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這邊夏花剛入座, 還沒開始點餐。

    服務生就推門進來，送了瓶酒。

    “是隔壁包廂的秦小少爺送的, 說是記在他的賬下。”

    等下還要開車呢！林之珊就隨口問了一句, 幹嘛送酒。

    “沒講為什麽, 秦小少爺就說了三個字：嘿嘿嘿！”

    ……

    “臭小子！”顧隨咬著牙, 欠收拾，“送回去，讓他當著我的麵來嘿嘿嘿！”

    …….

    “他們平時就這麽鬧, 一群妖魔鬼怪, 你別介意。”

    “還好。”夏花扯扯嘴角。

    你也好不到哪去！

    “好了，直奔主題吧。你們公司的廣告方案我看過了，有些意見，可以說麽？”顧隨十指交叉擺在桌上, 剛才兒戲的眸子陡然嚴肅下來。

    倒叫眼前人吃了一驚：“…….嗯？”

    他攤手, 也嗯？

    夏花才反應過來：“嗯！”

    顧隨扯笑一聲, 大概也能猜到她驚訝什麽。

    “實事求是，就目前而言, 動畫廣告對市場的影響力絕對不及明星效應。我明白你們是想嚐試，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但是……”他眉心擠在一起，搖搖頭, “星虹發過來的短片策劃不行, 隻是單純的形式創新, 內容還是固化在實體廣告上。這樣隻會導致一種結果, 廣告最終的受眾層會直接降到7歲以下的兒童。廚房電器還賣的出去？”

    顧隨指尖點著桌麵，把話口拋過去。

    “……你…已經看過我們的廣告策劃？”夏花是真的沒想到，之前見他，都是一副不馴乖張的樣子。

    對麵的人提提肩，反問她：“不應該麽？我既然準備接這個廣告，當然得提前了解。”

    “應該，”夏花搖頭，“那顧總的提議呢？怎麽改？”

    顧隨聞言，劃開手機遞了過去：“我找了一些美國動畫廣告成功的案例，你先看看。”

    “第一個是冰激淩的廣告，以男孩女孩的愛情為主線，分排成四部20秒左右的小故事。有整有零。第二個是……”

    他的聲音很穩，有些嚴肅，從對麵緩緩打過來

    夏花不想承認。

    可一個男人認真的起來的樣子，真的很迷人。

    或者這樣說，

    顧隨認真起來的樣子…真的很迷人。

    那種認真很常態化，又夾雜著一種酷似孩子氣的執拗。英氣的五官在燈光下暈開、一些無意識的小動作也變得吸引人。

    “……隻是一些建議，包括我剛才說的，所有內容都整合好發到你們創意部的郵箱了。”他揚起麵前的茶杯呡了口，“現在是個娛樂致死的年代，搏不到人的眼球，附屬內容的意義再高也沒有用。”

    “讚同。”夏花點頭，“我雖然做餐飲生意。但是也讀過尼爾波茲曼的《娛樂至死》。要麽讓文化成為一個監獄，要麽就是把文化變成一場娛樂至死的舞台。你的意見我們星虹會認真考慮。謝謝。”

    她說完抬頭看過去，

    對麵的人又似笑非笑地撐著下巴：“不覺得我們真的很配麽？”

    ……

    正經不過三秒。

    夏花懟他：“不覺得。”

    說完她看了眼林之珊。

    身後的人立刻領會，把包裏的合同的遞過去：“顧先生。”

    “這個隻是草擬的合同，細節我們雙方再磨合。合作愉快。”

    “肯定愉快！”他笑。

    夏花還是慶幸的，今晚這頓飯比她想象中要安生好多。

    關於廣告項目的溝通也很順利。

    所以結束的時候，顧隨禮貌提出送她回家，她也沒拒絕。

    外麵的大雨已經停了。車輪壓著地上的積水，發出孜孜的聲音。

    顧隨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問：“聽歌麽？”

    “隨意。”

    他揚眉點點頭。打開車載音響隨便跳了一首。

    夏花坐在副駕上看他抄送過來的郵件。

    旁邊的人也很安靜，和往常不一樣，不氣她也不鬧她。

    隻是，一到等紅綠燈的時候，那張英俊的臉就會偏一些過來。

    夏花能察覺到那視線，是在看她，也不說話。

    “怎麽了？看我幹什麽？”

    被發現的人舔舔唇，嘴角慢慢展開：“奇怪，以前我挺討厭等紅綠燈的。現在突然覺得、也沒那麽討厭了。”

    聲音低沉又磁性。語調和緩，不像是解釋，倒像是說給自己聽。

    看著她，就覺得沒那麽討厭了。

    大概是沒猜到這樣的突如其來，夏花也被打啞了。

    怔怔轉過頭去。

    心裏咯噔。

    後麵的林之珊捂著嘴，不知道的還以為看到了什麽，麵紅耳赤的。

    車子一直開到了夏花的家門口。

    顧隨下車送她們。

    “謝謝。”大概是眼前的人今天真的和往常不太一樣。夏花對他也平和很多，“抱歉我之前對你的態度……”

    誰想某人突然湊近，近到氣息就撲在她的鼻尖上：“不用抱歉，”

    兩手抄兜、就這麽自上而下的打量她：“不瞞你。剛才那麽安靜是裝的。”

    “裝？”

    “不這樣？你能輕易讓我送你回家？”

    …….

    “什麽意思……”夏花一怔，半響才反應過來，登時怒火叢生，“你……”

    “別生氣啊~如果我直接問你，你又鐵定不會告訴我你家在哪！”

    他還有理？

    “混蛋！”

    “你現在罵我是因為你還不了解我，”顧隨邪笑，貼在她的耳邊小聲道，“等你了解我了，你一定會動手打我的。”

    “顧！隨！你大爺！”

    這一聲，連林之珊都嚇到了。從沒見過……shirley說這種罵人的話。

    夏花臉鋥紅，頭也不回的往家走。

    隨後門轟通一聲，幾乎是摔上的。

    顧隨方才的痞勁兒才收斂起來，想起她被氣紅的小臉，禁不住就咧嘴笑。

    那身看似無堅不摧的西裝下，也不過住了個有喜有怒的小丫頭。

    林之珊訕訕低著頭：“顧先生，這次shirley好像真的很生氣，你就不怕她討厭你麽？”

    “她不討厭我麽？”顧隨扯嘴反問。

    “這……”

    他也不接這話茬了，把車鑰匙扔給林之珊：“她的車在公司，明天上班先開我的。中午我去取車。”

    “那顧先生你現在怎麽回去？”

    顧隨笑笑，瞥了眼角落裏：“有人來接了。”

    ……

    後麵偷跟的車裏：

    秦子真望著遠處的情景悻悻道：“老大這戀愛怎麽談的跟個小學生似得？動不動就氣人家夏總？”

    楚信傑在旁邊笑：“他又不會追姑娘，從前都是人家姑娘追著他。”

    這兩人叫丞相把秦小公主給送回去，自個跑來這玩跟蹤。

    “就是啊！我們要不要出手？這樣下去……”

    “噓噓噓，”秦子真朝副駕上噓了一聲，驚恐的擺擺手機，“電話。”

    “喂，唉~老大，你不是陪著夏總麽？打電話給我幹嘛！”

    顧隨單手插腰，外套被撐在後麵：“別給我裝傻，死出來。”

    ……

    日.了.

    明明已經跟的那麽小心翼翼，還是被發現了。

    兩個人你推我搡地站到顧隨的麵前。等著挨批：“老大，我、我們就是想確認你安全……”

    “再扯。”顧隨手抄進兜裏摸了塊黑巧出來，放進嘴裏。

    “好吧，就、就是有點兒…好奇……好奇、你和這夏總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看你們就是閑的，”他將手裏包裝紙碾平疊成正方形的小塊、投進身後的垃圾桶裏，“正好，我新接了個小項目。通知下去假期暫停，後天開始上班……”

    說完還笑出聲來，走上去輕拍拍他們的臉頰：“怎麽樣？老大疼你們吧~”

    後淡定的朝角落裏的車子走去。

    留下那兩小子，噔在原地“哇”一聲哭了出來：“天呐！沒人性啊！”

    *

    這邊，

    林之珊接了車鑰匙進屋的時候，夏花正倚在廚房的玻璃門上喝水。

    她脫了外套，白色襯衫忖著那如雪的肌膚，叫人心神一晃。

    “shirley，顧先生走了，他把自己的車留下。說是你先用，他明天去公司取。”

    聞言的人顏色一厲，攥緊了手裏的水杯：“知道了。”

    那臭小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她！！！

    門邊的人混身一顫，仿佛都聽到了牙咬碎的聲音。

    再等次日，顧隨去取車，不出乎預料，沒見著夏花。

    鑰匙是林之珊送下來的。

    Tempest正在籌備明天開始星虹廣告項目的事情，他也沒多逗留。

    取了車就直接往工作室去了。

    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無聊，他習慣性地開了音響。

    隻是……

    放的什麽鬼？

    他眉頭一蹙困惑了下，也沒在意，按了上下鍵想換歌。

    結果發現，尼瑪，就剩一首了。

    音響裏的盤被整個換掉。

    單曲循環。

    “Ich bin schnappi das kleine krokodil……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跟個魔咒似得。

    顧隨撐著下巴安定聽了片刻，片刻後突然了悟。

    本正經的神色頓時化開、嘴角上揚捂著額搖頭苦笑，後來根本控製不住拍著方向盤哈哈大笑。

    這算……報複？

    哎呦，我的夏花，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車載音響裏循環播放著這首兒童德語歌《schnappi》，全方位360度無死角地衝駕駛座上的人：

    “你本傻.逼，還以為酷酷滴……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我所有的自負皆來自於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氣概都來自於我的軟弱。嘴裏振振有詞是因為心裏滿是懷疑，深情是因為痛恨自己無情。

    ――馬良《坦白書》

    這大概是她最近讀過的書裏，最心心念念的一句。

    有些唏噓，

    文字在更多的時候、像一麵鏡子，

    把人好的壞的一應俱全的放大。

    夏花是。

    顧隨卻不是，

    那個人所有的自負皆源於自信，英雄氣概來自眼界抱負。嘴裏振振有詞是因為心裏堅信不疑。

    深情，是他原也深情。

    她解開白色小西裝的單排扣，兩手抄進褲兜，從辦公桌前走了出來。

    麵朝敞亮的落地窗，望向四十層樓下、往來的車輛，匆忙的人群。

    呆滯的神情和機械的黑影，讓夏花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shee醉酒後欲.仙.欲.死的樣子：“get busy living，get busy dying”

    忙著活，忙著死。

    這就是相城。是相城人。

    直到遇上顧隨，她才明白

    ――

    愛情永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