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總舵，裏麵一片慘絕人寰的景象。
    鮮血潑灑的牆麵到處都是；
    地上到處都是血泊，有很多屍體被拖拽的痕跡，以及咀嚼留下的骨肉碎片，門窗、牆壁被撞碎。
    地麵和牆壁、屋頂都有留下奇怪的爪痕。
    “到底是什麽怪物？”
    餘捕頭在牆體的一處爪痕前站定，這爪痕比他的臉還大。
    “體型超過成年猛虎，這是什麽怪物？”
    餘捕頭眼裏帶著驚懼和不可思議。
    “老餘你上來！”
    何捕頭指著屋頂一處鋒利的腳印，道：“在六扇門二十年，我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案子，你有見過嗎？”
    “聞所未聞。”
    餘捕頭歎了口氣，神情苦澀。
    六扇門的一群捕快，在總舵裏也有發現。
    有人找到一塊破碎的黑色鱗片，雙手捧著，神情肅穆地匆匆找到兩位捕頭大人：“二位大人！這是屬下找到的。”
    “……”
    二人臉色越發難看：
    “質地硬如金鐵。”
    “難怪箭矢難傷……”
    “可是，什麽猛獸，會有如此堅韌的鱗甲？”
    二人隻聽說過山海誌裏的神話物種會進化出類似的鱗甲，正常猛獸，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
    “收起來，我回頭帶去京城，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何捕頭小心翼翼地把半片鱗甲包好揣進懷裏。
    不多時，六扇門就得出答案：
    “漕幫總舵的一百六十七口人，全部死亡，無一幸存。”
    “沒有找到太多打鬥的痕跡，整個過程，應該是屬於單方麵屠殺！敵人比他們強很多！”
    “……”
    餘捕頭、何捕頭這邊得出結論的時候，尹行天、七爺就站在旁邊。
    幾個人臉色難看。
    “一百六十七號人，除了那些打雜的丫鬟雜役，剩下一百人至少是接近正式武者的實力，孫文本身是二品武者實力，身邊的幾個武者，全部入品……這種規模底蘊，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嗎？”
    尹行天、七爺的心情極度糟糕。
    要知道，總舵的實力已經很強，其餘遇襲的幾個分舵和島嶼，守備力量還不如這邊。
    可想而知，其它遇襲分舵跟島嶼，會是什麽結局。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子時。”
    尹行天仰望血月，莫名感到一陣煩躁，自語道：
    “血月已經到最鼎盛時期，希望他們能平安無事吧。”
    “……也隻能如此了。”
    何捕頭、餘捕頭同樣心力交瘁。
    他們損失雖然不大，但三合郡的地頭一夜之間出現如此規模巨大的傷亡，六扇門的壓力也會很大，後期得跑斷腿地查案。
    “尹堂主，七爺。”
    “聽說三江分舵那邊的血霧已經退散。”
    “是不是真的？”
    何捕頭突然扭頭問向漕幫高層。
    七爺點點頭：
    “三江分舵提早發現血霧裏的怪物怕光，不想暴露在光線之下，所以早就部署了桐油火鴉，壓製血霧裏的怪物，這才損失不大，隻折了十幾個弟兄。”
    “這次血月事件，三合郡估計死傷不少人，我們要盡早了解更多的情報，跟上邊匯報！”何捕頭說到這裏，對餘捕頭道：
    “老餘你留在這裏盯著，我帶一隊人馬，從官道去往合江鎮，了解一下三江分舵的情況。”
    “這個時候？”
    餘捕頭微微皺眉。
    但何捕頭心意已決：
    “目前來看，血霧是從江麵上誕生，蔓延推進的速度緩慢，覆蓋不到陸地，應該是安全的……我們必須在明日天亮之前，拿出更多的東西稟報給大人！”總不能說六扇門的人眼睜睜看著血霧退散，看著凶手從容離開。
    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一路小心。”
    餘捕頭點頭。
    何捕頭當下點了一隊捕快衙役，策馬離城，往合江鎮飛馳。
    他說得沒錯。
    一路上，的確沒有遇到血霧。
    一行人抵達到合江鎮，出示身份腰牌，立即進鎮子找到了三江分舵。
    遠遠地就聞到桐油灼燒空氣的油氣味。
    忘川一直駐守在屋頂高處，大老遠的就看到六扇門何捕頭一行朝這邊過來，認出對方身份後，遠遠地起身抱拳打了個招呼：
    “何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聽尹堂主說，忘川舵主這邊血霧退散，何某特地過來看看，請教一下忘川舵主，”上回見麵的時候，忘川僅僅還是一品武者修為，裕龍幫的堂主，如今再見麵，已是漕幫分舵舵主，二品武者，何捕頭的態度也不是那麽的倨傲和孤冷。
    “血月期間，情況特殊，何大人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來屋頂暢聊，何大人想問什麽，草民一定言無不盡。”
    “好！”
    何捕頭知道忘川性子謹慎，當下也不講那些繁文縟節，直接飛身踩著牆壁借力，落到忘川身邊。
    一群六扇門的捕快，看到江麵、碼頭沒有血霧，一個個壯著膽子在下麵搜查線索。
    “血月期間，何大人還冒險來合江鎮調查案情，忘川佩服。”
    忘川拱手抱拳。
    屋頂上下，數百人齊齊拱手，佩服何捕頭的藝高膽大。
    何捕頭哈哈一笑，擺手道：
    “說來慚愧。”
    “郡府碼頭那邊遭遇血霧入侵，我們六扇門跟你們尹堂主一起，愣是沒有留下一個凶手，甚至沒有看清楚凶手的長相，再不勤快點，明天搞不好要被上邊噴得狗血淋頭。”
    自嘲之後，正式跟忘川詢問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忘川叫來了幾個弟子，從畫舫出現在江麵上開始講述……
    何捕頭聽得很仔細。
    尤其是在聽到分舵弟子十幾個人外出部署火把的時候被殺死，他仔細追問了大家是否看到血霧裏那東西的形狀和特征……
    周圍的人來了興趣，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
    “那東西看上去不小，應該是猛獸，手足並用，跑得飛快！”
    “它還有一條很長的鞭子類型的武器，可以把人輕鬆拉進血霧！”
    “我估計它至少是三品武者的實力。”
    “有沒有可能是水鬼？會法術的那種，見不得光！”
    “對對對！”
    “那東西不怕箭雨，多半是鬼怪之類的。”
    何捕頭聽得頭昏腦漲，望向忘川，問到：
    “忘川舵主怎麽看？”
    忘川讓陳二狗拿來一樣東西，遞給對方，道：
    “這是凶手用來射殺我們的東西……說實話，草民也不很迷惘，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什麽東西，但要說是人，我不信……人幹不出來這麽殘忍的事情，人也不會這麽害怕光線。”
    至於剩下的，就要看何捕頭自己的判斷，如何破案。
    何捕頭思索再三，從懷中摸出自己收藏的半塊鱗甲：“忘川舵主你看看這個，這是我們在總舵那邊發現的。”
    忘川接到手裏，感受著這東西的質地，爾後臉色微變，起身望向碼頭廣場，目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