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章 前程盡毀?顧軍長被停職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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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在顧硯舟身後沉重地合上。
    他轉過身,臉上已不見方才的冷峻,隻餘下麵對沈知微時的溫和。
    “沒事了。”他走到她身邊,語氣平靜,“一點小麻煩,需要去說明一下情況。”
    輕描淡寫地說著,試圖淡化事情的嚴重性。
    但沈知微又不是小孩子,她沒有追問細節,隻是走上前,重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需要我做什麽?”
    他對她信任,沈知微也一樣。
    “什麽都不用做,在家等我。”
    “好。”
    春欲靜而風不止。
    顧硯舟次日一早就去京區紀委那配合調查,離開後不久,各種碎嘴子又撲麵而來,好像那些市井婦人除了沈知微沒有別的可以聊了。
    “掃把星啊!真是害人不淺!顧軍長那麽好的前途。”
    “那沈知微一看就不是安分人,別是用什麽見不得光的路子,把顧軍長給拖下水了。”
    但這些話遲早也會別人拿在明麵上說,沈知微心裏有數。
    顧硯舟母親周雅茹出門買菜,迎麵撞上幾位平日相熟的夫人,雙方眼神帶著試探。
    “雅茹啊,聽說硯舟的事了,真是可惜了。”
    “周阿姨,您可勸勸硯舟,有些女人啊!就是禍水。”
    “為了個二婚的女人,搭上前程值當嗎?”
    周雅茹氣得臉色發白,卻又無從辯解隻能強撐著笑臉應付過去,心裏頭對沈知微升起的好感,再次被怨恨取代。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硯舟找個門當戶對安分守己的姑娘。
    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兩天後,一紙正式通知下達到顧硯舟所在單位,並抄送軍區相關領導。
    “顧硯舟通知在涉及大額資金往來中,存在程序不清的情況,為便進一步審查,暫停顧硯舟同誌現任一切職務,期間,不得離京。”
    白字大報貼在政府樓。
    “暫停職務”這四個字,瞬間在顧家小樓附近炸開。
    這顧硯舟很有可能麵臨嚴重的處分,
    消息傳來,周雅茹當場就慌了神,忍不住對剛好在家陪她的沈知微抱怨,“你看看!”
    “我說什麽來著!買什麽房子!現在好了硯舟的前途都要被毀了!”
    她現在是又急又氣。
    沈知微給她按摩穴位的手一頓,心裏頭刺痛,她放下手眼神清明,“阿姨,事情還沒查清楚。”
    “我相信組織會還給硯舟一個清白,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她的冷靜反倒是襯得周雅茹有些失態。
    看著她半分沒有慌亂的臉,一時語塞,但心裏的疙瘩卻更深了。
    外頭隱約還能傳來討論聲。
    三姨王秀娟幾乎是哼著歌在院子裏溜達,逢人便故作歎氣,“唉,真沒想到啊,硯舟多好的孩子,就是太實誠,容易被人騙了。”
    “這下好了吧……”
    ·
    顧硯舟兩個晚上都沒回來。
    傍晚,他穿著便服身姿依舊挺拔,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有眼底的青黑。
    推開家門,看到迎上來的沈知微和周雅茹,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正好,休息幾天陪你們。”
    周雅茹看到他這樣,眼淚差點掉下來,“爸那邊已經在想辦法了,他們怎麽能……”
    “沒事。”他語氣沉穩。
    “例行審查,配合工作而已。”他的視線越過母親,落在沈知微身上。
    她沒有哭,沒有抱怨,也沒有驚慌,隻是走上前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我給你做了杯安神的草藥,喝了就一起吃飯吧。”
    草藥準備了不少對身體好的藥方,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站在顧硯舟的身後。
    他也知道。
    沈知微有足夠勇氣和他一起麵對一切。
    飯桌上,周雅茹食不知味,頻頻唉聲歎氣。
    顧硯舟和沈知微兩人卻很有默契地都不再談論這件事,隻說些家常閑話,甚至還規劃了下四合院簡單的修繕方案。
    就好像暫停職務這件事從未存在過。
    隻是聽得周雅茹氣都上不來。
    兩人從到了京區都是住在顧家小樓,家裏頭房間多,兩人的房間不過就是隔著一堵牆。
    門一關。
    顧硯舟臉上的假笑從緩緩褪去,取而代之是深深的疲憊,默默走到窗邊,推開了半扇窗戶。
    望著窗外夜色和遠處零星閃爍的燈火。
    他低頭,將煙卷湊近火柴,白色的煙霧緩緩吐出,模糊了他的側臉。
    他平時幾乎不抽煙,隻有在壓力大需要冷靜思考時,才會偶爾破例。
    “停職。”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什麽職務,前程,其實從沒真正放在心上。”
    他頓了頓,又吸了一口煙,“沒人也就沒了。”
    “可是微微。”
    “他不一樣,她有那麽多想做的事…她的那些想法…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沒有這身軍裝…沒有現在的地位,我還怎麽護得住她?怎麽幫她把那些她想做的事。”
    “一件件做成?”
    越說聲音愈發的沉重,背影在煙霧中顯得更加難受,“她本該隨心所欲…不必看任何人臉色。”、
    門。
    被推開一條縫隙,她端著一杯剛倒好的泉水,想送進來給他。
    隻是。
    恰好將他最後幾句無力的自語,一字不落地停在了耳中。
    她的腳步停在了門口,酸澀的情緒瞬間洶湧而上。
    她從未聽過顧硯舟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這個永遠為她擋下所有風雨的男人,原來他擔心的,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前程。
    而是怕失去保護她的能力。
    眼眶不自覺地泛紅。
    她再也忍不住,輕輕放下水杯幾步衝了過去,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他,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他僵硬的脊背上。
    顧硯舟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一僵。
    他慌亂地將還剩大半截的煙摁滅,揮開眼前的煙霧。
    “微微,別…有煙味,嗆。”他側身想要退後半步,卻被她抱得更緊。
    不肯鬆手。
    聲音悶在他背後,“不許退,我不怕嗆!”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的臉龐,“顧硯舟,你聽著我不需要你永遠把我護在身後,我也能保護你!”
    “聽到了沒有!顧同誌!”
    顧硯舟怔怔地看著他,被她眼中的淚光,和她話語裏的堅定,給照得亮堂。
    他反手,用力地回抱她,“收到,沈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