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話，蘇欲雪就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為什麽周沉淵看到羅城百姓的情況沒能想到牽機身上去。
    畢竟隻是存在於傳聞中的毒藥，誰知道這種藥是不是真的存在。
    所以沒能想到也是正常的。
    尤其是看周沉淵的反應，顯然他是並不相信這種毒藥存在的。
    想明白了這些，蘇欲雪卻也沒說什麽，依然耐心聽周沉淵繼續說下去。
    說不定能從他的話裏得到什麽線索呢。
    “傳說，前朝的時候，有個道士很擅長煉丹，因此被前朝皇帝看上請去宮裏為他煉丹，可惜他煉出來的丹藥不能讓前朝皇帝滿意，那皇帝惱羞成怒之下，竟將那道士的家人給殺了，殺了家人後，又要求他必須給他煉製長生不老丹。”
    前麵都沒打斷，可聽到這裏蘇欲雪忍不住了。
    “道士是可以成親的嗎？”
    周沉淵本來心情很憤怒的，可聽到神女這句話，他感覺好像什麽怒火都被打散了。
    雖然神女的關注點奇奇怪怪，可卻顯得她可可愛愛。
    這樣的神女，讓他感覺心變得軟軟的，怒氣什麽的，又怎麽存留得住呢。
    “前朝沒有規定道士不能成親。”說完又補了一句：“本朝也沒有。”
    “那當道士還挺自由的啊，不過修道修道，不就是要清心寡欲麽？都成親了算個什麽清心寡欲？還這能修的成道嗎？”
    雖然蘇欲雪知道在這個世界得道成仙什麽的是假的，但不可否認，的確有那麽一些當真有些實力的修道之人。
    當然，如果去到修仙世界，那就一切另說了。
    見她徹底歪了題，周沉淵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
    神女，真的好可愛。
    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
    “正是因為無法清心寡欲，所以他們修不成道，大部分都隻是一些騙子罷了。”
    “那前朝皇帝抓走的那個道士也是騙子？”
    “他……”周沉淵思索了一下，“應該不算吧。”
    在蘇欲雪疑惑目光下，他繼續道：“得知家人被殺後，他表麵上渾不在意，說他已避世，那些家人與他也再無關係，但實際上他卻在暗中煉製一種毒藥。”
    “那毒藥就是牽機？”蘇欲雪學會搶答了。
    雖然答案很顯而易見，搶答也不會加分。
    周沉淵點了點頭。
    “前朝皇帝被道士下了牽機後，就變得麻木，如同行屍走肉提線木偶一般，最後他就在無知無覺中死去，而那皇帝死後，道士也消失無蹤，沒有人再見過他，有傳說他死了，也有傳說他得到成仙飛升了。”
    “你剛剛說是傳聞，那實際上呢？這個故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從前我以為這個故事是假的，因為據史書記載，前朝的神宗皇帝是死於皇室內鬥，但或許是皇家為了遮醜，這段曆史記載的很模糊，也因為模糊，所以出現了很多是似而非還帶有奇幻色彩的傳聞。
    牽機道士的傳聞，盡管傳的有些廣，但因為那件事之後道士消失，卻那一味叫牽機的毒藥也沒有再出現過，因此這個傳聞也隻是傳聞，大家權當故事來聽。
    而今天牽機再次出現……”
    周沉淵說到這裏頓住，蘇欲雪卻懂得他的言下之意。
    牽機的出現證明了前朝皇帝死於牽機可能是真的。
    而若當真是殺害前朝皇帝的牽機，那麽這件事就不單單隻是魯國想要危害大雍的事，這裏還牽扯到了前朝。
    對於前朝，周沉淵從來不覺得他們周家取而代之有任何問題。
    前朝朝廷腐敗，百姓民不聊生，歐陽家的幾位皇帝殘暴愚蠢，除了禍害百姓之外，任何對社稷有益的事，他們是半點不幹。
    這樣的人當皇帝，說不定哪天這個世上全部都得讓歐陽家的人給毀了。
    不過被奪走江山，歐陽家的人想要卷土再來也很正常。
    隻是，能不能成功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我恐怕得先寫封信，將此時告知父皇了。”
    牽扯到前朝，對父皇來說大概比牽扯到魯國要更加嚴重。
    不過如今前朝餘孽與魯國勾結，這就更加得重視了。
    “嗯，你先寫信去吧，我也再檢查檢查他的身體。”
    本來蘇欲雪是希望能從周沉淵口中得到更多牽機的消息的，不過看他神色嚴肅的模樣，她也明白，事情牽扯到前朝，對目前的大雍來說，還是非常需要重視的。
    畢竟大雍建國也沒多少年，再加上建國之後，大雍各地總是頻繁出現各種自然災害，以至於大雍並不十分穩固。
    若是前朝的人出來舞點什麽，大雍真的很難不受影響。
    不過這次他們來羅城，還能提前得到這些信息，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蘇欲雪再次抓起那人的手把脈，又檢查起他的臉，眼睛，各個地方，十分細致。
    “能說話嗎？”
    檢查完畢後，蘇欲雪戳了戳那個人。
    那個人還是那副行屍走肉模樣。
    蘇欲雪見，幹脆將他身上的麻繩鬆開，想看看他會做什麽。
    本來被捆的不能動彈的人突然被鬆綁後，並沒有任何動作。
    他還維持著被綁的姿勢。
    就在蘇欲雪以為他被綁傻了的時候，那個人卻動了。
    他慢慢站起來，眼睛盯著地板，人慢慢的往門的方向走去。
    這是想離開？
    蘇欲雪盯著他的舉動，得出一個結論。
    雖然變成行屍走肉，但並沒有變成傻子。
    至少在身體得到自由後，他會想著離開。
    可惜了，他暫時是無法離開了。
    因為她接下來，恐怕會有很多需要他的地方。
    蘇欲雪拿著麻繩，將準備離開的那個人又捆了起來。
    等她將人綁好，周沉淵也寫好了信。
    等墨一幹，他立刻裝好，又讓護衛進來，讓其快馬加鞭將信送去雍城。
    蘇欲雪見他算是忙完了，便繼續問他牽機的事。
    可惜周沉淵對牽機的了解也僅限於他前麵說的那些。
    “這樣啊。”
    蘇欲雪有些失望。
    一看到神女這樣，周沉淵瞬間就有種自己該死的愧疚感。
    他怎麽能讓神女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