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顧硯舟護她在懷,以後的路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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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書記搜出來一堆證據,現在真是鐵證如山。
散落一地的匯款單,信件,以及那個被砸開的鐵皮盒裏露出的零零整整的鈔票,無聲地訴說著孫老倔這些年來貪婪的罪證。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孫老倔,此刻麵如死灰,嘴唇哆嗦著。
他徒勞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村民們撿起那些屬於他們的血汗錢和牽掛。
看著他們眼中的憤怒如同實質的火焰,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
“孫老倔!你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張嬸認出那是她給兒子救命的錢,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暈厥過去,被旁邊的人慌忙扶住。
李叔顫抖著撿起地上那封寫著孫子名字,卻從未寄出的信,老淚縱橫,“我孫子…我孫子肯定以為我這個爺爺不要他了…孫老倔!你毀了我孫子的前程啊!”
“打死他!打死這個黑心肝的!”
“把他送公社去!槍斃!”
“對!送他去勞改!”
積壓多年的怨氣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傾瀉而出。
憤怒的村民們紅著眼,一步步向孫老倔父子逼近,拳頭攥得死死的。
孫癩子嚇得魂飛魄散,躲在他爹身後尖叫則,“你們想幹什麽!我爹是村長!你們敢動一下試試!”
“村長?他很快就不是了!”柱子哥怒吼一聲,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要上前拿人。
孫老倔看著眼前這群情激憤,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村民,一張老臉從灰敗驟然變得扭曲猙獰。
他活了這大半輩子,在河西村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
更無法接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竟毀在一個外來女人手裏!
恐懼瞬間轉化為憤怒。
“反了!都反了天了!”
他嘶吼起來,眼睛裏布滿血絲,完全不顧現在最後的臉麵,“想搞垮我?沒那麽容易,都給我上,先把那個姓沈的女人給我抓起來。”
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指揮著那幾個早已嚇破膽的混混。
幾個混混硬著頭皮,揮舞著棍棒上前。柱子哥和血氣方剛的年輕後生們立刻舉起鋤頭鐵鍬,死死擋在前麵。
“孫老倔!你到現在還敢無法無天!”王雪梅展開雙臂,更加堅決地護在沈知微身前。
“滾開!”徹底失去理智的孫老倔,一把奪過身邊混混手裏那根沉甸甸的木棍,紅著眼,不管不顧地朝著王雪梅和沈知微的方向猛衝過來,高高揚起了木棍。
那架勢,分明是下了狠心要同歸於盡。
“王姐小心!”
“沈姑娘!”
村民們發出一陣驚呼,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柱子哥等人目眥欲裂地想撲過去阻攔,卻被另外幾個混混拚死纏住。
嘀嘀!
遠處,由遠及近,一輛軍綠色大卡車,卷著漫天塵土,碾過泥濘的土路。
車門猛地打開。
一道挺拔如蒼鬆的身影,一躍而起。
是顧硯舟。
他麵色寒冽如冰,深邃的眼眸一掃,定在了孫老倔的身上,所有村民的注意力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軍車和軍人吸引。
“控製現場!”他聲音不高,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吉普車後座和緊隨其後的另一輛軍用卡車上,迅速躍下七八名全副武裝,動作幹練的士兵。
他們瞬間切入混亂的人群,分離衝突雙方,將仍在叫囂的孫癩子和幾個主要混混反扭雙臂,輕易製服。
冰冷的槍械帶來的絕對壓迫感,瞬間鎮壓了所有騷動。
顧硯舟則大步流星,無視所有驚愕的目光,目標明確地徑直走向沈知微。
他的軍靴踩過泥濘的地麵,步伐堅定。
孫老倔舉著木棍的動作僵在半空,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得愣在原地。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名士兵利落地卸下木棍,反扣住雙臂。
顧硯舟一眼都未曾瞥向那醜態百出的村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纖細卻挺直的身影上。
他快步走到沈知微麵前,停下。
額角帶著一絲匆忙趕路而來的薄汗,“傷到沒有?”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將她從頭到腳,仔細而又快速地打量了一遍,不放過任何細微之處。
視線在她略顯淩亂的發絲和沾染了泥點的衣角上停頓了一瞬,眼底深處翻湧著難以掩飾的心疼。
沈知微抬眸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份幾乎要溢出來的和擔憂,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又酸又軟。
她壓下鼻尖莫名的酸澀和一路來的委屈,搖了搖頭,唇角努力牽起一抹讓他安心的笑意,“沒有。你來得……正好。”
她原本想說你來得真及時,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更符合她此刻心境的正好。。
好像他本該在此,在她最需要的時刻,從天而降。
顧硯舟聽到她的回答,看到她確實無恙,眉頭鬆開了些。
他克製地抬起手,想替她拂開頰邊的一縷亂發,但手抬至半空。
終究覺得唐突,轉而沉穩地落在她的肩頭。
“沒事就好。”他低聲道,“別怕,交給我。”
說完,他這才轉過身,將沈知微護在自己身側後方,麵對全場。
現場士兵們已經完全控製了場麵。
孫老倔,孫癩子及其同夥都被製住,村民們則聚在一旁,既震驚又期待地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年輕軍官。
顧硯舟的下屬動作利落,拿出明晃晃的手銬,哢嚓一聲脆響,手銬牢牢鎖住了孫老倔的手腕。
另一名士兵也給不斷掙紮嚎叫的孫癩子戴上了銬子。
這對昔日橫行鄉裏的父子,此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再也沒有鬧騰的勁頭。
哭爹喊娘地被士兵從地上架起來,押向軍車。
這一幕,清晰地落在每一個村民眼中。
寂靜隻持續了一瞬。
人群中爆發出發自內心的歡呼聲,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噴發。
“抓起來了!真的抓起來了!”
“老天開眼啊!”
“謝謝!謝謝軍長!”
許多人激動地抹著眼淚,相互攙扶著,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喜悅。
張嬸虛弱卻欣慰地笑著,李叔緊緊攥著那封終於能寄出的信,老淚縱橫。
陽光穿透雲層。
灑在這片剛剛經曆過風暴的土地上,也灑在並肩站立的那對男女身上。
顧硯舟微微側身,目光從被押走的孫家父子身上收回,落在了身旁的沈知微臉上。
她正望著歡呼雀躍的村民,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淺淺的欣慰笑意。
陽光勾勒著她柔和的臉部線條。
顧硯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他那雙平日裏冷冽深邃的眼眸,此刻褪去了所有淩厲,隻剩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那眼眸細細描摹著她的眉眼,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專注的視線,下意識地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
沈知微的心尖微微一顫,一沒有閃躲,隻是對他回以一個更深的,帶著感激的笑意。
在這一刻,喧囂的歡呼仿佛漸漸遠去。
她清晰地意識到最艱難,最孤立無援的時刻,似乎真的已經過去了。
“軍區這邊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陳衛東和李曼的問題,證據鏈已經完整。我們回去,就把該辦的事,一次性徹底了結。”
陽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緊密地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