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白鹿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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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黃昏時分已見到白鹿書院的影子。
    本來按照預訂路線和時間還應該再走一天,朱憲貞為避免中途再有什麽差錯提高了速度,剩下路程就趕在一塊。
    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抵達書院。
    書院是雙層飛簷的大門,青瓦白牆綿延至深處。
    幹燥而溫暖的暖風帶來木葉清香。
    遠山的楓葉在夕陽徹底落下後仍一片豔麗。
    白鹿洞並不在山洞裏。
    因地勢太低被群山環抱,稱之為洞。
    隨行的夫子與學院的諸院長、堂長、教授、教習、齋長、司糾……見禮。
    五大院長,六大執事赫然在列,早早在書院門前青石路等候。
    山長著一襲青玄色罩衣,紮一道髻,須發皆白卻不見任何老邁跡象。
    瘦長臉飛揚兩道白眉,壓一雙飄逸丹鳳眼,眉宇之間沒有諂媚和恭敬,反而是濃濃地嫌棄,又夾雜故友重逢的喜悅。
    “巨鹿兄。”
    朱憲貞迎上兩步,把住李巨鹿的臂膀,喜道:“多年未見,風采依舊啊!”
    “兄亦不老。”
    山長李巨鹿感慨地拍了拍朱憲貞的的手臂。
    “請。”
    “請!”
    兩人攜手把臂談笑踏入書院。
    想想就知道,這麽浩大的聲勢,絕不可能是迎接他們這些捐錢入學的學子。
    五大院長和各堂長執事都叉手行禮,足以說明這位紫髯老者的身份尊貴,看氣派和行事也差不錯猜出是朝廷有名的大官。
    諸院長跟隨山長一同離去。
    堂長和執事自散,留下兩位執事領他們進書院。
    “那位就是白鹿先生吧。”成言的語氣中滿是崇敬:“聽說朝廷幾次三番請白鹿先生出山,許諾高官厚祿,他仍不為所動專心教書,實在是……,讓人心神馳往,恨不得拜其門下聽講左右。”
    “老兄,省省吧。”
    周長才笑了一聲說道:“要不是沾了光,我們根本見不著。”
    吳阿貴搓手幻想:“聽說常有王公千金女扮男裝在書院讀書,若有一段姻緣,從此可獨步青雲呐。”
    “嗬。”
    “吳兄,這裏不比梅蘭,凡是身旁有丫鬟女眷的,盡是高攀不起的貴人,兄台要找死別連累了我們兄弟。”
    周長才閃開幾步,袖子揮了揮像是讓吳阿貴離自己遠一點。
    他可不是色中餓鬼,認識得很清楚,家裏送他來這裏是鍍金的,不是來闖禍的。
    像他們這樣有幾個小錢的地方士紳財主,要不是書院打算在梅蘭開學堂,根本就沒法來此進學。
    能在書院讀書的,他們這些小地方來的誰也惹不起。
    呂鶴比較沉默,並未發表意見,眼中同樣有向往和憧憬。
    誰不希望得到大儒指點呢。
    一路急行軍,眾人可謂是又累又乏,匆匆用過飯食就準備在書院執事的安排下就寢。
    沒有上房和單間,隻有通鋪,四個人同住。
    周長才和吳阿貴當場就拉下臉來,忙追問身旁引路的執事:“怎麽沒有廂房?”
    執事是個看起來頗為平靜的中年人,對大呼小叫也不覺奇怪,笑著說:“想睡廂房和上房,要麽繳納銀子,要麽在學院每月的考試中名列前茅。”
    “需要多少銀子?”
    “每月三十兩。”
    “啊?!”
    “不知要考多少名才算名列前茅?”
    執事摸了摸胡子,點頭道:“怎麽也得前三十。”
    成言接過話茬:“這個還好。”
    執事笑著看向成言:“你們可知道學院有多少學子?”
    眾人搖頭。
    “五百多位,泰半都是攻讀數年過三年大考才入書院的。”
    執事眼看書童就要為他們少爺鋪床,淡淡地說道:“書童、仆從另有去處,不與學子同住。”
    “狸奴和老鼠也不行。”
    成言還要說什麽。
    書院執事已經讓人拿出木製的大小籠子各一隻,把黑貓和老鼠裝了進去。
    提前預備的像是習慣了。
    眾人也確實沒法子多理論,隻得遵守書院規矩。
    ……
    “送去畜院。”
    “是。”
    兩個雜役各捧著一個籠子往畜房走去。
    剩下的人跟著執事另作安排。
    一入畜院,尿臊屎臭混著飯餿衝開大門,深秋本還算涼爽,然而這院落內溫度卻高的出奇,每一口呼吸似乎都蒙上了一層難聞的濕潤水幕,讓人迫不得已的屏住。
    兩個雜役趕緊用衣袖捂住口鼻。
    雞鴨鵝的羽毛散落滿地,犬吠與貓叫此起彼伏。
    鳥籠裏的飛禽嘰嘰喳喳,關在籠子裏的蟒蛇緩緩挪動身軀,水池裏躥響聲音,隱約可見岸邊的王八紛紛入水,胖金魚浮出水麵呼吸。
    蛙鳴伴著蛐蛐的咕咕和老鼠們的悉悉索索。
    守宮和蜥蜴抬起頭。
    掛在房梁上籠子裏倒掛蝙蝠,睜開紅彤彤的眼睛。
    “就掛在那兒吧。”
    雜役趕緊給貓籠子和老鼠籠子找了個空位置。
    “走走走,實在憋不住。”
    “……”
    兩人罵罵咧咧的離開。
    畜院實在不是人該待的地方,大多都是學子圈養的活物,又不能真給扔了,索性就養在一塊兒。
    至於為什麽不讓學子們自己養著,當然是擔心他們玩物喪誌,忘了書院是學習和練武的地方。
    “吱吱!”
    灰寶來到陌生環境被嚇得蜷成一團,驚慌地尖叫。
    咚咚撞了幾下籠子都沒有出去。
    老貓看到那兩個雜役擺弄籠子了,鎖從外麵好開,從裏麵不好開,不過這可難不倒他。
    陸尋伸出爪子穿過縫隙,噌的彈出利爪,鉤住機關形成的嵌合鎖,輕輕的一撥,哢,籠子的機關鎖應聲而開。
    老貓順勢從籠子裏跳出來,直接換回五通山君的頭。
    五通陸尋甫一出現。
    畜院一片死寂。
    再沒有任何一隻蟲兒敢做聲。
    但尿騷味更重了。
    許多小動物在聞到五通山君味道的時候,就嚇得縮在一角。
    陸尋當然不是想嚇唬這幫被關住的動物,他是發現灰寶一直處於受驚嚇的狀態,所以才以五通山君的麵目出現。
    本想直接對灰寶施展法術‘點將’,仔細思索道:‘要不先找個動物試驗一下?’
    鍛造有靈泥塑隻是附屬,點將最厲害的還是點化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