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鐵樹開花了,聞宴西都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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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江猛地抬頭,眼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
    他死死盯著聞宴西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又低頭反複核對著報告上的簽名。
    落款處確實寫著“聞宴西”三個字,且筆跡沒問題!
    那……
    難道是聞宴西被偷了?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一定不是聞宴西本人吧!
    “這個……”白江的聲音都變了調,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再次抬頭,仔仔細細把麵前的男人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軍裝一絲不苟,領章端正,臉色一如既往的臭,確實是如假包換的聞宴西沒錯。
    這東西,還真的是聞宴西給他的?
    他怕不是今天起得太早,還在做夢吧?
    “你……”白江的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給錯文件了?”
    聞宴西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沒有。”
    “那你這是什麽東西?”白江著實感到驚異。
    “結婚報告,政委不認得字嗎?”
    白江:“……”
    認得啊!
    就是因為認得,所以才會覺得很詭異的好吧!
    “需要審查什麽,我隨時配合。”聞宴西的語氣卻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白江深吸了口氣,看向他的神色複雜到了極點:“你要是被綁架了的話,就眨眨眼。”
    同時,他心裏對於這個能脅迫聞宴西結婚的女子,充滿了好奇。
    “不是。”聞宴西依舊是那副冷漠樣,眼睛半點不帶眨的。
    謔,難道是他誤會了?
    想著聞宴西平時就是一副死人臉,白江心裏默默跟這個被她誤會的女人道歉。
    “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白江忍不住站起身。
    他繞著聞宴西轉了一圈,嘖嘖稱奇:“哎喲喲~咱們的聞大閻王居然要結婚了?”
    這話一點兒不誇張。
    整個軍區誰不知道,聞宴西是出了名的“鐵樹不開花”。
    上次文工團最漂亮的姑娘給他送情書,他愣是當著全連的麵,讓人別來打擾訓練,把人家姑娘氣哭了三天。
    “部隊好像沒規定不能結婚。”聞宴西冷聲道,聲音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連帶著辦公室的溫度都降了幾度。
    他雖然也沒想過自己這輩子能結婚,但是白江這個反應,也著實是有點不太禮貌了吧?
    “……”白江被他噎得直翻白眼,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真是活該,居然會天真地以為這塊千年寒冰要結婚了,也能開玩笑了!
    扶著桌角緩了半天,白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宴西啊,你這……”
    他手指顫抖地指著那份結婚報告,活像指著什麽危險物品:“這也太突然了!”
    就在上周,聞宴西離開部隊休假前,還跟個斷情絕愛的苦行僧一樣。
    訓練場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連新來的軍犬都不敢往他跟前湊。
    這才回老家幾天?
    回來連結婚報告都打上了,這轉變快得簡直像換了芯子似的。
    “我是想問……”白江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報告日期,“你這該不會是被家裏逼急了,病急亂投醫就隨便找了個姑娘家吧?”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以聞宴西的性格,誰能逼得動他?
    就連聞啟民都做不到!
    更讓白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最近根本沒聽說聞宴西去相親啊……
    自從上次他把聞啟民精心安排的相親搞砸:
    具體過程至今仍是軍區十大未解之謎之一,隻知道那位來相親的姑娘是哭著跑出去的。
    之後,方圓百裏的媒婆見了他都繞道走。
    看著白江一個人在這裏演了場獨角戲,聞宴西眉頭皺了起來。
    “政委,”他指節在桌沿叩了兩下,聲音比晨訓時的哨聲還冷:“批不批?”
    白江被他這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逗樂了,故意拖長了聲調:“嘖嘖,咱們聞大團長什麽時候這麽著急了?”
    他慢悠悠地轉著鋼筆,笑得歡快:“一看你就沒經驗,這結婚審批都是有流程的。”
    說著,白江樂嗬嗬地坐回了辦公桌後麵。
    他往椅背上一靠,眼睛卻始終黏在聞宴西臉上,像是要把他每個細微表情都記錄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麽著急怎麽不直接找司令簽字?以你的級別,司令特批不就完事了?”
    “避嫌。”聞宴西的聲音依舊平靜:“她身份敏感。”
    “什麽意思?”白江敏銳地注意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好奇心驅使下,他重新翻看起了報告。
    當看到“沈照月”三個字後麵跟著的“滬市沈家,原工商業資本家”時,瞳孔猛地一縮。
    他若有所思地“嘶”了一聲:“你這個……確實得好好審查一下。”
    聞宴西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不過這些都是該走的程序。
    “嗯,”他點點頭:“流程你熟,你看著辦。”
    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辦公室門被“砰”地關上,白江才回過神,搖頭晃腦地嘀咕:“鐵樹開花就夠稀罕了,竟然還找了個資本家的閨女……”
    雖說現在這個時期的資本家身份確實敏感,但既然聞司令都沒有說什麽,那問題不大,走一下該走的流程就是了。
    ————
    訓練場上,烈日炙烤著水泥地,熱浪扭曲了遠處的視線。
    賈正蹲在樹蔭下,軍裝後背洇出一片汗漬。
    但這絲毫沒能澆滅賈正的分享欲。
    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戰友臉上了。
    “你們是沒看見啊,”他壓低嗓門,活像個說書先生:“那姑娘手指就這麽一翻……”
    說著做了個拈針的動作:“銀光一閃,針就那麽水靈靈紮進去了!那敵特當時眼神立刻就直了,人跟丟了魂似的,問啥答啥!”
    周圍不知不覺已經圍了一圈人,戰友們聽得眼睛發直。
    “真的假的?”有個愣頭青忍不住插嘴:“針灸還能審問?你這故事編得也太玄乎了吧!”
    “放屁!”賈正一拍大腿,“老子親眼所見,那姑娘現在就在家屬院裏,說不準哪天你們就能見著呢!”
    想到沈照月,賈正不由得咂了咂嘴,眼神突然飄忽起來:“她長得那叫一個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
    “得了吧!”另一個老兵嗤笑道,“又漂亮又會針灸審問,賈正你這是把夢裏的小仙女拿出來唬我們呢?”
    “哈哈哈哈。”
    眾人哄笑起來。
    實在是賈正把這事說得太神乎其神——什麽銀針一閃敵人就招供了……這哪是針灸啊,分明是妖術嘛!
    戰士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離奇的事情,都不是很相信。
    “是真的!你們……”賈正急得直跳腳,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正要扯著嗓子反駁,突然感覺後頸一涼,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
    他猛地回頭,正對上聞宴西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那眼神比零下三十度的雪原還要冷,凍得賈正渾身一激靈。
    “團……團長?”
    媽耶,團長怎麽突然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