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章 娘子隨我勾欄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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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將軍!”
    曹弘正色道:“你我有言在先,成親隻是一樁交易。既然是名義上的夫妻。各尋所歡,有何不可?”
    嗬嗬!
    把去青樓尋歡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冷玄霜紅唇咬著貝齒,美眸上睫毛顫動不休:“名義上的夫妻?那我更要看住你,免得你鬧出亂子,連累我冷家,哼”
    四目相對,火光飛濺。
    彼此半斤八兩!
    曹弘歎了口氣,轉身上馬車。
    冷玄霜一咬牙,掀開簾子,坐了上去。
    馬車窄小,僅可容兩人對坐。
    近得可以嗅到對方身上蘭麝般的體香,可以看見女殺神睫毛上的分叉。
    “看什麽,小心你眼珠子?”冷玄霜瞪眼道。
    “雖然隻是名義上夫妻,但這花開得正豔,為夫若不欣賞,倒顯得不懂風情”
    冷玄霜將門出身,從小使槍弄棒,何曾與男子如此近距離對坐,聽過這等熱辣情話?
    她心如鹿撞,不敢與曹弘目光對視,一雙玉手反複揉著衣角。
    就在枯坐時,曹弘把手一探,從馬車坐板下拉出一個包袱:“把衣服換上!”
    女子去青樓,難免引人注目。
    曹弘不但讓冷玄霜換上男裝,還拿出一盒膏藥,在她臉上塗抹一番。
    雪膚花貌的女殺神秒變膚色暗黃的青衣小廝。
    “哪來的易容膏,如此神奇?”冷玄霜驚問。
    這當然是墨家能工巧匠孟方平的得意之作。
    曹弘淡淡一笑,沒有回應。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曹弘下了車。
    “你為何不易容?”冷玄霜不爽反問。
    這家夥把自己搞這麽醜,他卻不易容?
    “娘子,我當然也要易容!”曹弘拿出一盒羊脂白玉般的易容膏,塗抹之後,越發豐神如玉。
    哼!
    這個登徒子,為了來青樓尋歡,竟然把皮膚搞這麽白。
    你可是堂堂梁王九皇子啊。
    荒唐!
    太荒唐了
    “記住,從現在起你名字叫阿黃,身份是我的仆從。待會兒替我端茶倒水,機靈著點兒。”曹弘頤指氣使,冷玄霜氣得夠嗆。
    忍住火氣,跟著這家夥穿過街巷,隻見一座五層高的瓊樓拔地而起,滿樓紅袖揮舞,鶯歌燕語不斷。
    像曹弘這樣豐神如玉的郎君,早有鶯鶯燕燕圍了上來。
    “姑娘們,都讓開。”老鴇滿臉堆歡的走過來:“這位公子,要找哪位相好的?”
    “我找雲歌。”
    “這位公子,雲歌姑娘可是我們萬花樓的花魁啊。要見她的話”老鴇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曹弘,在揣測對方有多少銀子。
    砰!
    一聲悶響,老鴇抱著腳喊疼。
    然而,下一刻她俯下身子,撿起五十兩重的雪花銀,笑得合不攏嘴:“這位公子,咱們雲歌姑娘今晚剛好有空。”
    “但要見她,光有銀子還不夠!”
    “還要什麽?”曹弘挑眉問。
    “還要有——才!”老鴇得了銀子,湊過來傳授秘訣:“但凡一樣入了雲歌姑娘的眼,您就是她入幕之賓。”
    “這有何難?”曹弘取出一卷條幅。
    “公子喝茶,老身去去就來。”
    老鴇捧著條幅,上了樓。
    一間清雅的房舍中,一名瓜子臉、柳葉眉,氣質清冷如三秋月的女子正托著香腮,對鏡自憐。
    她正是玉京城青樓花魁——雲歌!
    “不想穿綺羅,隻願見雲歌。”
    這是上京城十三座樂坊、四百八十餘處秦樓楚館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五十兩銀子隻是問路石,詩詞歌賦才是敲門磚。
    “姑娘,好端端的怎麽——哭了?”老鴇看見雲歌臉上淚痕,不禁驚問。
    “今日早起,見養的菊花竟然莫名枯萎,不禁神傷,媽媽不用擔心。”
    老鴇寬慰幾句,將條幅放在桌上:“有風流倜儻的貴公子求見,姑娘若不中意,我打發走便是”
    “媽媽說笑了!”
    “雲歌淪落風塵,哪有不開門見客的道理。隻是那些凡夫俗子,確實難入眼”每天數百人求見,是個人都會煩。
    何況雲歌色藝雙絕,十四就豔名遠揚,對入幕之賓要求頗高。
    雲歌漫不經心展開條幅,上麵寫著一首詞。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字跡如鶴舞長空,剛健飄逸!
    隻是這首詞似乎觸動雲歌心事,她珠淚漣漣。
    老鴇一看,不禁跺腳:“這家夥惹姑娘傷心老身這就趕他走”
    “別、別請他進來!”
    什麽?
    雲歌都被惹哭了,還要請這家夥進來。
    老鴇大惑不解。
    “這首詞雖然曲調哀婉,但我剛才這一哭,心頭竟然清爽不少。或許,寫詞的人與我有緣”
    “好,我這就去請來!”
    樓下花廳。
    冷玄霜道:“都去了這麽久,也沒見回來。五十兩銀子打了水漂!”
    “稍安勿躁!”
    曹弘白了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冷玄霜氣得掐他胳膊道:“等會兒她真要請你上樓,我也要進去。”
    “你也去?”曹弘挑眉一笑:“別忘了,你是我的仆從,隻能在門外候著。或者你就座這兒喝茶,等我辦完事也行。”
    辦完事?
    冷玄霜臉更紅了,美眸怒氣翻滾,宛如岩漿:“你要辦什麽事?”
    “勾欄聽曲啊!”
    “你以為,來此地還能辦什麽事?”曹弘哂笑。
    冷玄霜一時詞窮,不知如何應答。
    就在這時,老鴇滿麵春風的走到跟前:“這位公子,樓上請!”
    什麽?
    這小子平平無奇,花魁娘子竟然看上他了?
    冷玄霜吃了一驚,正要跟著上樓,卻被老鴇攔住。
    “這位小哥,不如老身找位姑娘陪陪你?”
    冷玄霜氣不打一處來,隻好坐下喝茶。
    一雙眼睛卻不時盯著樓上。
    屋子裏。
    雲歌看清來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長身玉立,眉目俊朗中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貴氣。
    雲歌閱人無數,但來人初見之下,就令她芳心暗動。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姓曹!”
    “原來是曹公子!”寒暄幾句,雲歌叫丫鬟奉上香茶,陪著曹弘清談。
    這也是一種試探!
    要成為花魁娘子的入幕之賓,可不是那麽簡單。
    曹弘見識廣博、氣度恢宏,於時事每有獨到見解。
    雲歌聽得心馳神往,嫣然一笑道:“公子高論,雲歌受教。不知,公子對雅樂有何偏好,妾身願為公子彈奏”
    冷玄霜憑借深厚內功,早就將房中話聽得一清二楚。再也按捺不住,縱掠上樓。
    宛如一隻靈巧狸貓,伏在房梁上。
    隻要曹弘有不軌之舉,她就要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