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杉也是歎息一聲。
    坦白來講，她並不想再度麵對自己這個妹妹。
    但卻也是非她不可。
    若是換蕭奕去的話。
    夢杉真的有點擔心，如今的蕭奕。
    下手沒輕沒重，給靈幻王不小心打死了。
    所以，雖然知道蕭奕隻是因為偷懶而使喚自己。
    她卻也隻能默默地受著。
    此時此刻。
    靈幻王卻是依然有些懵。
    畢竟不管是誰。
    一覺睡了這麽久，腦子都會有些不清醒。
    更別說，對於她來說。
    早就已經沒有了睡覺這個概念。
    略微沉吟。
    靈幻王隻覺得腦子有些發疼。
    她隻記得自己昏迷之前，好像見過自己大姐一麵。
    但她並不確定這是不是幻覺。
    一來是大姐早已無數年沒有音訊。
    二來是自己恍惚之間，感覺大姐的狀態好像有點奇怪。
    不過，如果能再見大姐一麵就好了。
    可惜大姐早就去仙界了。
    仙凡兩隔。
    若是這一次聖使的計劃成功，自己是不是就能跟隨其飛升了。
    雖然自己不是嗜殺之妖，但為了大姐，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靈幻王看著場上激戰的場景。
    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族今日怎麽轉性了，居然敢主動進攻十萬大山。
    他們有什麽依仗嗎？
    甩了甩自己依然有些昏脹的腦袋，靈幻王也不打算去想人族有什麽目的了。
    自己是妖，人族打來了，那就該殺，不是嗎？
    正當靈幻王運轉妖力，打算給這些不知天高好歹的人類一些顏色看看。
    卻是感受到身後有著靈力波動。
    冷笑一聲，居然有不長眼的找上自己。
    正要回身一掌拍出。
    卻是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
    整個人僵直在半空。
    “丫頭。”夢杉與靈幻王真正意義上的見麵。
    夢杉神色複雜，看著靈幻王。
    正如多年之前那個為其遮風擋雨的大姐看向小妹的眼神。
    靈幻王嬌軀顫抖起來，如同抖糠一般。
    “大姐？為什麽？”
    靈幻王情緒有些失控。
    原來之前不是幻覺。
    自己的大姐真的出現了。
    而且......
    “為什麽大姐你會變成人族？”
    靈幻王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自己最敬愛的大姐怎麽就無端變為了人類？
    夢杉神情複雜，但此事說來話長，此時此刻自然來不及解釋。
    再說了，成為人族是自己認為人族比妖族更好。
    這是自己的選擇。
    但是自己不應該強加給靈幻王。
    這個小妹。
    一向唯自己馬首是瞻。
    若是自己告知對方，對方隻怕也會步自己的後塵。
    但是夢杉並不想替對方做如此重大的決定。
    對方的妖生，應該由其自己做主。
    而不應該一直跟隨自己的腳步。
    哪怕自己覺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對的。
    “大姐，你說話啊！”
    夢杉的沉默換來的是靈幻王更加的破防。
    就要上前拉著其質問。
    夢杉歎息一聲，“丫頭，多說無益，戰吧。”
    說罷，夢杉便是率先發難，一掌向著靈幻王的胸前拍去。
    靈幻王卻是不閃不避，使得夢杉被迫收力，在攻擊到達對方跟前之時收回了靈力。
    夢杉也是有些頭疼，自己就知道會是這麽個情況。
    靈幻王卻是已經帶上了哭腔。
    “為什麽呀，大姐。”
    “大姐可以背叛妖族，我也是可以的呀。”
    “我不要跟大姐動手。”
    夢杉看著這個幾千歲的大妖還跟小孩子一樣。
    雖然對方僅僅隻在自己麵前如此。
    但還是有些頭疼。
    “這可是種族之爭，你清醒點，靈霜。”夢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靈幻王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什麽種族能比大姐重要？”
    “大姐能成為人族，那我也可以。”
    夢杉滿腦子黑線。
    “你腦子壞了？如今妖族全麵占優，人族都快沒了，你變人族幹什麽？”
    靈幻王瓊鼻一抽，“因為大姐是人族啊？”
    夢杉有些無語，那不是自己押寶了嗎？
    如今光是下界一個妖族聖使，人族都看不到什麽希望。
    靈幻王此時背叛妖族，基本上就是十死無生。
    感受到高空中若有若無的視線投下。
    夢杉知道那是妖族聖使在注意這裏。
    也許前段時間靈幻王莫名昏睡便已經引起對方懷疑了。
    以自己對這位妖族聖使的了解。
    加之對方正處於暴怒狀態。
    僅僅有一點懷疑，便足以使對方揮起屠刀了。
    夢杉不免有些著急。
    “今後再給你解釋，先做過一場。”
    夢杉看向靈幻王的眼神帶著哀求。
    可惜結果並不會如她所願。
    靈幻王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不要不要。”
    “我永遠不要跟大姐動手，去他的種族大義吧，什麽種族能比大姐重要。”
    夢杉麵露苦笑。
    “哪怕跟著大姐是一條不歸路嗎？”
    靈幻王卻是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大姐這是什麽話？咱們一起吃的苦還少嗎？”
    夢杉滿臉黑線。
    怎麽說得跟自己小時候要虐待她一樣。
    明明自己一直都將最好的給她了。
    靈幻王看著夢杉黑臉，卻是第一次笑了出來。
    “那當然，我們可是姐妹呀，大姐。”
    “哪怕你成為了人族，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是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姐啊。”
    靈幻王撫摩上了夢杉的臉。
    “而且，大姐，我感覺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為什麽不能讓我替你分擔一些呢？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夢杉拍掉了她的手。
    “你不是小孩子？我看你啊，還是根本沒長大，蠢得不行。”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明顯已經看出她眼角有著晶瑩閃爍。
    靈幻王卻是笑嘻嘻的，根本不管夢杉，又貼身上來抱住了夢杉的手臂。
    “有大姐在，我什麽都不怕，人族還是妖族又如何。”
    夢杉歎息一聲。
    罷了罷了，到底是自己的小妹妹。
    若是人族真的敗了。
    自己豁出性命，未嚐不能保她一條命在。
    種族還是姊妹。
    這個選擇題。
    或許，怎麽選，都沒有對錯之分吧。
    隻需要念頭通達，沒有遺憾便行了。
    看著掛在自己身上，如同一個掛件一般的靈幻王。
    夢杉無奈地笑了。
    也算是自己的報應吧。
    養出了一個養不大的妹妹。
    對錯，或許也沒那麽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