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迷霧漸濃,黑狼鎖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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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
    狼嚎聲再次遠遠傳來,緊接著就是陣陣回應的狼嚎。
    “聽著聲音變遠了!”
    “一眼準”抬頭看了看被霧氣籠罩的方向,似乎鬆了口氣。
    身出“大醬缸”連棵躲藏的樹都沒有,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山把頭,還有多久能走出這裏!”
    陳軍開口詢問。
    “順利的話最少還得三天!沒辦法,越往裏越暖和,地上就越不踏實,每次進出都得先尋路!”
    曲爺的語氣有些沉重。
    他原本盤算著借著這個時間差避開 “老營子” 的歹人,正好大霧又能掩護身形,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可黑狼群的突然出現,像一盆冰水澆在心頭,讓曲爺那布滿溝壑的臉上凝起了化不開的憂慮。
    最讓他心亂的是陳軍遇到黑狼的事,這說明黑狼群在這些年裏擴大了不知多少!
    他蹲坐在草堆上,煙袋鍋子抽得 “吧嗒” 作響,煙霧剛從嘴裏吐出來就被濃霧打散,可那眉頭卻越皺越緊,時不時抬眼望向霧中模糊的遠山,喉結無聲滾動。
    這黑狼來得蹊蹺,霧這麽大還能靠近營地,莫不是嗅到了什麽?
    沒人察覺到,營地的下風口處,一簇半人高的幹草裏,正匍匐著一個健壯的黑影。
    它先是警惕地縮著身子,鼻尖在潮濕的霧氣中飛快聳動,從泥土腥氣、幹草味和人類的氣息裏,精準地捕捉到一縷熟悉的味道。
    那是混雜著汗水、刀柄鐵鏽和某種特殊草木的氣息,像一根針猛地刺進它的記憶。
    下一秒,那雙原本隻透著凶戾的血紅色雙眸驟然一縮!瞳孔裏先是閃過一絲困惑,隨即被狂喜與怨毒取代,仿佛沉寂的火山突然噴發。
    死死盯著營地中央那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喉嚨裏發出極輕的呼嚕聲,嘴角不自覺咧開,露出森白的獠牙!
    幹草尖被它繃緊的肌肉帶得輕輕晃動,它緩緩向後退去,壯碩的身軀壓得草莖彎下腰,卻連一絲多餘的響動都沒發出。
    那雙血眸裏的凶光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狡黠陰冷的目光,像在盤算著什麽。
    幾個輕巧的躥躍,它像一道黑色閃電滑過泥濘,草葉在它身後輕輕合攏,仿佛從未有過蹤跡。
    消失前,它最後回頭望了一眼營地,血眸裏閃過一絲陰狠的嘲弄。
    一陣回風卷著霧氣掠過營地。
    原本趴在幹草堆上打盹的大黃突然支起腦袋,鼻尖對著天空急促地嗅了嗅,耳朵警惕地豎起。
    曲爺看在眼裏,心裏那股不安更甚,悄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短刀上,煙袋鍋子在掌心無意識地摩挲著。
    這狼,怕是沒走遠。
    同樣發現異常的還有陳軍,看向大霧的同時也沒忘觀察眾人的動靜。
    “這老頭,有東西!”
    漫長的一夜,眾人都在緊張中度過,直到清晨大霧散去,眾人在曲爺的低聲呼喝下,收拾好東西開始繼續前行。
    今天的速度要更快上幾分。
    接連兩天,“大醬缸”變得異常平靜,狼嚎聲雖然不斷,不過聽著聲音離這裏很遠,眾人的心弦也變得沒那麽繃緊。
    “要是順利的話,明天中午前咱們就能走出去!”
    第四天紮營的時候,曲爺的語氣明顯輕鬆了很多。
    “那可太好了,這幾天一口熱的都沒吃上!”
    還是“快手劉”最先說話,陳軍看著他有些發笑,這性格和年齡真的沒多大關係。
    怪不得“夜不盲”總叫他“快嘴劉”!
    “小心!”
    這幾天幾乎是小透明的林燊,突然在陳軍身側小聲開口。
    “嗯?”
    “這狼群不對勁!”
    “你怎麽知道?”
    “要是按他們說的,這黑狼恐怕智力不低,又很狡猾!不能這麽順利!而且......”
    說著林燊一翻右手,手心裏正是一道卦象。
    陳軍掃了一眼,對著林燊點頭,陳軍雙手枕在腦下,慢慢閉上眼睛合計起來。
    與眾人放鬆的心情相反,今天沼澤上空的濃霧比前幾天更加深厚,陳軍他們所在的營地,溫度明顯又高了幾度,腳下的土地變得更加泥濘。
    深夜禮本該變薄的濃霧,卻沒有像往日一樣慢慢散去,持續的時間變得更長。
    沼澤邊緣的密林裏,這裏的氣溫不更不像寒冷的冬季,倒是跟大山外邊的大地一樣已經提前進入了春季,似乎季節的變換要比大山外更加明顯。
    林間的土地上,竟見不到一片落雪殘留,到處都是充滿著濕氣的落葉。
    偶爾有風吹過,樹梢上更有枯黃的落葉飄下。
    落葉飄下的樹木間,藏著無數雙閃爍的眼睛,在枝葉縫隙間泛著幽綠的光。
    領頭的正是那隻血眸黑狼,它蹲坐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下,粗壯的前爪壓著半片幹枯的狼藉,鼻尖時不時朝沼澤方向聳動。
    方才在營地外捕捉到的氣息此刻越發清晰,混雜著人類的汗味、獵犬的腥氣,還有那縷讓它恨之入骨的熟悉味道。
    它的血眸在昏暗中流轉,時而閃過暴戾的紅光,時而又沉下狡黠的冷意,喉嚨裏偶爾滾出低低的呼嚕聲,像在給身後的狼群傳遞信號。
    差不多二三十隻野狼錯落分布在林間,體型各異的灰狼、毛色發灰的老狼、身形矯健的年輕公狼,全都斂聲屏氣地伏在落葉堆裏。
    它們踩著厚厚的腐殖層,腳掌落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響,隻有偶爾風吹過樹梢,才會掩住草葉被壓彎的輕響。
    幾隻半大的狼崽按捺不住躁動,剛想探頭就被身旁的母狼用尾巴抽了回去,低低的嗚咽聲剛起就被死死按住。
    仔細一看,那幾隻狼崽子毛皮竟然全是黑色,除了眼睛跟頭狼一模一樣。
    黑狼王緩緩站起身,尾巴平直地繃在空中,突然抬起頭對著霧氣彌漫的沼澤方向低嚎一聲。
    這聲狼嚎極輕,更像是一聲悠長的呼氣,卻讓整個狼群瞬間繃緊了神經。
    所有狼的耳朵都朝前豎起,目光齊刷刷鎖定沼澤深處那片隱約有幹草晃動的區域。
    它們知道獵物就在那裏!
    低嚎聲結束,狼群竟然一分為四,左右各有三四隻狼慢慢開始移動,沒多久便消失在了沼澤邊緣的幹草堆裏。
    母狼帶著幾隻年輕的母狼驅趕著狼崽子往高處的林子走去。
    最後隻留下那頭健碩的黑狼王,身邊跟著將近半數的成年野狼,其中還有兩頭同樣的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