睡著了。
    親自過去看了看,是真的睡著了,特別香甜的那一種。
    陰沉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難以置信。
    這是什麽蠢貨?
    “那不是皇帝。”
    “什麽?”
    手中的棋子落回了棋盒,風弦驚訝的看向對麵表情篤定的容胤。
    容胤這人素來嚴謹沉穩,從來不會跟他開玩笑,尤其是這樣的事情。
    “嘶,這皇帝被人換了?誰幹的?太後沒有理由這麽做。”
    傀儡皇帝是太後最關鍵的棋子,皇帝懦弱無能、沒有主見,一直在太後掌控之中,她沒有換人的必要。
    可除了太後,誰能把皇帝換了還瞞過太後這個親娘?
    容胤沒有回答,顯然他也想不通。
    風弦:“你怎麽發現的?”
    如果是用來替換皇帝,不可能露出太多破綻。
    容胤落下一顆棋子:“這才是我不能理解的,除了那張臉是一樣的,全是破綻。”
    小皇帝乖巧且膽小,跟他說話大聲點兒都能把她嚇成鵪鶉。
    小皇帝畏懼他,從不敢直視他,但昨天那人不但直視他,還挑釁他,甚至敢羞辱他!
    誰會選擇這麽一個全身都是破綻的蠢貨當替身?就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還有那些沒有意義的折子上麵的批注。
    那都不叫沒有掩飾,純粹的發瘋,毫無顧忌,荒唐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