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容憤憤地吐了張為民一口口水。
    語氣不善地罵道。
    “老娘早就跟你們說過，我娘就是被敵特炸死的，我平生最恨敵特。
    “小畜生，我養了你二十幾年，你卻在老娘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幹這種勾當！
    “還有張顯富那個狗東西，我楊家給他吃給他穿給他找工作，讓他當個體麵的幹事，他竟敢貪那麽多錢！”
    楊桂容說著那鬼火又冒了起來，踹了張為民一腳：“你說，他貪的那些錢是不是都給你送敵特了？
    “你們這是賣國知道嗎？老娘生的兒子絕不可能是賣國賊！”
    楊桂容狠狠抹了把自己氣到冒汗的臉，扭頭指著張為民對圍觀的人喊道。
    “你們來看看，這個鬼東西長得哪裏像我？我從前就懷疑他和我不像。
    “有認識張顯富的也知道，他長得也不像張顯富！”
    “這鬼東西肯定不是我楊桂容和張顯富的兒子，我要舉報他，一定有人把他跟我兒子調換了，我要找我的親生兒子！”
    鹿嬈聽到這裏，不由地想起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張為民時的感覺。
    當時她就覺得張顯富和楊桂容都是典型東北人的高大身材。
    而張為民卻短小精悍，身高隻有一米七，短腿身子短，確實不像是張顯富和楊桂容的身材。
    【主人好厲害，早就被你看出來了。】
    【他可能真的被人掉包了吧？】
    圍觀群眾聽到楊桂容的話，也紛紛議論起來。
    “沒錯，楊屠戶家我們是知道的，楊家上下沒有不恨敵特的，那是血液裏都流淌著對敵特的恨意，怎麽可能生出一個敵特來？”
    “這張為民長得確實不像楊桂容夫妻倆，我們其實背地裏早就悄悄傳過。隻是楊桂容夫妻倆把這張為民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寶貝，不敢說啊。”
    楊桂容也聽到了他們的議論，啪啪打了自己兩巴掌，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大哭。
    “是我瞎了眼，把個禍害養了二十幾年，是我對不起娘！”
    “我的兒子，我親生的兒子，你到底在哪裏啊！”
    “小妹，你冷靜點。”楊桂容的兩位哥哥見狀趕緊過來拉她。
    其中大哥已經拎起張為民往大樓裏麵走去。
    “廢什麽話，直接交給公安去審，總能問出來。”
    “前麵怎麽回事？”
    這時候，一隊公安同誌正出外事回來，看到被楊大哥提著的張為民，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
    “張為民投案了？”
    幾人立刻走過來扣住張為民，其中一人對楊桂容道。
    “張為民三年前涉嫌謀殺一名婦女，我們現在要將他帶進去審。”
    “殺人？”楊桂容不可置信地看著說話的那名林隊長，嘴唇哆嗦著，緩緩地看向張為民。
    突然發了瘋一般衝過去廝打他。
    “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竟然還殺人，當時你才多大！”
    她氣急攻心，突然暈了過去。
    “小妹！”楊家兩個哥哥立刻上前。
    帶著人就衝向醫院。
    “怎麽回事？裏麵怎麽沒人出來？都幹什麽去了？”林友坊正要提著張為民進去，突然覺察到這裏不對勁。
    剛剛楊桂容他們應該已經在外麵鬧了許久了。
    可大樓裏麵一個同事都沒有出來。
    “出事了，趕緊……”
    他還沒說完，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喊叫。
    “快送醫院！”
    【主人，是何廣蘭！】
    【她她她要提前暴斃了！】
    小係統興奮地喊道。
    “提前暴斃？”
    鹿嬈想到自己之前給何廣蘭下的毒，會讓她六天後暴斃。
    而現在才第五天。
    “她真廢。”
    鹿嬈低低說了一聲。
    “是誰？”鹿楓堂在旁邊低聲問。
    “是何廣蘭。”鹿嬈悄聲把何廣蘭的情況說了。
    鹿楓堂和鹿智都默契地沒問她怎麽會知道裏麵發生的事情。
    三人一對眼，立刻跟著看熱鬧的人群往裏走去。
    冬天貓冬大家都無聊地很，今日那麽大的瓜就算再冷，那也得看完。
    這會。
    人群呼啦啦地往大樓裏麵湧去。
    鹿嬈把蘋果籃往胳膊上一挎，拉著她家的兩個男人，用肩膀開路，輕輕鬆鬆就拉著他們擠到了最前麵。
    裏麵的人正好抬著一個披頭散發不斷吐血的女人出來。
    正是何廣蘭。
    剛到門口，她嘴裏的血就跟噴射槍一般不要命地噴濺出來。
    抬他的同誌見狀，趕緊放下她坐到地上，怕她嗆住，給她做急救。
    但沒有任何作用。
    何廣蘭像是要把身體裏的血都吐光一樣。
    大口大口地噴出來。
    直到一分鍾後。
    她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一絲迷茫。
    “我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會突然吐血？
    “我已經承認了錯誤，以後我會接受勞改，我可以坐牢，我不會死……”
    鹿智聽到這裏，捏著嗓子喊了一句。
    “你是敵特，要吃花生米的，死定了！”
    何廣蘭猛地看向鹿智，眼睛瞪得老大。
    “不，你胡說，不不可能！
    “那個人明明跟我說，這事最多坐牢，罪不至死的……”
    “嗬，無知。”鹿楓堂冷笑一聲。
    這聲笑，猶如一根針，刺破了何廣蘭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
    她死死地瞪著麵前這三個穿著破爛胳膊上都挎著一籃水果的一家人，眼球慢慢凸起，嗆在嘴裏的血在喉嚨裏咕嚕嚕地滾了滾，猛地咽了氣。
    鹿嬈冷笑：“死得真好！”
    劇情裏，將敵特引來的罪魁禍首，讓她不得翻身的惡毒女人。
    終於是死了！
    “死得好！”
    “敵特必須死！”
    圍觀群眾大聲喊道。
    鹿楓堂摸了摸鹿嬈的頭。
    剛剛那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女兒突然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悲傷。
    他心疼地狠狠閉了閉眼。
    他知道，女兒身上出現了變故。
    鹿楓堂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迫切地想要讓鹿家再立起來。
    “嬈嬈，你放心，爸爸一定會盡快在港島站穩腳跟，成為你的底氣！”
    鹿智也在旁邊覺察了什麽，暗暗捏了捏拳頭，心裏默默地說道：“大小姐，你要等著我們！”
    而氣絕身亡的何廣蘭，似乎身體裏最後那一口氣吐了出來，頭朝著大樓裏麵歪了過去。
    那血紅的眼睛，正好對上被兩名公安押著出來的喬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