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遠神清氣爽從宋梅家離開時，已經晚上十點多，玩的有些過了，他開著車，點了一根煙，能夠感覺身體沒有掏空，反而經曆魚水之樂，明顯感覺更順暢，柔順，像是排泄掉了不少雜質的那種感覺。
    外麵路燈下，不少剛剛下班的人，吃著手抓餅在等紅綠燈，有的騎著電瓶車忙著趕回家，有的還打著工作電話。
    江遠看向他們，好似看到了幾個月前的自己。
    他車子拐去了溫馨家園，順便買了一些燒烤等，去看了看老鄉們。
    父親不說，他心裏明白，父親這個人重情義，講規矩。
    自己第一天露麵，之後撒手不管，肯定不行！
    和鄉親們聊了一會天，他們都表示一切都好，吃住都好，還能賺錢。
    江遠又來到了門崗處，三爺在這裏。
    “三爺，一切都好嗎？還習慣嗎？”江遠笑著詢問道。
    “好，好，這可比家裏好多了。”
    “就是大牛那孩子，非要給我裝個空調，你說多浪費電。”
    三爺咧嘴一笑，招了招手讓江遠坐在空調下麵的椅子上。
    江遠遞過去一根煙，他也點上。
    “小遠，在大城市裏生活不容易吧。”三爺抽了一口煙，忽然感歎一句。
    “還可以。”江遠一怔，旋即嗬嗬一笑。
    “三爺雖然老了，但眼睛沒瞎。”
    “這大城市裏萬家燈火，但真正能吃的舒適，住的安心的，沒多少人。”
    “那晚我也看到了。”
    “你幹的事，有風險，要注意安全。”
    三爺沉聲道。
    “三爺放心，有大牛他們幫我的。”江遠點了點頭。
    “嗯，有事打門崗的電話，三爺喊人去幫你。”
    “咱們青山村老少爺們，死的死，老的老，但村子裏還有萬把人。”
    “按照我當年的脾氣，你二叔那崽兒，就不會蹲監獄。”
    “你爹啊，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太軟。”
    三爺氣的一腳踩滅了煙頭，換上了他的旱煙，摁了一把煙葉，深深的抽了一口，似是想到過往，心裏憋得慌。
    “我爸肩上擔負的多。”
    “人也就變得小心了。”
    江遠也算是為父親，說了一句公道話。
    “這我知道。”
    “但小心，就能太平了？”
    “當年我們村子多大，方圓百裏就數我們村子人多，足足兩三萬人，現在呢，留下來的都窮的露屁股蛋了，種地連自己都養不活。”
    “是太平了，但也窮了。”
    “人呐，不能顧慮太多，算了，終究是你爹，三爺多言了。”
    三爺打著哈哈，擺了擺手沒再多說。
    “三爺，我爸那也是你侄，你該說就說。”
    “小時候，我就喜歡偎著三爺你，喜歡聽你講打土匪的事。”
    江遠嗬嗬一笑。
    “我從小就看你小子，能成大器。”
    “記住三爺的話，不惹事，別怕事，遇到事有機會就往死裏摁。”
    “這世道，擱啥時候都一樣，做人不能太軟，一軟就是一輩子扶不起來，趁著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沒死，往大了搞。”
    “咱們這些掘地漢子，不怕死，怕的是一代代的窮，是看不到希望的窮。”
    三爺拍了拍江遠的肩膀。
    “三爺，我知道了。”江遠重重的抽完最後一口煙，這是支持，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他再抬頭時就看到三爺依在牆邊，眯著眼已經在打瞌睡了。
    自己這個三爺，當年也是一個狠人啊。
    二叔就喜歡跟著三爺後麵。
    隻不過自己父親，不願意自己和三爺太近。
    都沒錯！
    但父親不知道這世道，哪怕大學畢業了，不思變，也有挨餓受窮的時候。
    江遠回到家，躺在床上想著三爺的話。
    父親讓三爺來，難道是意識到過去的安分守己，讓鄉親們挨窮，是錯了嗎？
    他想打個電話，不過還是算了。
    一生要強的父親。
    接下來兩天，沒什麽事，不過新院區的事也開始有條不紊的展開，江遠的正式任命已經下達，成為采購小組的副組長，而組長是曾院長，胡主任也是采購小組的一員。
    依曾院長的忙碌，大概率隻會關鍵時候拍板。
    這架構，明眼人就看的出來，胡主任是幫江遠支攤子的。
    開了一個碰頭會後。
    江遠和胡主任在無人的地方，抽著煙。
    “原本老領導的意思，讓我當這個副組長。”
    “不過我給推了。”
    “你最需要鍍金，醫藥公司那邊維持關係就好，你的根在市醫院，在行政崗上，這個副組長能夠增加你的話語權。”
    胡主任語重心長道。
    “胡叔，我聽胡俊說，你打算再進一步，那這個副組長豈不是更好的台階。”江遠其實倒不在乎副組長的頭銜，能賺錢就行。
    “嗬嗬，進那一步。”
    “要看運氣，也要看關係，更要看利益。”
    “前兩者我都不缺。”
    “利益，叔還要指望你了。”
    “所以你好，我就好。”
    胡主任拍了拍江遠的肩膀一笑，話也很坦誠，更為親近了。
    “胡叔我明白了。”江遠沒有大包大攬，但這個回答，更讓胡主任滿意。
    “不要小覷了市醫院的這個台階。”
    “你要明白，有權有勢的人都怕死。”
    “越往上走，圈子都是互通的。”
    “咱們曾院長，當年被稱為東海第一刀，雖然年紀大了不上手術台了，但他的同門師兄弟以及徒子徒孫等，那在國內不少都是各大醫院的一把刀。”
    “院長和院長是不一樣的。”
    “咱們這個院長，一個電話，那可是了不得的，是錢都買不來的，你真以為他在乎每個月那點錢嗎？”
    “那錢進不了他口袋裏，轉手大多數就補貼給各科室了，餘下的也是支援同門了。”
    胡主任提醒了一句，似是看出了江遠不大在意市醫院的前途。
    江遠目光一凝，原來還有這個道道。
    “咱們是占了便宜。”
    “不少人想往上湊，還沒機會的。”
    胡主任說完，就先走了。
    江遠剛到辦公室裏，胡俊就打來了電話。
    “江哥，你別忘記了，今天要去招聘。”
    “我已經打好招呼了，這次去東海財經大學。”
    胡俊說道。
    “知道了。”江遠差點忘記了。
    稍後他就開車去了東海財經大學，並聯係了胡俊給的聯係方式。
    在大學門口。
    “江科長，你好。”
    “我是咱們市醫院負責招聘的，我叫曲大誌。”
    曲大誌笑著打招呼。
    “曲主任，你好。”江遠快步上前握手。
    “我這個主任，就是招聘的時候用一下。”
    “比不上采購科，江科長現在可是我們市醫院的風雲人物，大家私下裏都說，你這是要成為咱們曾院長的關門弟子了。”
    曲大誌笑著道。
    “曾院長那是實打實的東海一把刀。”
    “我的技術早就還給學校了。”
    “可沒有那個資格，往上湊。”
    “我和曲主任一樣，都是為醫療事業打個雜。”
    江遠嗬嗬一笑。
    很快兩人進了東海財經大學校園裏，招聘季的到來，不少學有所成的學生們也開始忙著步入社會的最重要的一環了。
    看著這些年輕的男男女女們，青春活力，男的青春萌動，女的年輕身材好，都真好。
    “聽胡俊說，你想單獨招個人，有什麽要求嗎？”
    “你看看這些。”
    曲大誌遞過去一些精挑細選的簡曆。
    江遠翻了翻，九成都是女的，還都是年輕漂亮的。
    “不滿意？”曲大誌又拿出幾份簡曆，遞過去。
    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