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雖是獸語,罵的一定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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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隻?” 陳軍追問。
    熊叔沒說話,隻是伸出一根手指頭比了比。
    陳軍看著那根孤零零豎起的手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合著剛才那麽大陣仗的槍聲,竟是為了對付一隻狼?
    “看來這撥人裏應該是有特殊的存在,就這槍聲一響,找人?找個球吧!”
    陳軍抬眼掃向另一夥人,果然瞧見個生麵孔,是個比自己大個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正蹙著眉跟旁人低聲說著什麽。旁邊李公安和溫玉成還在不住安慰那人。
    陳軍心裏暗自嘀咕,也就自己昨晚碰上發狂的熊,實在沒辦法才開了槍,哪敢這麽瞎折騰?
    這五六半的聲音這麽特殊,不是明擺著告訴山裏的人,有軍隊進山了麽!
    “依我看,最晚後個就得下山!”
    熊叔往煙袋鍋裏塞了煙絲,用火鐮點著,吧嗒兩口後沉聲道。
    “嗯,就看其他幾隊人的運氣了。這槍聲明顯,壓根不是山裏該有的!”
    陳軍點頭附和,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腰間的刀鞘。
    “嗬嗬,你小子腦袋不孬!”
    熊叔又猛吸兩口煙,他視線落到蹲在陳軍腳邊的大黃身上,眼睛一亮,
    “開春記著帶大黃去我家一趟!這麽好的‘抬頭香’,不留下幾窩崽子可就真白瞎了!”
    “哈,熊叔這心思都惦記多久了?”
    陳軍笑著打趣,熊叔他兒子不知道跟自己提了多少回。
    “廢話!咱獵戶哪有不稀罕好狗的?這品相、這靈性,打著燈籠都難找!”
    熊叔把煙袋往鞋底磕了磕,嗓門亮得很。
    “那就這麽定了!開春我就帶大黃過去,先說好將來有了崽子,我得先挑!”
    “行!讓你先挑!”
    熊叔見陳軍應下,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煙袋杆在手裏顛了顛,眼裏滿是期待。
    原本夠屋裏人吃的一大鍋燉菜,另一夥人到了之後明顯不夠分。
    自己少吃點甚至不吃都成,可大黃、鐵頭、猞猁和來福這幾個小家夥不能餓著。
    他正從鍋裏舀出一大盆連肉帶湯的菜,準備給動物們分食,那個被他留意過的年輕人突然沉下臉,不樂意地開了口:
    “我說,你懂不懂規矩,你這麽盛菜,我們還吃什麽?”
    “嗬,那你就別吃了。”
    陳軍眼皮都沒抬,語氣冷了幾分,
    “我盛我自己套的肉,還得經過你同意?你以為你是哪根蔥?”
    “你怎麽說話呢?!”
    被懟得下不來台,年輕人 “騰” 地站起身,胸口氣得起伏,臉色漲紅。
    “我怎麽說話,跟你有關係嗎?”
    陳軍抬眼掃他,眼神裏帶了點嘲弄,
    “還是說,你聽不懂人話?”
    “小軍,大鵬不是這個意思。”
    溫玉成連忙上前打圓場,可話裏的偏護誰都聽得出來。
    陳軍還沒接話,那叫大鵬的年輕人見眾人都看過來,臉上更掛不住了,梗著脖子凶巴巴地放話: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不就是個獵戶,頂多算個村裏的治安員麽?老子一句話,就能讓你當不成!”
    溫玉成和夏明一聽這話,心裏同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這話說得太衝,可已經收不回來了。
    陳軍一聽心裏大樂,臉上的表情冷了起來,眼睛微微眯起。
    下一秒,隻聽 “哐當” 一聲,他一腳踹翻了爐子上的大鐵鍋!滾燙的菜湯濺在地上,冒著白氣,屋裏瞬間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這木頭是我劈的,獵物是我打的,菜是我做的。”
    陳軍盯著大鵬,一字一句道,
    “我說了,你吃不著!”
    “陳軍!”
    溫玉成頓時火冒三丈,臉色鐵青;一旁的李公安眉頭擰成了疙瘩,連後來趕來的那個領隊也沉下臉,眼神裏帶了幾分不善。
    “這到底怎麽說,溫玉成同誌?”
    陳軍卻沒怵,直接開懟,
    “我說錯了?教員他老人家可是明明白白說過,‘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合著到這兒,我自己打的獵、做的菜,給自個兒和打獵的夥伴留口吃的,倒成了錯處?”
    “陳軍!你注意紀律!”
    溫玉成被這大帽子噎得脖子一梗,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怒意。
    “紀律?”
    陳軍冷笑一聲,眼神掃過在場的人,
    “我一個編外的駐村治安員,沒編製沒工資,全憑樂意守著這山。他一句話就能讓我幹不成?
    行啊,我倒要去縣裏問問,去市裏查查,是不是我陳軍守山護林、接濟你們吃食反倒成了不守紀律?
    實在不行,我去省裏、去京城問問也成!倒要看看這‘紀律’,是不是能讓人平白欺負老實人!“
    溫玉成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
    他是真沒料到,平時看著隨和的陳軍,發起火來竟如此不留情麵,半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給。
    關鍵是陳軍這話句句在理,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確實有底氣把這些話落到實處。
    “來,我叫陳軍,家住富強村,住址隨便查。”
    他壓根沒再看溫玉成一眼 —— 有些時候,人就是不能太軟,
    “現在,這位‘同誌’敢不敢把你的大名報一下?”
    “我叫郭大鵬!我爸是......”
    年輕人梗著脖子正要搬出靠山,話頭卻被陳軍冷冷打斷。
    “你爸是誰我沒興趣知道,你該去問你媽,別在我這兒逞威風。”
    在場的人稍稍一琢磨,就明白陳軍這話罵的都不帶髒字。
    一個個臉色憋得漲紅,看著陳軍的目光也變了幾分。
    陳軍說完,轉身就開始收拾牆角的獵具,把步槍往背上一挎,開山刀背在後背。
    “溫玉成同誌,”
    他頭也不回,語氣裏沒了剛才的火氣,卻透著股疏離,
    “於公,我這治安員怕是沒法再幹;於私,我也不愧對你往日的情分。
    既然這位郭大鵬公安把話都說到前頭了,我就回去等著處理,不礙你們的事。“
    “小軍,你別衝動!”
    夏明連忙上前想攔,卻被陳軍一把甩開。
    他最後衝熊叔點了點頭,聲音放緩了些:
    “熊叔,你在這兒好好歇著,我先回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大黃、鐵頭和那隻猞猁緊隨其後,來福早就靈巧地躥上了陳軍的後背,這會兒正支棱著小腦袋,對著屋裏的人憤怒地揮舞前爪,尤其是對著溫玉成的方向,小身子氣得一鼓一鼓的。
    “吱吱吱 —— 吱吱!”
    那急促尖利的叫聲裏滿是火氣,雖是獸語,罵的一定很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