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鶴州但笑不語。
    小臂上青筋一繃，姿態懶散地從貴妃椅上支起身體。
    長腿邁開，就要越過她。
    封玥一把攥住了他，纖長指尖因為用力，在剛才瘋狂時留下的痕跡上又添了一道新傷。
    翟鶴州眉頭都沒蹙一下。
    斂眸，懶懶一笑：“緊張什麽，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沒有契約精神？”
    封玥沒理會他的打岔，杏眸微眯，麵色冷厲：“回答我。”
    她指尖的力道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更深地掐入他結實的小臂，仿佛要透過皮肉，來個嚴刑逼供。
    翟鶴州終於垂眼，她纖長指尖攥入自己皮下的契合度，令他眸色愈幽，嗤笑了聲：“放心吧，我什麽也沒幹，馬上給你揭曉謎底。”
    他捏住她手腕，將她的手拿開。
    在她半信半疑的目光下，終於邁步向門口而去。
    封玥屏氣凝神。
    在門開那刻。
    側過了身，半背對門口。
    門關了。
    她才轉過身。
    目光落於翟鶴州手上拎著的，刻印女裝LOGO的紙袋。
    她神色一愣。
    下一瞬，紙袋就被遞到她麵前。
    封玥視線上抬，不明所以：“這是什麽？”
    翟鶴州低笑了聲，嘲弄：“這個牌子都不認識？封特助時尚知識有待加強。”
    她當然認識這牌子。
    知名奢品女裝。
    死貴，價格以六位數起步。
    “我是問，為什麽給我這個？”
    翟鶴州低笑，像準備對這個問題進行一番深入研究那樣：“那你說說，衣服除了拿來穿，還能用來幹什麽？”
    封玥懶得跟他廢話了，一把奪過紙袋，低頭一看，全套女裝。
    翟鶴州懶洋洋嗓音從頭頂傳來：“你要隻穿這浴袍出去，我不報警，都會有其他人報警。”
    封玥掀眸。
    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穿浴袍出去有這麽嚴重？
    但對上翟鶴州散漫神色，放棄深究。
    她什麽也沒說，折入浴室換衣服。
    直到看見鏡子中的自己。
    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樣有多……糜亂。
    麵色潮粉、眼尾暈紅、嘴唇破了皮還紅得不像話，整個人都亂糟糟。
    若真頂著這副模樣，還穿著鬆垮浴袍，一走出去，跟大喊：我剛跟人顛鸞倒鳳、大戰一場沒什麽區別。
    她瞥了眼紙袋，定格兩秒，伸手取出，一件件換上。
    尺碼剛剛好。
    不大不小。
    杏白棕色係，很契合她往日的風格。
    封玥表情忽得有些微妙。
    翟鶴州怎麽知道她的尺碼……還挑了她往日穿的風格。
    果然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
    連自己這個死對頭的穿著，他都有留意。
    看來平日裏沒少給女人買衣服，才能這麽得心應手。
    封玥係上褲扣。
    已經在想，附近哪家醫院離家最近，她明早要去檢查一下身體。
    以免感染上什麽髒病。
    打開浴室門。
    一抬頭，就和再度陷入貴妃榻上的翟鶴州對視。
    他笑意不明的目光將她從下到上掃視了一通。
    似是挺滿意？
    封玥錯開與之對視的目光。
    彎腰撿起被扯壞的衣服，盡數塞入袋子裏。
    彎腰時，那衣服勾勒出那盈盈可握的腰肢。
    翟鶴州光明正大地觀賞，勾唇：“真的不打算請我吃頓宵夜？看在我們剛剛完成了一樁共贏合作的份上？”
    封玥直起身，淡然看他：“不打算。”
    拒絕得鏗鏘有力。
    翟鶴州舌尖頂了下腮幫，意味深長：“那就口頭上，先謝謝封特助的成人之美了。”
    封玥冷淡應了聲：“嗯。”
    穿上高跟，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
    淩晨了，街道稀冷一片，洗完澡的封玥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
    在電腦上一頓操作。
    將那則強製下載回來的音頻，用匿名賬號，發到了公司群聊。
    本該寂靜入眠的公司群。
    就此沸騰。
    封玥無視不斷冒出新信息的群聊。
    敲完了辭職書的最後一個字。
    發給了傅俞、以及，集團人事部。
    發完後，她黑入了團隊的電腦，將後天智能項目的所有準備資料。
    刪了個徹底。
    刪完那刻，傅俞電話火急火燎地撥了過來。
    她盯著屏幕亮起，又暗下。
    始終沒有接聽傅俞一個又一個，奪命一樣的電話。
    “叮咚。”傅俞發了信息。
    【玥玥，你在鬧什麽？立刻回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