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晚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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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皇子受父皇之命來祝賀忠勇侯府的兩位小姐及笄,沒想到看了一出好戲。人人稱羨的忠勇侯府,竟然如此不堪。”說完,裴知南拂袖而去。
    衛長文沒聽懂裴知南的意思,他看著散去的賓客向他投來鄙夷的目光,頗為不解。
    衛又璃本就有嫌疑,為什麽不用收押?
    “衛大小姐真可憐,在府裏被兄長欺負。她好心為他開脫,結果他一心隻想拉她下水。”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們怎知衛大小姐沒問題?”
    “去寒山采玉蓮這種借口她都能信,還巴巴地找了三天三夜,她能有什麽問題。”
    提出質疑那人想了想,沒再說話。
    賓客盡數離去,好似剛才的熱鬧隻是一場幻夢,府內一片凝重之色。
    前廳,衛勳和吳禎坐在正堂,衛長越、衛長瑾、衛長時和衛巧言分坐兩側,中間,衛又璃孤零零地站著。
    衛勳怒吼:“逆女,還不跪下!”
    衛又璃瑟縮著肩膀,“爹,我做錯什麽了?”
    “你既知道房中是三皇子為何不說?”
    “我不知道他是三皇子,我也不知道他沒走。”
    他們不常帶她入宮,前世這個時候她還沒見過三皇子。
    “你既然要放走他,為什麽不看著他離開?”
    衛又璃垂著頭,寒風吹過冷得她發抖,她聲音打顫,“我……我聽到有人說你們是故意支走我,不給我辦及笄禮,我一心想要問個清楚所以才……”
    她眼神飄向吳禎,隻一瞬便收回,低聲道:“我也沒想到娘會帶著大家去我院子裏。”
    衛勳看向吳禎,“你知道預言的事為何不說?你明知房間裏有人為什麽不送走?”
    “我……”
    吳禎語塞。
    她隻是想做多重準備。
    若是衛又璃趕在今日回來,她既可以用她沒采到玉蓮打發她,還可以以她私會外男一事堵住她的嘴。
    但這些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尤其長越他們一直以為衛又璃裝病在府上。
    她也沒想到房間裏的人會是三皇子。
    現在一想,衛又璃的確沒那個本事擄來三皇子,定是有人故意為之陷害忠勇侯府。
    她就說嘛,巧言怎麽會看到和衛又璃有關的預言,她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麽救長文才是。”吳禎轉移話題。
    “是啊,爹。三皇子親眼看到那人佩戴忠勇侯府的令牌,我們得趕緊自查才是。”衛長越道。
    衛長瑾也分析道:“這件事肯定不是長文做的,他就是再討厭衛又璃也不會去動三皇子給忠勇侯府招禍。”
    “既然他是清白的就不怕被查,刑部自會給個說法。”衛勳起身對著吳禎道,“你跟我來。”
    吳禎知道,他是要問預言的事,跟著他離開了前廳。
    他們一走,衛又璃也沒有必要待下去。
    自寒山下來一直緊繃著,她現在有些支撐不住,喉嚨裏血氣上湧。
    不顧衛長越的呼喊,她快步離開。
    走到花園時,衛巧言追了上來。
    “姐姐,你是不是怪我了?”
    衛又璃壓著不適,“妹妹這話是何意?”
    “爹娘不是故意支走你的,真的隻是想要避開預言。但是你也看到了,預言的事會發生,就算你放走三皇子,三皇子依舊沒有走。幸好,姐姐沒有被人誤會,就是可憐了四哥。”
    衛又璃懶得與她虛與委蛇,“是啊,四哥真是無妄之災,我已經替他辯解了,可三皇子不信。妹妹,你能不能用你的預言看看,四哥能否化險為夷?”
    “你果然是裝的,你故意的對不對!”
    衛巧言狠厲的目光看向衛又璃,哪裏還有一點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的人明明去綁吏部尚書家的公子,不可能把人認錯,一切都是衛又璃在搗鬼。
    “什麽故意的?”衛又璃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你故意把三皇子換了。”
    “換?妹妹的意思是,原本不該是三皇子,妹妹怎麽不說,說出來或許就能替四哥脫罪了。”
    衛巧言臉色一變,她聽到身後兄長們說話的聲音。
    看著身側遮擋的巨石,計上心頭。
    她陡然拔高聲音,“姐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房間裏的人為什麽變了,預言裏看到的明明不是三皇子。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啊——”
    她向後倒去,衛長越等人驚慌大喊:”巧言——”
    衛長越施展輕功,接住衛巧言仰倒的身體。
    衛長瑾和衛長時跑過來,怒不可遏地看著衛又璃,“你怎麽能推巧言!”
    說著,一口鮮血從衛又璃口中噴湧而出。
    衛又璃弓著身子,扶著石壁痛苦不已。
    她虛弱道:“我知道妹妹愛幹淨,她今日的禮服這般好看,不該被我的血汙了。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我聽到你們的聲音了,知道大哥二哥武功高強能夠接住她。”
    她抬眸打量著衛巧言的衣服笑得苦澀,“看,沒弄髒,多好看的衣服啊。可惜,我不配有。”
    說完,她艱難地扶著周遭的東西一步步離去。
    衛長瑾瞠目結舌地指著衛又璃的背影,“她怎麽回事,一件衣服而已,至於嗎?說得想忠勇侯府虐待她一樣。”
    “夠了!又璃再怎麽樣也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爹娘不給她辦及笄禮還騙我們說她鬧脾氣不肯出席本就不對。”
    “爹娘也是為她好啊。巧言也說了預言裏的人不是三皇子,她本來就可疑。”
    衛長越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原本還有些愧疚的心又生出懷疑。
    若又璃因為及笄這點小事對忠勇侯府生怨,做出有損忠勇侯府的事,那他這個做長兄的得好好和她談談了。
    衛又璃回到院子,院子裏空無一人。
    她實在疲累,脫下沾滿血汙的髒衣服,把玉蓮藏好便倒在床上睡覺。
    醒來時,天已經黑透。
    她坐起身,卻見屋子裏隱約有個人影。
    “誰!”
    清朗的聲音傳來,“衛大小姐想爽約?”
    “哦,是你啊。”衛又璃輕咳了兩聲,啞著嗓子說道,“世子,一半玉蓮,你有把握治好令堂的病嗎?”
    “怎麽,衛大小姐改變主意,願意割愛將整支玉蓮給我?不知衛大小姐這次又想要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