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羅機密,出城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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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羅作為刺客組織,管理極其嚴格。
    普通刺客,沒有任何人身自由,隻能被動接受指派,然後拚上性命。
    即使完成任務,也沒有任何獎勵,連一句誇獎都不會有。
    牛馬?
    不,完全是奴隸、炮灰。
    隻有表現異常出色,被評為“甲等”刺客後,才能擁有片刻的自由。
    可以自己接任務,選任務,隨便跑到哪裏去都行。
    天羅對甲等刺客隻有一條要求……
    銀子。
    每隔半年,甲等刺客必須交銀子。
    如果上交的銀子,達不到天羅給她們規定的數量,她們將被剝奪“甲等”資格,失去有限的自由。
    每半年交銀子的那個時間,也就是聶紅娘口中的“日子”。
    天羅給每個甲等刺客定下的數額都不同,會根據評估進行變化,剛好卡在每個人賺錢的極限。
    聶紅娘需要交五萬兩銀子。
    但她這半年來,隻賺了四萬兩。
    眼看日子就要到了。
    她才不得不鋌而走險,接下遠超她能力的“刺殺完顏烈”任務。
    “既然這麽壓榨人,為什麽不幹脆叛出天羅?難不成你們對天羅,真有所謂的忠誠?”
    陳木聽完後問道。
    傳聞中天羅培養人的方式慘無人道,所有刺客都是被他們操控的無魂傀儡。
    如果是那種人,腦子都沒了,愚忠天羅,倒是能夠理解。
    但無論是白葵還是聶紅娘,看上去都不像那種人。
    聶紅娘搖搖頭:“做不到的。”
    她拉下衣服領口。
    山巒之間,有一點朱紅。
    “每個人天羅刺客身上,都有蠱毒,若超過一定時間拿不到解藥,就會毒發,生不如死。”聶紅娘道。
    “原來如此。”
    陳木恍然,又問,“那如果有辦法可以解開蠱毒,你們會離開天羅麽?”
    聶紅娘愣了下,盯著他看了一會,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道:“這蠱毒是天羅秘傳,天下無人可解。”
    “明白了。”
    陳木記在心裏,回頭得研究研究這事。
    白瞬白葵,還有聶紅娘,都是符合係統要求的對象。
    老是用銀子吊著,也不是辦法。
    早晚要讓她們徹底擺脫天羅的控製,為自己所用。
    白瞬的好感度,說不定也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提上去。
    ……
    陳木帶著聶紅娘去找湯將軍,說她在殺完顏烈的過程中出了力。
    區區一萬兩銀子。
    對“斬首敵將”這個功勞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湯仁牧很豪爽地給了。
    還順便給了陳木兩萬兩銀子,作為初步的賞賜。
    肅馬城裏現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再加上知縣呂壺死了。
    湯仁牧大權在手,可以直接從城中財庫撥錢,豪氣得不行。
    這個小問題解決。
    接下來才是大事。
    出城。
    痛打落水狗!
    ……
    片刻後。
    肅馬城的北門,在“嘎吱”的沉重聲響中,緩緩打開。
    湯仁牧身披黑甲,親自率領著一千精銳,列陣而出。
    眾人的甲胄上還殘留著前幾日血戰的痕跡。
    但他們此時的眼神,卻是亢奮而戰意濃烈。
    被北莽人壓著欺負了這麽久。
    終於可以還手了!
    陳木一馬當先,立於陣前。
    他身下的赤屠馬不安地刨著蹄子,口中噴出白色的熱氣。
    經過一夜的休整,再加上【耐力】屬性的提升,他的體力已完全恢複。
    “將士們!”
    湯仁牧拔出腰間新的佩刀,刀鋒在晨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昨日,陳木萬夫尉,於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今日,便由我等,將這群失去頭狼的草原狗,徹底碾碎!”
    “隨我破陣——”
    “踏北!”
    “踏北!!”
    “踏北!!!”
    一千將士齊聲怒吼,聲震四野,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
    與此同時。
    北莽大營,中軍帥帳。
    氣氛壓抑得仿佛要凝固。
    完顏烈的無頭屍體還擺在帳篷中央,鮮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的血塊。
    十幾名北莽將領圍坐一圈,一個個麵色陰沉,眼神中充滿了暴躁與不安。
    “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強攻,大君怎麽會死!”
    一個獨眼龍千戶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對麵的絡腮胡將領怒吼。
    “放你娘的屁!”
    絡腮胡將領毫不示弱地站了起來,“大君要為圖查報仇,我等勸阻,他可曾聽過半句?再說了,當時叫嚷著要踏平肅馬城的,難道沒有你?”
    “我……”
    獨眼龍一時語塞。
    “好了!都別吵了!”
    一個年長的萬戶皺著眉頭,沉聲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該決定,接下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撤兵!”
    另一名將領立刻接口,“大君死了,瘟疫又在軍中蔓延,軍心已亂,再不走,等著被南虞人反攻嗎?”
    “撤兵?你說得輕巧!”
    絡腮胡將領冷笑一聲,“我們折損了這麽多兵馬,連主帥都死了,就這麽灰溜溜地回去,大王會放過我們?我們的家人族人,恐怕都要被貶為奴隸!”
    “那你說怎麽辦?留在這裏等死嗎?”
    “當然是打!為大君報仇!拿下肅馬城,將功補過!”
    “打個屁!現在軍中人心惶惶,誰還肯賣命?”
    “你這是在動搖軍心!”
    “我隻是在說實話!”
    帳內的將領們再次陷入了激烈的爭吵之中,唾沫橫飛,誰也說服不了誰。
    有的想打,有的想撤,還有的想固守待援。
    群龍無首,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驚恐的呼喊。
    “敵襲!南虞人打過來了!”
    帳內的爭吵聲戛然而止。
    所有將領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什麽?!”
    他們衝出帥帳,隻見遠處地平線上,一支敵軍正朝著這邊急速而來。
    為首一人,正是那個殺了完顏烈的紅甲將!
    “壞了!”
    “攻守易型了!”
    恐慌在這些北莽將領心中迅速蔓延。
    “快!集結部隊!”
    “擋住他們!”
    “有序撤退!”
    眾人亂作一團,有的想去調兵,有的卻已經準備收拾細軟跑路。
    就在這混亂不堪的時刻,一個冷靜而有力的聲音,突兀地壓過所有的嘈雜。
    “都給我站住!”
    許昌德大步走來。
    他手中高舉著一封信,信上蓋著一個鮮紅的狼頭印章。
    “此乃大王手令!爾等還不跪下聽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所有北莽將領的動作都為之一滯,他們看著許昌德手中的那封信,眼神中充滿了驚疑。
    大王的手令?
    怎麽會在這個南虞人的手裏?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
    許昌德將信展開,上麵的字跡龍飛鳳舞,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正是北莽大王獨有的筆跡。
    “大王有令!三王子完顏烈戰死,已派鷹王啟程趕來,接管大軍!在鷹王抵達前,由許昌德暫代主帥之職,號令全軍!若有不從者,降為奴隸,滾回去放羊!”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所有將領的腦海中炸響。
    他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鷹王。
    也就是贏無雙。
    北莽赫赫有名的軍神!
    他已經在路上了?
    但大王是怎麽這麽快就知道,完顏烈戰死的?
    這裏麵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那信上的筆跡和印章,很真。
    更何況是在這種局麵下……
    沒人敢貿然出聲質疑。
    “我等……遵命。”
    絡腮胡將領第一個單膝跪地,低下腦袋。
    其餘人也紛紛效仿,跪倒一片。
    許昌德看著眼前這群被他輕鬆震懾住的莽夫,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將信收好,臉上恢複了那副運籌帷幄的平靜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指揮。
    “慌什麽!”
    “不過區區千餘南虞殘兵,也敢在我十萬大軍麵前叫囂?”
    “他們縮在城裏不好打,現在出來了,還不好打嗎?更何況我們的兵力,十倍於敵軍!”
    “傳我將令!”
    “全軍集結!正麵迎敵!”
    “今日,就讓這些不知死活的南虞人,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