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麽？”
    宇飛的聲音很輕。
    “再說一遍。”
    整個第七層，死寂。
    那股能壓碎金丹神魂的威壓，已然消散。
    空氣中，一種新的力量正在脈動，純粹，霸道。
    白璃山嶽般的身體僵在原地。
    它那雙金色的巨瞳驟然緊縮，倒映出宇飛的身影。
    元嬰！
    真的是元嬰！
    一步碎丹，立地成嬰！
    這小子是個什麽怪物？！
    它活了幾千年，見過無數天驕，聽過無數傳說，可沒有哪一件，比眼前這一幕更離譜！
    前一息，還是個自己能隨意拿捏的金丹螻蟻。
    後一息，對方的氣息就暴漲到能與自己分庭抗禮，甚至……在那股氣息的純淨程度上，還要壓過自己！
    荒謬，且致命。
    【爽！】
    【太爽了！】
    識海裏，社畜小人激動得滿地打滾。
    【什麽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子這叫三秒鍾河東，三秒鍾河西！】
    【讓你PUA我！讓你威脅我！讓你畫大餅！】
    【現在，風水輪流轉，該我當甲方爸爸了！】
    宇飛感受著丹田氣海中，那個盤膝而坐的迷你版自己。
    元嬰小人每一次吐納，都引動磅礴的靈力流遍全身。
    一千年修為灌體，帶來的不隻是境界突破，更是生命層次的改變。
    他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同時，一種奇妙的感悟浮上心頭。
    神通——言出法隨。
    他隻要開口，就能為這片空間製定簡單的規則。
    白璃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
    它看著宇飛，巨大的狐狸臉神情變幻。
    譏諷和殺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忌憚。
    它張開巨口，想說些什麽緩和氣氛。
    或許是質問，或許是服軟。
    宇飛沒給它這個機會。
    他看著白璃，那股新生的力量蠢蠢欲動。
    【老張個大嘴，吼來吼去的，吵死了。】
    【能不能安靜點？】
    念頭一起，他遵從本能，吐出兩個字。
    “安靜。”
    話音落下。
    白璃正要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它那能掀起音波風暴的巨口猛然閉合，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響，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它的聲帶。
    一股法則層麵的力量，封禁了它所有發聲的能力！
    白璃徹底駭住了。
    它拚命鼓動妖力，試圖衝破束縛，可那股力量無處不在，無論它如何掙紮，都發不出半點聲響。
    它隻能看著宇飛，金色的瞳孔裏，第一次流露出恐慌。
    這是什麽手段？！
    言出法隨？！
    不可能！那是傳說中大乘期修士才能領悟的至高神通！
    一個剛突破元嬰的小子，怎麽可能掌握！
    宇飛看著白理驚恐的模樣，內心毫無波瀾。
    成了。
    這個新外掛，比想象中好用。
    他不再理會那頭自我懷疑的巨大狐狸，邁開腳步，重新走向石台上的青色蓮花。
    這一次，白璃沒有阻攔，甚至不敢動彈。
    它隻能看著宇飛的背影，看著他一步步靠近那件主人留下的至寶。
    宇飛停在石台前，伸出手，觸碰那含苞待放的青蓮花瓣。
    【叮！檢測到宿主已滿足條件，“問道之心”試煉，正式開啟！】
    【試煉內容：煉化“問道青蓮”，明悟本心。】
    【試煉成功，“大道熔爐”將徹底激活，宿主可獲得係統部分掌控權限！】
    【試煉失敗，神魂將被大道同化，身死道消。】
    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帶著古老的韻味。
    宇飛沒有猶豫。
    他的指尖，觸碰到了蓮瓣。
    嗡——！
    整朵青蓮瞬間綻放萬丈青光，將整個第七層空間染成一片青色。
    海量的信息順著他的指尖，瘋狂湧入識海！
    那是劍的理解，丹的奧秘，陣法的至理，天地萬物的運轉法則……
    駁雜，浩瀚，深邃！
    這正是白璃所說，足以撐爆神魂的大道！
    然而，這些信息洪流進入宇飛識海的瞬間，就被一股更霸道的力量截胡了。
    【無情道係統】瘋狂運轉。
    那些駁雜的大道信息，被係統強行吸收、分解、提純！
    【叮！吸收“劍道”法則碎片，提純中……恭喜宿主，領悟“劍心通明”！】
    【叮！吸收“丹道”法則碎片，提純中……恭喜宿主，獲得“丹道真解”！】
    【叮！吸收“陣道”法則碎片……】
    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在他的腦海中刷屏。
    他的底蘊，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暴漲！
    而在外界，白璃驚恐地看到，那朵萬年未曾變化的“問道青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
    蓮花中蘊含的道韻，正源源不斷地被宇飛吸走！
    他不是在接受試煉，他是在……吞噬！
    他把主人留下的至寶，當成經驗包在刷！
    “嗚……嗚……”
    白璃急得原地打轉，喉嚨裏發出焦急的嗚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它想阻止，可宇飛身上散發的氣息越來越恐怖，那股“言出法隨”的禁製，讓它連開口求饒都做不到。
    它隻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那朵青蓮的光芒越來越弱。
    不知過了多久。
    當最後一縷青光被宇飛吸入體內，“問道青蓮”的虛影發出一聲脆響，徹底消散。
    整個第七層，恢複原樣。
    宇飛緩緩睜開雙眼。
    他的瞳孔深處，仿佛有星辰生滅，包羅萬象。
    【叮！“問道之心”試煉完成！】
    【恭喜宿主，“大道熔爐”正式激活！】
    【係統形態提升：無情道係統【表情】仙王試煉！】
    【恭喜宿主，獲得係統權限：信息查閱（初級）！】
    宇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感覺自己脫胎換骨。
    修為還是元嬰初期，但神魂強度、對大道的理解，已經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更重要的是，他終於對這個綁在自己身上的係統，有了一絲掌控力。
    他轉過身，看向角落裏那頭徹底蔫了的九尾妖狐。
    白璃接觸到他的視線，龐大的身軀下意識一抖，巨大的頭顱深深埋了下去，做出臣服的姿態。
    它認栽了。
    徹底認栽了。
    眼前這個人類，根本不是它能招惹的存在。
    宇飛一步步走到它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頭曾經不可一世的化神大妖。
    他抬起手，輕輕放在白璃巨大的頭顱上。
    白璃的身體猛地一顫，不敢有絲毫反抗。
    宇飛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柔軟毛發觸感，內心沒有波瀾。
    他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製定規則的漠然。
    “現在，我解開你的禁製。”
    “我們的交易，第三條。”
    “我問，你答。”
    宇飛收回手，走到空間中央，盤膝坐下。
    他的視線，穿過穹頂的虛幻星河，望向了未知的遠方。
    “先從你的主人說起吧。”
    “那個掃地的老太太，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