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榜單更新時間，馬上要到了。
    上午10點出頭。
    平沁縣人民路18號，農業銀行，二樓綜合管理部辦公室。
    高建業正在整理會議紀要。
    坐在隔壁辦公桌的卷發女，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兩步，開口道：“姐，你說請假的那些人，會回來幾個？”
    高妻想想：“不好說。”
    卷發女信誓旦旦道：“我覺得都會回來，再不回來，工作要沒了。”
    高妻搖頭：“得看他們的衝榜情況。”
    “如果衝榜衝的好，丟工作壓根不是什麽事。”
    “回來做個小職員，哪有前途？”
    卷發女靠在辦公桌上：“也是。嚐試10天，更新榜單兩次，是騾子是馬，也牽出來溜過了。”
    “恩。”高妻點頭：“即使不甘心，也得做出選擇了。”
    “不能占著這邊職位，人又不來幹活。”
    “這段時間，咱們行相當於處在半癱瘓狀態。”
    卷發女憧憬道：“也不知道有多少公務員會辭職，能空出多少位置，有合適的，我還想考一考。”
    “姐，你說，這種情況下，考取難度，會容易一點嗎？”
    高妻反問道：“你覺得呢？”
    “不會。”
    卷發女斬釘截鐵：“公務員的吸引力，還是大的。”
    “想試的話，就試一試。”高妻認真道：“考進去的話，說不定能幹好幾百年，往後大概沒有退休一說了。”
    “隻要在做事情，多多少少都能得到一些身體點，也就不存在“老”了。”
    “可以很穩定了。”
    卷發女擺手：“那豈不是永遠當不成領導了？一個蘿卜一個坑，蘿卜不挪地，就沒有坑。”
    “不好說。”高妻搖搖頭：“我那口子不是在學校麽，他們“全職校長”頭頂的名次進步不顯著，最近壓力很大。”
    卷發女不知想到什麽，興致一下低了：“走著看吧，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人類質量排行榜的出現，每個人都能得到或多或少的好處。”
    “但，也有可能是一場災難。”
    高妻認真道：“不至於，起碼國內不至於。”
    “姐，我看你今天心神不寧的。”卷發女挑挑眉毛：“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高妻反問：“有嗎？”
    “有。”卷發女努努嘴：“都寫在臉上了，擔心榜單更新的事？”
    “當然不是。”
    高妻樂道：“我們都天天上班，做這些無聊簡單的事情了，就差把“沒有追求”寫到頭頂了。”
    卷發女追問道：“那是因為什麽？”
    高妻開口：“家裏小孩的事。”
    “成績啊？”卷發女自問自答：“要我說，現在成績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好身體，學習一些武術。”
    “等到年齡夠了，上排行榜了，名次起碼在同齡人前麵一點。”
    “昨天橋西街希望商場旁，不是又開了一家針對小孩的武術班嗎？”
    “……”
    和卷發女有一句沒一句聊了一會，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安靜。
    高妻拿鏡子照照，嘀咕道：“好像確實有點心神不寧。”
    “也不知道此次榜單更新，楚維嶽會進步多少，能否保持超強勁勢頭。”
    高妻現在非常上心。
    前幾天，給楚維嶽送過一次飯後，就更惦記了。
    無他，接觸下來，如高建業所說，楚維嶽是個很好、很重感情的孩子。
    有朝一日發達了，絕對不會“六親不認”。
    “那麽自信。”
    “進步，是肯定會進步的。”
    “就是進步多少。”
    想著想著，高妻拿起手機，給高建業發條微信，希望第一時間得到楚維嶽榜單更新後的名次。
    雖然昨晚和今早，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高建業了。
    “希望楚維嶽成為我們的大貴人。”
    高妻心中期盼著。
    最近打聽了一圈親戚的情況，好像並沒有能借著人類質量排行榜鹹魚翻身的。
    “人各有命。”
    高妻最近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在人類質量排行榜出現以後，眾生百態。
    絕大多數人，還是“老樣子”，相當於被迫、被拉入了“改變”中。
    隻能順其自然。
    明知道是機會，卻抓不住，眼睜睜看著，有點無所適從。
    “我和老高都是。”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庸人”。”
    “……”
    ……
    操場沙堆。
    孫凱飛拍打著身上的沙子：“差不多了，還有不到20分鍾12點，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怎麽，聽起來，你好像收到公司最後通牒了？讓你回去上班？”趙少傑問道。
    “我收什麽？當時不讓我請假，我當場就不幹了。”孫凱飛繼續道：“我是指能不能進入前3億名，可以的話，下午就能去縣裏武裝部報道了。”
    “這還用擔心？”趙少傑滿臉疑惑：“你現在3.7億+，前進7000萬名還做不到？小嶽這段時間白指點你了？”
    “我就那麽一說。”孫凱飛撇撇嘴：“總得有點儀式感吧？”
    趙少傑扭頭問道：“小嶽，你下午到武裝部嗎？”
    “去看看吧。”
    楚維嶽點頭，昨天縣裏電視台通知，今天定榜之後，排名前3億的人員，可以去武裝部報道。
    “那咱們一起。”趙少傑開心道：“搞不好以後也能吃公家飯，也能維護世界和平了。”
    孫凱飛接過話茬：“隻是有了資格，之後肯定還有別的考核。”
    趙少傑：“有資格了，還不是好事？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
    “頭頂有排名懸著，還怕別人不知道牛不牛？”
    “倒也是。”
    “……”
    “小嶽，今天輪到去我家吃飯了，家裏已經做好了。”
    “真不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
    ……
    楚維嶽回到家，大熱天，在院子裏打開水管子，隨便清洗一番，換身幹淨衣服，回到房間。
    5天時間，又過去了。
    每天都很累，但又感覺不到累。
    “73天摔跤經驗，消化的很徹底。”
    楚維嶽對自己很有信心。
    即使從了解的消息中，可以看出排在他前麵的人員，大多數也很拚。
    手機響起，微信收到了牛誌高的消息，回複了個“ok”。
    把手機扔到一旁，靜靜等待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