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池是怎麽來的？”
    蘇欲雪又問。
    “是……”十二遲疑了，還是老實道：“那些嬰孩的血肉養成的。”
    雖然早就猜到，但真聽到這個答案還是讓蘇欲雪覺得惡心又憤怒。
    她突然抬腳，一腳踹在十二肩膀上，將人踹了個倒仰。
    她救這些紅衣人隻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並非真的存有什麽善心，所以不爽之時，自是可以踹兩下發泄怒火。
    十二被踹了也不敢吱聲。
    說是怕也好，說是被折服也好，反正他已決定要跟著這位神女。
    這時，其他吃過解藥突出蠱蟲的人也紛紛緩和過來。
    這次沒有了蠱蟲的控製，他們才真正的暢所欲言。
    關於這個所謂的赤焰派，蘇欲雪也才真正有了一點了解。
    可惜，從這些紅衣人口中得知的，竟也隻是冰山一角。
    根據這些紅衣人所說，他們隻是被安排在樊城聽候發落的棋子，知道的也隻有關於樊城這邊的赤焰派的事。
    至於他們的老巢在哪裏，這些人竟是一個也不知。
    蘇欲雪甚至還花了兩個幾分讓小精靈測試他們是不是在說謊，最後的結果是，他們真沒說謊。
    這讓蘇欲雪覺得有些憋屈。
    還以為這次能順利找到赤焰派的老巢。
    看出神女心情不佳，周沉淵上前兩步。
    “時候也不早了，他們該說的都說了，神女不如先回去休息？”
    蘇欲雪聞言想了下也沒拒絕，紅衣人們現在這副模樣也無法完成她的任務，不如讓他們休息一晚上。
    “好。”
    “我送神女回去。”周沉淵又趕忙道。
    “嗯。”
    得到神女同意，他心頭又莫名生出幾分歡喜。
    眼看著倆人就要走，其他已經得到解除蠱蟲的紅衣人也就罷了，那位尚未得到解除蠱蟲的紅衣人頭兒是徹底坐不住了。
    還以為這位神女或者那位戰王殿下會在最後跟自己談條件，給自己換取一個求生機會的。
    不想他們居然就要這樣走了？
    當真是一點不在乎他啊。
    強烈的求生欲迸發出來，他竟將嘴裏的稻草吐出來，在蘇欲雪跟周沉淵就要走出門的時候開口：“兩位留步！我知道！”
    他說的很含蓄，畢竟他的危險還沒解除。
    蘇欲雪頓住腳步回頭看他。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她想知道赤焰派的老巢在哪裏。
    她有種預感，若是不能將這個赤焰派的老巢找出來徹底殲滅，恐怕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還會受到這個赤焰派的影響而無法順利完成。
    她不喜歡未知的東西，所以還是毀掉吧。
    打量了這個紅衣人頭兒一眼。
    這人眉宇間早已沒了之前的桀驁，有的隻有對生命的渴望。
    她看向周沉淵。
    “也給他一滴解藥吧。”
    那解藥方才周沉淵給那些紅衣人用完後就想還給她，她想著自己留著也沒什麽用，便讓周沉淵繼續收著。
    果然讓他收著是對的，這樣使喚起他來也更方便。
    “這人……”
    周沉淵始終對這個紅衣人頭兒沒好感。
    “沒事兒，回頭不聽話再殺了便是。”
    她把殺人說的跟殺雞似的簡單。
    明明語氣很溫和，卻叫聽到的紅衣人們都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周沉淵沒在說什麽，聽從蘇欲雪的話給了紅衣人頭兒一滴解藥。
    那頭兒順利吐出蠱蟲後，還不待大喘口氣，就立馬道：“神女娘娘，這赤焰派的老巢應該就在魯國！”
    “應該？”
    蘇欲雪挑挑眉，目光裏的冷意透露出了她的不滿。
    “我曾經遇到給堂主送信的總部的人，我觀察過好幾次，每次送信的都是他，便借機接近過他幾次。”
    這話讓在場的紅衣人都對他投來不敢置信的目光。
    他們這個頭兒一直管束著他們，不叫他們對赤焰派生出半點異心。
    沒想到這家夥濃眉大眼的，居然私底下在暗戳戳幹這樣的事兒？
    被昔日手下用這樣的目光看，他也不覺有什麽。
    反正事情都到這地步，他也不想裝了。
    他繼續道：“我在與那人的幾次接觸中，知道了他是從魯國而來，並且魯國苦寒，一到冬日幾乎舉國進入貓冬，極少有人會在冬日出行，而那人每次送信也從不在冬日。”
    蘇欲雪他們之前就懷疑過赤焰派可能在魯國，現在聽到這個紅衣人頭兒的話，算是徹底確定下來。
    周沉淵已經準備通知之前被他派出去調查赤焰派的人，讓對方直接去路過調查，寒城那邊便不必浪費時間了。
    “抓住今夜的時間好好休息，明日等著你們做的事還有很多。”
    留下這句話後，蘇欲雪跟周沉淵便離開了。
    隻是臨走之前也沒說幫著十幾人解開身上的繩子就是了。
    吃點苦受點罪什麽了，那都是他們陰得的。
    ……
    “神女準備讓這些人做什麽呢？”
    從柴房離開後，周沉淵還是忍不住將這話問出口。
    他本是想著隻聽從神女安排，不多嘴多舌的，但終究還是沒忍住。
    神女天性善良悲天憫人，他擔心有人利用神女的善良傷害她，所以……
    “樊城的問題既然是他們弄出來，自然要他們自己收拾爛攤子。”
    “神女是想讓他們解決飛天蟲問題？”
    蘇欲雪點了下頭。
    “陣法是他們布下的，破陣自然也要他們來，我的解藥可不是白給的。”
    走廊燈籠散發出的橙色的光芒似給神女的臉增添一絲暖意，卻襯的她那一絲傲嬌之色越發生動。
    從前的周沉淵總是不敢看神女，生怕冒犯了她。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目光開始大膽的落在神女臉上。
    至此，他看到的不再是那個冷冰冰距離他很遠的神女，而是一個神異之下不缺乏人情味的神女。
    思緒漸漸走遠，周沉淵也一時忘記將目光收回。
    蘇欲雪正想順道跟周沉淵說一下等飛天蟲的陣法破後，她對紅衣人的安排，卻見他正對著自己臉發呆。
    她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
    “我臉上髒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周沉淵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想到自己方才的行為，他臉‘歘’的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