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結婚申請書下來了,未婚夫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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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我知道你在。”
    沈知微動作一頓,緩緩直起身。透過院門的柵欄縫隙,她看到了陳衛東那張虛偽笑容的臉。
    他手裏提著一個寒酸的網兜,裏麵裝著幾個幹癟的蘋果,正試圖踮腳朝裏張望。
    陽光正好,卻照得他臉上的油光愈發令人作嘔。
    “微微。”他拔高了嗓門,臉上堆起假笑,“我出來以後第一時間就來看你了。”
    沈知微放下水壺,透過窗欞冷冷地看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他居然還有臉來?
    她本不想理會,但陳衛東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然引起了不遠處幾個鄰居的注意。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閑話,她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將院門打開一條縫,語氣冰寒,“這裏不歡迎你。立刻離開。”
    陳衛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強行擠出更多討好:“微微,你別這樣嘛,我們好歹夫妻一場……”
    “行,”沈知微打斷他,“有什麽話,進來說。說完立刻滾。”她不想在門口拉扯,有些招待,關起門來才更方便。
    陳衛東如蒙大赦,立刻側身擠了進來。
    一進院子,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四下亂瞟,打量著這遠比他那筒子樓舒適的小院。
    眼神裏充滿了酸溜溜的嫉妒。
    沈知微沒讓他進客廳,隻讓他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就在這兒說。”
    她轉身走進廚房,背對著他,動作利落地從茶葉罐裏取了些普通茶葉,又意念微動,從靈泉空間裏取出一小撮無色無味的粉末。
    這是她最近的研究成果,能地放大情緒,削弱理智,讓人口無遮攔。
    “喝點水,慢慢說。”她將泡好的茶放在他麵前的石桌上,自己則抱臂站在幾步開外。
    姿態疏離。
    陳衛東正愁沒機會套近乎,見她倒茶,受寵若驚般地連忙端起,吹也不吹就喝了一大口。
    一股苦澀讓他皺緊了眉頭,但嘴上還是奉承,“微微,我就出來兩天時間,我向來看看你。”
    他放下茶杯,開始了他的表演,“你看你現在日子過得真不錯,這院子,這環境真是出息了,比我強多了。”
    沈知微嗤笑一聲,“托你的福,死裏逃生,總算不用再伺候你們一家子白眼狼了,自然過得不錯。”
    陳衛東幹笑兩聲,開始賣慘,“我現在也挺難的,我也算是受到懲罰了不是?微微,咱們好歹夫妻一場……”
    “夫妻一場?”沈知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清晰得足以讓院外偶爾經過的人聽清,“陳衛東,你還有臉提夫妻一場?”
    “夫妻一場就是你拿著我辛苦攢下的工資和嫁妝,去給李曼買新皮鞋、買雪花膏?夫妻一場就是你媽你哥合起夥來使喚我,你卻裝聾作啞?”
    “我在你家得肺癆吐血的時候,你跟李曼在文工團後台鬼混!我快病死的時候,你媽還惦記著撬我箱子拿我的救命錢,這就是你口中的夫妻一場?!”
    沒想到沈知微會如此不留情麵地撕破臉皮。
    “微微,那些事都是誤會,是李曼她勾引我!是我媽她老糊塗。”他急著辯解,“現在我不是和李曼已經斷幹淨了嘛。”
    她冷笑一聲。
    看來這才是他來的目的。
    陳衛東見對方不說話,慢慢的開口,“我大哥幫我問了個上頭的人,我的罪補個錢就能出來,現在我家還差幾千塊,能不能……”
    幾千?
    “陳衛東真是給你臉了。”沈知微抱著手臂,姿態疏離而冷漠,“趕快走吧,我叫警衛了,這裏是軍區家屬院,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見她沒有半分看在舊情的麵子上,陳衛東臉色倏地變得有些難看,“我今天來就一件事,你不借也得借!”
    “你那點破嫁妝早該拿出來給我家用了!”
    沈知微絲毫沒有任何害怕,估摸著馬上到了午飯的時間,她冷笑一聲,“馬上吃午飯了。”
    他以為她有緩和,“對嘛,微微,咱們怎麽說也是有感情的。”
    “我也好久沒吃你親手做的飯菜了,之前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
    她的視線沒放在陳衛東的身上,而是看到一輛軍車由遠及近,停在院門口。
    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下,陳衛東所有的動作和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
    黑色的軍用吉普車門打開,顧硯舟邁步下車。
    這個點正好是他從軍紀委開會回來,一起吃午飯的時間。
    “怎麽回事?”他開口,聲音不高,視線如同審視物品般掃向僵在原地的陳衛東。
    陳衛東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裏的網兜差點掉在地上,舌頭像是打了結,“我就是來看看微微,看她過得好不好……”
    “看她?”
    他邁步上前,軍靴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經過誰批準了?這裏是軍事管理區家屬院,是你想來就來、想騷擾就騷擾的地方?”
    “我……我沒有騷擾……我就是……”陳衛東語無倫次,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的劣質襯衫。
    “就是什麽?”
    顧硯舟在他麵前站定,身高的優勢帶來的壓迫感,看得讓沈知微有些想笑。
    “看來軍營的檢討書和處分決定,並沒有讓你學會安分守己,正好,我讓我秘書帶來回去再學習學習。”
    兩名持槍的警衛員也已從車上下來,麵無表情地站在顧硯舟身後。
    陳衛東腿肚子發軟,幾乎要站立不住,“我錯了,顧軍長,我這就走,這就滾……”他轉身就想溜。
    “站住。”顧硯舟的聲音不大,讓陳衛東瞬間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顧硯舟不再看他,而是走到院門邊,她默契地為他打開門。
    他一步跨入院內,自然地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指,溫熱幹燥的掌心將她的手完全包裹。
    “陳衛東,你現在處於監察期,擅自離開規定戶籍地,已經違規。”
    他微側過頭,對身後的警衛員下達指令,聲音不容置疑:“通知地方派出所和他的原軍營保衛科,立刻來人,把他帶回去。”
    “先關幾天,我會單獨審問。”
    “是,軍長。”警衛員立正敬禮,聲音洪亮,隨即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氣地架住陳衛東。
    沈知微晲了眼帶拖走的陳衛東,朝著身側的男人說著,“我給他開了點藥,這幾天審問應該會讓你滿意的。”
    “顧代表。”
    她笑笑。
    他的眼眸落在她臉上,仔細描摹她的眉眼,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遞給她時。
    他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緊張,耳根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給。”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柔和了幾分。
    “這是什麽?”沈知微有些疑惑地接過,她打開文件袋,抽出裏麵的文件。
    視線落在標題和鮮紅的印章上時,她呼吸微微一滯。
    那是一份已經審批通過,蓋著軍區政治部大紅印章的結婚申請書。
    申請人一欄,是顧硯舟。
    “報告。”他看著她驟然亮起的眼眸,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喜悅,“批下來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恰好落在那一紙承諾上。
    “從現在起,”他望進她眼底,“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我看誰還敢來煩你。”
    她頓了頓,迎著他灼熱的目光,唇角漾開一抹明媚燦爛的笑容,“未婚夫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