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咱們都一樣,憑什麽你能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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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陳軍側耳聆聽,顯然之前那道狼嚎是狼群發出,而且離著很遠,等了好久也沒有再次聽到狼嚎聲,四處張望也沒有發現林子裏有任何異常。
陳軍皺起眉頭,沒有著急回屋,而是開始在院子裏活動起身體,大黃它們守在了陽光房裏,耳朵時不時的動動,也是在收集著林子裏的動靜。
這道狼嚎,不光是驚醒了大山,離著最近的幾個村屯都已經聽到了響動。
其中老熊叔他們村子聽得最是真亮!
一盞盞燈火被點燃,整個村子已經動了起來了。
各家各戶的青壯手裏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裏,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擔憂和慌亂。
村子東頭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同樣亮起了燈火,
“頭爺?您睡了麽?”
“沒有,進來吧!”
“誒!”
房門被推開,頭爺正坐在炕上,炕桌上擺著酒菜,顯然是正在喝酒。
來人不由得一愣,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喝酒?
不過他可不敢問,
“頭爺,聽到動靜了吧!”
來人說著,坐到了炕邊,還用手指了指窗外。
“聽到了,不就是狼嚎麽,老子在山裏聽得多了!我說地滾子,你膽子怎麽變得這麽小?這響動離著遠不說,多說也就百十來隻,至於麽?!”
來人原來名叫滾地雷,他此時被頭爺叫出了陳舊的外號,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頭爺,讓您笑話了!”
頭爺擺擺手,指了指炕桌,
“來,陪我喝點,難得你還惦記我!”
滾地雷也不客氣,回身去廚房拿了個二碗,脫鞋上炕盤腿坐到了頭爺對麵,先是給頭爺倒上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上酒。
“頭爺,不是我滾地雷膽小了,是這安穩日子過的久了,人也老了!”
“嗬嗬,這話對著呢,喝酒!”
頭爺聽出身前老夥計的唏噓,有的時候圈養的動物時間久了,就沒了血氣,更沒了野性,更何況是人!
“這幾天我看村上不是挺有章程的麽,一聲狼嚎還能害怕,擔心個球!”
滾地雷放下酒碗,知道怕是身前這位已經喝多了,不過他知道頭爺說的對,在山裏聽著狼嚎習慣了,還真不是什麽事。
“是有章程,不過人是廢物也白搭啊!”
說出這話的時候滾地雷的眼裏泛起冷光,嘴角也帶著譏笑,
“哈哈,這才對勁,想當年你滾地雷也是個人物,來!老子給你倒酒!”
頭爺聽見這話,又看清了對麵的人臉上的表情,這才是他熟悉那個滾地雷。
“謝頭爺!”
兩碗酒下肚,似乎滾地雷也被勾起了心中的那團快要磨滅的野性,連帶著聲音都帶了血性。
“老虎就是老虎,狼就是狼,別忘了自己的本!”
頭爺抬手端起酒碗伸到前麵與滾地雷相碰,
“我記得雪狗子不是收了個幹兒子麽?就是李老栓的那個外甥,雪狗子死的早,他這幹兒子學了他幾成本事?!”
滾地雷放下酒碗,眉頭皺起,他心裏一時間琢磨不明白為啥頭爺會問起這個人。
“那小子我不太熟,心狠手黑,兩年前離開村子就再也沒見過!”
頭爺放下酒碗,眉頭皺起緊盯著滾地雷,
“死了?!”
滾地雷搖頭,
“不清楚!”
頭爺繼續追問,他之所以問這個人,就是要用這人身上的本事,
“說說這小子!”
滾地雷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頭爺,不是我不說,而是我對這人不是很了解!”
頭爺看著滾地雷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一二三,頓時火氣上湧,直接將酒碗往桌上一墩,
“當啷!”
“快點說,少他媽的廢話!”
滾地雷心裏恐懼,連忙開口,
“頭爺這人真不熟,算起來還算有過節,他仗著天賦和學了點本事,也怪雪狗子嘴不嚴,說了些老營子的事,這小子前後沒少熊我們幾個老兄弟!”
頭爺聽到這句話,眉頭皺起,火氣也壓下了幾分,
“熊你們?熊啥?!”
滾地雷臉上難掩憤恨之色,
“還能熊啥?知道我們幾人的身份,沒事就來打秋風唄!”
“哼!這麽尿性?!”
頭爺冷哼一聲,
“哪天你帶我認認人!”
滾地雷高興的馬上點頭,他知道頭爺這事心裏動氣了,臨了還補了一刀,
“那敢情好,不過這人好長時間不見了,我們都懷疑雪狗子死的蹊蹺!”
頭爺眼睛已經瞪了起來,張口罵道,
“你們幾個也是廢物,日子過的也不算好啊,咋都當成溫柔鄉了,山裏的血氣都磨沒了啊!在山裏找機會給他辦了啊!”
滾地雷連連擺手,
“頭爺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個天賦,那鼻子比雪狗子還靈呢,一進山別說是人了,兔子他都能找到!”
頭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真的?這麽邪乎?!”
滾地雷點頭,歎氣說道,
“那可不,再一個我們老哥幾個都老了,也算運氣好,要麽就是有親人晚輩,要麽就是有了孩子,老營子裏的血氣看到孩子,早就磨沒了!”
突然頭爺聽到孩子兩個字渾身一振,
“你說啥?!!”
滾地雷也是一臉懵逼,
“頭爺,我沒說啥啊!”
頭爺雙眼已經眯了起來,眼神裏全是精光,
“孩子!沒錯!你說的是孩子!哈哈!草泥馬的,你也配有孩子!哈哈!”
頭爺大笑了起來,笑聲中盡是嘲笑和不甘,這下子滾地雷徹底蒙圈了,
“頭爺,您...您這是!”
“行了,以後私下裏也別叫我頭爺了,叫我新的名字,田兆福!記住了!”
滾地雷連忙點頭,
“滾地雷也死了,你現在是田喜順!”
看著頭爺的這個狀態,滾地雷不敢再多待,找個機會告罪就趕忙離開。
良久屋子裏隻剩頭爺一個人,屋子裏除了炕桌上的燈火燃燒的響聲,隻剩下他口中煙袋鍋裏煙草燃燒的呲啦聲。
頭爺弓著上身,雙眼靜靜的看著越來越暗的燈火,煙袋嘴被他時而咬的嘎嘎作響,還時不時露出可怕瘮人的笑容。
“大眼,我看你沒這個福氣有後,咱們都一樣,憑什麽你能有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