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了好一陣，終於在劉川的求饒聲中結束。
    “謝謝！”
    劉川喘著粗氣，靠在椅背上，對著陳軍真誠的說著。
    “矯情！”
    “今天還回去麽？”
    “不了，再在這賴兩天？”
    “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你？”
    “你有完沒完？！”
    “行，我去山裏轉一圈，你自己待著吧，爐子上有吃的！”
    陳軍起身拍了拍劉川的肩膀。
    ......
    王麻子遠遠看著富強村的輪廓，還不等拐下山路，迎麵走來一人。
    “王老哥你這是？”
    下山的王麻子，正巧碰上了陳軍爺爺上山。
    “你這是打算去找小軍！？”
    王麻子騎在馬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陳軍爺爺。
    “這...是！”
    雖然尷尬，不過陳軍爺爺想起昨晚老兒子一家盼念，還有自己老婆子催促，還是點頭承認。
    “你們倆這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操！”
    王麻子直接開口罵人，
    “一個半大小子，在一般人家還受著寵呢，怎麽到你們兩個老犢子眼裏變成奴才了，當初我也是真瞎了眼讓你們來富強村！”
    “王麻子，你這說的啥話，我們怎麽了，不管咋說這是我們家事，陳軍是我孫子不是你的！”
    “你他媽還有臉提小軍是你孫子，就你們兩個老犢子做的事，要是我就撒潑尿浸死！”
    說到這王麻子揚起馬鞭就抽了過去，
    “哎呦哎呦，王麻子你他媽的敢動手，我操！”
    “動手，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埋山裏！王八犢子！”
    或許是聽了陳軍娘的事，在看到眼前陳軍爺爺，王麻子下手越來越狠。
    陳軍爺爺一聽心裏猛地一驚，慌亂的看著周遭，要是王麻子真發狠，自己沒有好。
    說著也不往山上走，掉頭就往回跑，可惜兩條腿哪能跑過四條腿。
    王麻子驅馬追在他身後，手上的馬鞭沒停過。
    “我找我孫子關你什麽事，哎呦！你他媽的住手！”
    “是不關我事，我他媽就是看你不順眼！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就這樣兩個老頭，一個在前邊跑，一個在後邊追，
    “打人了，殺人啦，王麻子要殺我！”
    “打的就是你王八犢子！”
    這一路追打慘呼，響動從村口一直傳到村中央。
    村裏的人都被驚動了出來。
    “王家大叔，快住手，你打我爹幹什麽！”
    直到跑到自家院子前，陳軍爺爺這頓打也沒停下。
    “打你爹，我他媽的還打你呢！你算個什麽東西！”
    “啪！”
    看到出聲的是陳虎，王麻子心中火氣更大，一鞭子就甩了過去。
    “哎呦，王麻子我操！”
    “還敢罵人，鱉犢子玩意！”
    “啪啪！”
    王麻子見陳虎還口，手上的鞭子掄的更狠了。
    “我操，你給我下下來！”
    陳虎也是被抽的急眼了，找個空擋一把抓住鞭梢，一用力就打算將王麻子拉下馬。
    “砰！”
    槍響過後，陳虎身前半米就出現了子彈孔，子彈燙化雪地冒著白煙。
    “來！草泥馬的，陳虎我看你今天敢不敢把我二叔拽下來！”
    說話的正是從富國村返回的王二虎，此刻他正端著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陳虎。
    “對，我草泥馬的，陳虎，你敢動手給老子看看！”
    這時候陳軍爺爺家門口已經圍了大量村民。
    王麻子在富強村的威望可不是一般高，更何況村裏有將近四分之一的人家都跟王麻子沾親帶故。
    一看陳虎要對王麻子動手，那還得了。
    “草泥馬的，陳虎！當初要不是二叔看在小軍的麵上收留你爹娘，你還敢在這咋呼！”
    王二虎此時已經 “哐當” 一聲踹開虛掩的院門，攥著拳頭就直奔陳虎，眼裏的火氣幾乎要燒出來，眼看拳頭就要掄到陳虎臉上。
    “二虎，回來！”
    王麻子一聲厲喝喊住他，隨即抬眼掃過圍在院門口的鄉親們，聲音擲地有聲：
    “陳虎，去把你爹、你娘還有你媳婦都給我喊出來！正好鄉親們都在，今天咱們就把話攤開了說，讓大家評評理！”
    陳虎嚇得脖子一縮，哪敢多言？他本就是外村來的，先前動手時的囂張早沒了影，此刻像隻受驚的兔子，麻溜地鑽進屋叫人去了。
    “老哥哥，你這是幹啥呀！”
    陳軍奶奶人還沒跨出院門，尖細的哭腔先飄了出來，可臉上半點淚痕沒有，
    “我家老頭就算有不對，你也不能拿鞭子抽他啊！他是人，又不是牲口！你這是明擺著拿我們老陳家不當人看，要把我們欺負死在富國村啊！”
    她叉著腰站在台階上，嗓門陡然拔高，先前在炕上的滯澀勁兒全沒了，嘴皮子利索得像抹了油。
    “嗬，大妹子這牙口倒是厲害，先前在我咋就沒發現呢？”
    王麻子翻身下馬，煙袋鍋往手心磕了磕，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讓你家爺們出來！別縮在屋裏當縮頭烏龜，有本事做沒本事認？”
    “你罵誰烏龜呢！”
    陳軍奶奶被戳中痛處，臉 “騰” 地漲成了豬肝色，先前的哭腔瞬間變了調，聲音尖利得像刮鍋。
    “還當人？就你們一家對小軍做的那些齷齪事，也配舔著臉說‘當人’？我看就是畜生！呸！連畜生都不如！”
    “放屁！我們怎麽對小軍了？那是我們陳家的家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陳軍奶奶徹底撕破了臉皮，雙手往大腿上一拍，跳著腳就罵開了，唾沫星子隨著尖刻的話語飛濺，
    “你少在這沒事找事，我們陳家的事不用你管！”
    她梗著脖子瞪著王麻子，眼裏的凶光幾乎要吃人，活脫脫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模樣。
    “家事？”
    王麻子冷笑一聲，揚高了嗓門，確保每個圍觀的鄉親都能聽清，
    “就憑我是富強村的村長，就憑你們家這老犢子為了給老兒子湊錢進城，逼著小軍出錢斷親！連親孫子都能逼成這樣，這也配叫‘家事’？”
    “什麽？斷親？！”
    “我的天，為了錢跟親孫子斷親？”
    “怪不得剛才聽著吵吵鬧鬧的，這老頭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吧！”
    “陳虎要進城上班？我咋沒聽說？”
    “這哪是人幹的事啊！小軍他爹走得早，娘也回城了，爺奶不疼他就算了，還這麽糟踐他？”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像潮水似的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