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蕭弈糾結於這夢魘大道之時，其卻是不知道。
    在某一處未知之地，一道倩影卻是突然從假寐中醒來。
    “咦？”倩影輕咦出聲，黛眉微蹙，顯示出自身的疑惑。
    “怎麽回事？夢魘空間怎麽突然稀薄了這麽多？”
    倩影麵露凝重之色。
    這般變故，在其漫長的生命當中，都是第一次見。
    自己不是剛剛又獲得一批精壯的“燃料”，投放到夢魘空間去了嗎？
    按理說，夢魘空間這段時間應該會有著小幅度的增強才對。
    可偏偏，卻是被削弱了不少。
    自己略微感知，大概需要再多來三批“燃料”，才能將這次的削弱重新補充回來。
    “該死。”倩影銀牙緊咬。
    自己好不容易將夢魘空間打造到這種程度，隻需要再等待一些時日，自己就能夠靠著這方夢魘空間恢複一定實力。
    屆時再反而煉化那宗用來封印自己的神物。
    借此甚至能更進一步。
    到時候，就是天高任鳥飛。
    自己也可以去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可如今，數萬年的謀劃居然被人強行延誤了進展。
    倩影冷哼一聲，緩緩閉上了眼。
    下一瞬間，其便是感知到了這次的異樣是在何處發生的。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壞我好事。”
    “若是不能將夢魘空間損失的能量給老娘補充回來，看老娘不將你抽筋剝皮。”
    倩影捏了捏拳，發出清脆的響聲，周圍的空間都是因此微微顫抖，對方的肉身，看上去，也並不是羸弱之輩。
    而撂下這兩句狠話，其便是身形一閃，緩緩消失在了原地。
    ......
    此時的蕭弈，依然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夢魘真意不能吸收了，其餘的真意骨骸數量占比不多。
    但所謂滴水穿石。
    隻要自己堅持不懈，總有把所有真意都圓滿的那一天。
    蕭弈興奮地搓了搓手，將手中兩塊“無用”的骨骸丟掉，繼續找尋起了下一個獵物。
    可蕭弈不知道的是，如今，卻是有著一道泛著冷光的眸光，正注視著他。
    半空中，倩影站立於此。
    明明並未對身形有著絲毫遮掩。
    可奇怪的是，下方的蕭弈卻是對她的存在毫不知情。
    按理說，哪怕專注於回收真意，以蕭弈的神識強度，也不可能被人靠得這麽近還未曾察覺。
    除非，這個人的神魂強度，遠勝蕭弈，足以屏蔽對方的神識感知。
    半空中，倩影微微皺眉。
    自己每一批的“燃料”投放進夢魘空間之中時。
    自己都會將每一個個體分開，單獨安置起來。
    這樣做，並非謹慎。
    而是起初自己某一批“燃料”投放進來時，那一批“燃料”居然懂得一種了不起的合擊之法。
    哪怕是以自己的眼界，也是為之驚歎的程度。
    那一次，自己的夢魘空間，差點便是被以力突破了。
    那之後，自己便是每一次都是謹慎地將所有人分開。
    避免重蹈覆轍。
    即便如今的夢魘空間，已經比最開始時穩固了不少了。
    誰曾想，自己都這般看得起這些下界的螻蟻了。
    這一次，居然還是出了意外。
    而且，甚至比那一次合擊之術，自己損失的更多。
    倩影冷冷地盯著下方的蕭弈。
    因為能夠鎖定變化的來源是哪一處分空間造成的。
    其十分輕易地找到了這個罪魁禍首。
    但在其趕到這處分空間之後，夢魘空間的能量卻是不再消失。
    要不是看著下方這個小子不像在演戲。
    自己都是懷疑對方發覺自己來了，從而收斂了。
    等了片刻之後，仍然未曾發覺對方是用什麽手段削弱的夢魘空間。
    倩影等得有些心煩，看著下麵這個不斷撿著骨骸，又將人家挫骨揚灰，如同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其隻覺得這個人大抵是被關得發瘋了，行為逐漸抽象起來。
    正有些無趣，打算隨便一巴掌把對方拍死，免得其繼續作妖之時。
    倩影卻是輕咦出聲。
    隻因其終於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雖然對方的行為藝術有些難以理解。
    但是挫骨揚灰，亦有區別。
    被其直接拍成粉末的那些，和被他撿起來捏成粉末的那些，居然並不一樣。
    拍成齏粉的那些，乃是以力暴力毀屍滅跡。
    逸散開來的粉末之中，分明還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熒光，明顯還具備著靈韻。
    但被對方撿起來之後，在手中化作齏粉的那些，居然如同被抽幹了靈韻一般。
    徹徹底底地化作了灰燼。
    在這些粉末之中，倩影感知不到任何的靈性了。
    倩影倒吸一口冷氣，意識到了對方的抽象藝術的目的。
    對方居然是在吞噬這些骨骸之中的靈韻？
    這怎麽可能？
    這些骨骸之中，精、氣、神都已經絲毫不存，留下來的這一絲靈韻，乃是任何生靈出生之時自帶的一絲先天之氣。
    先天之氣，不能後天獲取，這是常識。
    要不然為什麽叫先天之氣。
    可對方居然在吞噬先天之氣？
    哪怕在上界，倩影也未曾聽聞過這般恐怖的手段。
    倩影當即激動起來。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嗎？
    若是自己能夠掌握這種法門，那何愁大仇不報、大業不成。
    “入夢。”倩影直接輕喝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下方正在專心致誌吸收真意的蕭弈，突然感覺兩個眼皮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自己如同幾輩子沒睡過覺了一般，難以抵禦的困意席卷全身。
    “怎麽回事？”蕭弈悶哼一聲。
    這夢魘真意吸收多了，還會犯困的？
    蕭弈最後的念頭湧上心頭，而後，便是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