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求你……”
    諾拉·卡萊爾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鮮血沽湧著從四肢的傷口裏流出，混血種的強大造血能力很快便將祭壇上的紋路填滿。
    跌落在祭壇上銀壺在此時閃過銀白的亮光，祭壇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它吸收，原本空蕩蕩的銀壺內部也被奶水一樣的液體被裝盛。
    羅素好奇地想要端起銀壺，而就在他把手握上壺柄那一刻，他原本就因為陽極態而沸騰的血統變得更加熾熱，他手上的銀壺也一同迸發出海潮激蕩般的澎湃之音。
    這是寄宿於銀壺中的靈在與他的血統共鳴。
    羅素有些驚詫，這玩意兒竟然是一個高級的煉金物品！？
    在混血種的世界裏，煉金裝備的分級自下而上分為普通，高級與頂級。
    普通的煉金裝備就像羅素手上的噬囊一樣，功能單一，是一件毫無靈性的死物，這種質量的煉金裝備分布最廣，在市麵上也最為流通，稍微有些規模的混血種勢力便可以擁有。
    而區別普通與高級的唯一標準，便是煉金物品之中有沒有“靈”的存在。
    有靈與無靈完全是兩個概念。
    前者就相當於玄幻小說裏的靈器，不隻能夠與宿主血統共鳴，在戰鬥中少量提升宿主血統，還能借由宿主血統共鳴，釋放獨特的煉金領域。
    玄砂銀壺之外，酒德麻衣手上那一長一短兩柄刀刃便是屬於這一種。
    在這兩柄煉金刀具的加持下，她可以在“冥照”之外還可以使用“鬼勝”與“刹那”兩種言靈。
    “靈”質量的高低，則是劃分高級與頂級的分水嶺。
    如果寄居在煉金武器中靈質量足夠高，便可以將之稱之為“活靈”。
    有“活靈”存在的煉金物品唯有血統足夠高的混血種才能使用。
    而一旦得到其中活靈承認，便能在付出一定代價的情況下，使用出銘刻於其中的，唯有純血龍族才能使用的強大言靈。
    目前已知的存在世間的頂級煉金武器裏，除了贏、周、劉、李、朱、趙六大家族的傳承信物之外，便隻剩下三峽之下青銅城裏沉睡著的能夠弑殺龍王的七宗罪。
    羅素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儼然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的諾拉·卡萊爾，失望的搖了搖頭。
    她的血統實在是太低，即使掌握著這種高級的煉金武器，也無法完全發揮它的力量，在她的手裏，這件掌握著言靈·渦與言靈·深血的強大煉金道具，卻隻被她當做一個提煉少女血液的器具。
    而且由於在得到銀壺之前不知道混血種世界的存在，她甚至將活靈與她的共鳴當成是壺中神靈的天啟。
    “野蠻且愚蠢。”
    羅素評價道。
    他掏出手機，對著諾拉·卡萊爾拍照留證，然後將她扶正，按住她的頭，用力把整個腦袋都塞進身體裏。
    他的動作很慢，特意讓她在體驗過痛苦之後，才送她去見上帝。
    至於上帝原不原諒她，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我搞定了，可以撤了。”
    羅素走出地窖時，莊園外的爆破聲已經停止，他重新切換做陰極態，在月光下以流光的姿態狂奔著。
    沒過多久，就在提前約定好的會麵地點找到了楚子航。
    “等到雇主確認任務完成，你的獵人等級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提升到6級。”
    房間裏，楚子航以擔保人的身份將諾拉·卡萊爾身死的照片上傳，自顧自的拿出白布，擦拭著村雨的刀身。
    麵對這沉寂的氛圍，羅素歎了口氣，和盤托出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對吧。”
    楚子航點了點頭。
    事實上，就在確認杜克就是羅素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確定了，帖子裏的那個高架橋，就是當年他父親失蹤的那座零號高架。
    “是什麽時候。”他問道。
    “六月份蘇州下過一場暴雨。”羅素答道。
    果然！果然！
    楚子航低垂著眸子，黃金瞳之中隱藏的憤怒幾乎要把一切點燃。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愚蠢了，他苦苦尋找了這麽久，原來，他一直都在那裏！
    他現在已經不是對龍和尼伯龍根一無所知的十五歲少年了。
    他猜得出來，暴雨就是進入零號高架橋奧丁尼伯龍根的媒介！
    過了許久，楚子航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滾燙鎏金的黃金瞳漸漸冷卻下來，回到最初時的狀態。
    “當時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麽？”
    楚子航恢複了冷靜。
    這幾年，他不止一次的回到過蘇州，也不止一次的回到過那座尚未建成的高架橋，可都相安無事。
    奧丁的尼伯龍根不會無緣無故的打開，他想起當年父親交到奧丁手上的那個箱子。
    或許，有什麽東西能夠吸引到他的注意，讓他不得不打開尼伯龍根。
    諾諾，是諾諾……
    羅素不禁想到，也多虧了楚子航生性高冷，不善言辭，不然但凡有一次，諾諾和蘇茜跟著楚子航來到蘇州，龍族世界線都能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打出GG。
    “就我所知，沒有。”想了想，羅素還是選擇隱瞞。
    以楚子航當前的狀態，他會在找到奧丁時會在看向祂的第一眼墮落成死侍。
    畢竟他還沒有沐浴過龍王的血，還沒有踏上真正的封神之路。
    “我知道了，多謝。”楚子航把村雨插回刀鞘。
    既然知道了尼伯龍根開在零號高架橋並非偶然，那他自然不會什麽都不做。
    這一次，他不會再逃了。
    “恕我直言，你現在去就是白給。”羅素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怎麽樣？”
    “比我強。”楚子航肯定地回答道。
    這點毋庸置疑，在不使用言靈的情況下，即使是凱撒都無法將他壓製，可羅素做到了。
    不管是格鬥技巧，還是力量與速度，在楚子航看來，羅素都是毫無疑問的遠遠超過自己。
    “可我在見到奧丁的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戰栗，是絕望，那不是人能麵對的敵人。”羅素沉聲說道：“你父親的事我多少也聽到過一些，別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