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看著對方以這種近乎“玄幻”的方式從黑風中凝聚成形，身體下意識繃緊了起來。
    他雖猜到身旁有人，卻沒料到對方現身的方式如此別致。
    簡直跟個怪物一樣！有些誇張了屬於是。
    麵對對方的“讚揚”，王也嘿嘿笑著撓了撓後腦勺。
    “老前輩過獎了，這都是瞎猜的，我其實也不太確定是不是有人在我身旁，哈哈哈。”
    看著王也呆呆傻傻的模樣，老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前一步，抬手就對著王也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力道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武當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麽收了你這麽個弟子，還偏偏是你學會了風後奇門！”
    “風後奇門”四個字入耳的瞬間，王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驚訝地猛地抬頭看向老人。
    之前王也一直在猜測對方可能的身份，但始終摸不準頭緒。
    可在對方說出“風後奇門”時，腦海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測。
    對方語氣中雖有一些不滿，但王也能聽出來對方對武當應該沒有敵意，甚至隱約帶著幾分“自家人”的熟悉感。
    再加上對方提到了風後奇門……結合武當山的曆史，王也心中對老人的身份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老人看著王也眼神變化，情緒稍稍平複了些。
    “看來你多少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王也深吸一口氣，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莫非……您是周聖，周老前輩？”
    周聖，武當現任當家人周蒙的哥哥，按輩分的話是武當資格最老的弟子之一。
    同時也是引起甲申之亂的成員之一，三十六賊中的一員。
    並在最後領悟出八奇技，風後奇門。
    王也隻在流傳的隻言片語中聽說過周聖，從未想過這位傳說中的前輩竟還在世，甚至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周聖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嗯，能把我認出來，你還不算蠢如豬。”
    得到對方親口確認，王也再也按捺不住，對著周聖鄭重地行了個大禮。
    “在下武當王也，拜見師叔祖！”
    周聖看著他規規矩矩行禮的模樣，臉上的嚴肅終於消散了些，他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也沒見你平常有這麽懂尊卑，你傷勢還沒好，別折騰自己了。”
    聽著周聖的調侃，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平日裏確實太懶散了。
    師父練功他睡覺、師父幹活他偷懶。
    平常裏公開時都這樣了，也不用在乎現在私下裏行不行禮了。
    調侃過後，周聖目光落在王也蒼白的臉上。
    “你這小子，膽子也確實大，什麽都敢去推算，若非我在你附近，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
    王也立刻嘿嘿一笑，頗為不要臉的說道。
    “這不是有您老在嗎，我這是冥冥之中算到了有人會幫我逢凶化吉才推算的。”
    看著嬉皮笑臉的王也，周聖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裏帶著幾分凝重說道。
    “你真以為自己已經逢凶化吉了？或者說你覺得，你真的已經完全從那次推算裏走出來了嗎？”
    這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王也的輕鬆勁兒。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疑惑的看向周聖，磕磕盼盼的說道。
    “師……師叔祖，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已經從反噬裏緩過來了嗎？醫師也給我看了，說我根基無礙，養幾天就好……”
    “我指的並不是你身體上的問題。”周聖打斷了王也的話，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你推算的是誰，自己心裏清楚吧？”
    王也點頭，“我知道，是一個叫林旭導演。”
    周聖點了點頭繼續道：“你雖然沒從推算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卻也算出了他未來會有大作為，對不對？”
    王也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當時在內景中，盡管他什麽也沒得到。
    但從那種級別的反噬來看，他用屁股都能想出來對方未來肯定是有大作為的！
    就像是古代一個道士，如果用望氣術看到了一個人頭上冒著“天子氣”。
    就算他不知道對方未來具體會做什麽，但也能確定一點。
    對方未來肯定是個天子！
    王也的情況也差不多，盡管他對林旭的未來一無所知，但從內景給出的反應來看，對方未來成就肯定不小！
    此時周聖的聲音沉了下來。
    “你想過沒有，如果因為你的這次推算，打亂了他原本的命運軌跡，導致他未來出了差錯，沒能達成本該有的成就，甚至出了事故？你覺得你的未來會怎麽樣？”
    王也的臉色“唰”地一下變白了。
    他之前隻想著自己未來不跟林旭扯上關係就沒事了，壓根沒考慮過其它的東西。
    他連忙擺手，語氣帶著幾分慌亂。
    “不會的師叔祖！我就是無意中瞎推算的，就那麽一下，也沒告訴任何人！”
    “唯一知道的隻有周蒙祖師爺，他肯定不會跟別人說的！”
    “林旭的未來出不出事，怎麽會跟我有關係啊！”
    他越說越急，生怕自己真的因為一次衝動，被卷入奇怪的因果裏。
    八奇技的麻煩已經夠讓他頭疼了，他可不想再扯上一個“影響他人命運”的鍋。
    周聖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怎麽知道，你這次‘無意中’推算，不是命運的安排？”
    王也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隻聽周聖繼續道。
    “這世上，但凡能成就大事業的人，身邊往往會有所謂的‘護道者’幫忙，他或是在關鍵時刻推他一把，或是幫他避開災禍。”
    “你怎麽就能確定，你不是那個被命運選中，要幫對方一把的人？”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砸在王也心裏，泛起層層漣漪。
    他從未想過“護道者”這層關係，更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普通導演扯上這種聯係。
    “這……這不可能吧，師叔祖，您是不是多慮了……”
    見王也還心存僥幸，周聖給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理由。
    “其實，我並沒有一直跟在你身邊，這些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隻有偶爾會回武當山，看看你的修煉情況。”
    “那天我恰好心血來潮回了一趟武當，也恰好趕上你遭遇反噬的瞬間，出現在了你的身邊順手救了你。”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
    “你說，我這次的‘恰好’出現，是你的運氣好？還是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