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機器低沉的嗡鳴聲。
    淩霜的問題懸在空中，等待著答案。
    厲戰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房間裏的每一位隊員，那眼神像是在清點最珍貴的財富。
    最後落回淩霜寫滿探尋的臉上。
    “在回答你之前，”厲戰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
    讓你認識一下我的兄弟們。這能解釋我們為什麽會出現，也能讓你知道，你可能會和什麽樣的人合作。”
    他先看向那個眼神像老鷹一樣銳利的男人。
    “這是陳鋒，我們都叫他鷹眼。”
    厲戰介紹道，“有他在遠處，我們就安心。隻要目標在他眼裏，就逃不掉。”
    鷹眼陳鋒沒什麽表情，隻是衝淩霜微微點了下頭，目光便又回到了監控屏幕上，仿佛那才是他的世界。
    接著，他拍了拍旁邊一個精瘦靈活、眼神裏透著機靈勁的隊員。
    “這是林驍，外號猴子。”猴子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帶著點玩世不恭的意味：“淩隊長好！別的不敢說，溜門撬鎖、探路摸哨，我在行！以後有啥髒活累活，招呼一聲！”
    他說話語速很快，顯得活力十足。
    然後，厲戰看向那個像鐵塔一樣沉默矗立的壯漢。
    “石磊，大牛。”壯漢甕聲甕氣地“嗯”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厲戰補充道：“力氣活、扛東西、擋子彈，找他準沒錯。有他在前麵，背後就是安全的。”
    大牛似乎不太習慣被注視，粗聲粗氣地嘟囔了一句：“聽隊長的。”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唯一的女隊員身上。“顧冷，山貓。”
    山貓周磊抬起頭，她的眼神冷靜而專注，對著淩霜點了點頭。
    “她是我們的多麵手，槍玩得好，近身格鬥利落，最重要的是，”
    厲戰指了指那些複雜的設備，“這些東西，她最懂。我們的耳朵和眼睛，都靠她。”
    介紹完畢，厲戰才重新看向淩霜，眼神坦誠了幾分：“我們這裏的所有人末世爆發前都屬於‘雷暴’小隊，直接為國家處理些棘手問題的。
    我過去在這附近受過傷，待過一段時間。
    末世來了，我們一邊求生，一邊想弄明白這世界到底怎麽了。”
    他頓了頓，切入正題：“給你地鐵站的線索，不算完全碰巧。
    我們截獲了點模糊的信息，猜到劉天霸要在那兒搞點動作。而我，”
    他直視著淩霜，“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能在這鬼世道弄出這麽個地方，護住這麽多人，你很有本事。
    我想看看你的能耐，也想借你的手，去捅一下劉天霸的馬蜂窩，看看底下到底藏著什麽蛆。
    算是個試探，也算是個…合作的由頭。”
    “那後來的救援呢？”淩霜追問。
    “那是因為我們一直在追一個叫‘赤眼’的家夥，是個玩風的異能者，很厲害。
    他不是劉天霸那種地頭蛇能比的。
    他背後水很深，勢力大得嚇人。
    劉天霸能竄起來，我們懷疑十有八九跟赤眼有很大關係。”
    厲戰的眼神變得銳利，“我們摸著他的尾巴到了那片區域，正好撞上你們被伏擊。救你們，是碰上了，也是因為…
    既然都跟劉天霸不對付，說不定能站到一邊。”
    聽到“赤眼”和“風係異能者”，淩霜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
    她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更冷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赤眼…？
    是不是一個操控風力極其精準，速度極快，還戴著一隻覆蓋小臂的暗銀色金屬手套的男人？”
    這話讓厲戰和所有隊員瞬間都將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你見過他？！”厲戰的語氣陡然繃緊。
    “何止見過。”淩霜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裏沒有笑意，隻有深切的忌憚和一絲殘留的戰意。
    “就在康源醫藥第七倉庫，我們正準備抓走劉天霸的人，他突然出現。目標明確，就是要拿走劉天霸留下的東西。”
    厲戰神色凝重，“這個東西應該是他代表的那夥人要找的‘冰髓藥劑’有關。”
    當“冰髓藥劑”這四個字從厲戰口中說出時，淩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但她的麵部表情控製得極好，隻是眼睫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仿佛隻是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詞。
    她不能確定厲戰知道多少，更不能暴露自己與這東西可能存在的關聯。
    她順著他的話，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和警惕：“冰髓藥劑？那是什麽？”她將問題拋了回去。
    試圖從厲戰那裏獲取更多關於“他們”所知的情報。
    旁邊一直在監聽的山貓插話道，聲音冷靜：“具體不明。
    從碎片信息看，像是一種很特殊的生物製劑，效果驚人。
    可能跟這場災難的起源有關。赤眼對此誌在必得。”
    厲戰總結道：“所以我們覺得，這一切背後，可能是個天大的陰謀。
    這末日，說不定是人搞出來的。”
    淩霜嗤笑一聲，“末日的爆發與你們軍方可是緊密相連啊。”
    厲戰不置可否，“末日爆發的前一天我的上司命令我們全部撤離。
    據我所知最高層的軍方似乎分成了兩派，我沒記錯的話軍方好像一直在搞一個活體實驗。
    其中就有兩位頂尖的生物學家研究出了一種藥劑，可惜的是這個藥劑本身已經是屬於最高機密了。
    所以藥劑本身我們一無所知，直到現在我有理由懷疑冰髓藥劑肯定是他們研製出來的一種。
    冰髓藥劑已經有相當大的威脅力了，我無法想象那個最高機密會帶來什麽樣的巨大影響。
    我相信這一切的發生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淩霜聽到兩位頂尖的生物學家時瞳孔瞬間放大。
    雖然稍縱即逝但是這個小細節還是被厲戰收入眼底。
    “那你怎麽就能確定你所屬的那一方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淩霜微微挑眉。
    “那淩隊長是否能告訴我們為何對劉天霸那麽感興趣呢？”厲戰反問道。
    “我在搜尋物資的時候偶然與劉天霸的人交了手，正準備盤問劉少（劉天霸的兒子）更多信息的時候。
    他突然之間像中了某種劇烈的毒或者詛咒，被滅口了！
    這話讓山貓和厲戰都神情一凜。“具體什麽樣？”山貓立刻追問，身體微微前傾。
    “他的皮膚下麵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急速蠕動，血管瞬間變成可怕的紫黑色。
    雙眼猛地凸出，布滿血絲。還吐出了具有強烈腐蝕性的黑血”淩霜描述道。
    “聽起來像某種高級的生物鎖或者基因武器。”山貓得出結論，表情異常嚴肅。
    “還有這個，”淩霜從貼身口袋取出那個造型奇特的衛星電話。
    “從劉少身上找到的。我們試過，打不開，加密得很厲害。”
    厲戰目光一凝：“山貓，看看。”
    “交給我。”山貓立刻上前接過電話，迅速連接到控製台。
    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起來，屏幕上瞬間跳出無數令人眼花繚亂的窗口。
    “加密方式很怪，混搭風…權限驗證極嚴，試錯次數可能有限…”
    她喃喃自語，完全沉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