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水汽氤氳，沈照月站在花灑下，讓溫熱的水流衝刷著疲憊的身軀。
    一天的婚禮喧囂終於落下帷幕，酒氣混雜著鞭炮的硝煙味，在她發間衣上纏綿不去。她仔細揉搓著長發，泡沫順著光滑的肌膚滑落，在水麵上漾開一圈圈漣漪。
    沈照月關掉水龍頭，推門走出浴室，大紅喜被鋪滿整張床，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在昏黃光線下若隱若現。
    沈照月擦幹身子，換上一件紅色的絲綢睡裙——這是嶽秀蘭和另外幾個軍嫂一起湊的布票給她做的禮物。
    沈照月躺在柔軟的被褥間，嗅到陽光曬過的清新氣息，心頭莫名泛起一絲期待與緊張。
    浴室裏又傳來水聲，是聞宴西在衝洗。
    沈照月拉起被子遮住臉，耳朵卻敏銳地捕捉著那邊的每一絲動靜。
    水聲停了，門開了。
    聞宴西光著上身進來，初秋微涼的夜晚，他隻穿了一條大短褲。
    沈照月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他結實的後背和寬闊的肩膊，水珠沿著脊線滑落，沒入褲腰邊沿。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聞宴西走到床邊，關掉了夜燈。房間頓時陷入黑暗，隻有月光從窗簾縫隙中漏進幾縷銀輝。
    沈照月感覺到床墊另一側下沉，聞宴西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清爽的皂角和淡淡的酒味。
    “睡了嗎？”聞宴西輕聲問，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沈照月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動了動身子。
    聞宴西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後躺了下來。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卻都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沈照月緊張得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不自覺地屏住了。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打破寂靜。
    “我……”沈照月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沒經驗……”
    聞宴西轉過身來麵對她，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熱。
    “我也沒有。”聞宴西坦然承認，聲音裏帶著笑意，雖然倆人平時沒少親親抱抱，但一直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既然倆人都是新手上路，聞宴西自然不會讓比他臉皮更薄的沈照月主動。
    聞宴西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著，終於找到了她的。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微微一顫。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輕輕包裹住她微涼的手指。
    “別怕。”聞宴西低聲說，靠近了些許。
    沈照月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帶著淡淡的牙膏薄荷味。她的心跳如擂鼓，卻不知為何，在他握住她的手時，內心的忐忑漸漸平息。
    聞宴西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輕柔如羽。然後是鼻尖，最後輕輕覆上她的唇。起初隻是輕柔的觸碰，如同試探，隨後逐漸加深。
    沈照月仰著頭回應著他，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膀。
    聞宴西的吻沿著她的下頜線一路向下，在她纖細的脖頸處流連。他的手鬆開她的，轉而撫上她的腰際，絲綢睡裙薄如蟬翼，幾乎感覺不到隔閡。
    “可以嗎？”聞宴西喘息著問，聲音低沉而沙啞。
    沈照月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意識到黑暗中他可能看不見，又小聲補充道：“嗯。”沈照月羞得別過臉去，卻被他輕輕扳回來。四目相對，盡管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眼神，卻能感受到那份熾熱的情感。
    接下來的過程生澀而緩慢，如同兩隻初次相擁的幼獸，彼此摸索著對方的身體與邊界。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
    沈照月能清晰感受到聞宴西胸膛的溫度，心跳的節奏，以及皮膚相貼時微微的汗濕。陌生的快感如潮水般湧來，將兩人推向未知的領域。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帶。沈照月醒來時，身邊已經空了。她動了動身子，頓時感到渾身酸痛，尤其是腰部，酸軟得幾乎直不起來。
    沈照月眯著眼看向床頭的鬧鍾，驚訝地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沈照月掙紮著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斑斑紅痕。再看身下的床單，更是淩亂不堪，還沾著些許已經幹涸的暗紅色血跡。
    沈照月臉上頓時燒了起來。她正試圖下床，房門被輕輕推開。
    聞宴西已經穿戴整齊，一身軍綠色的常服襯得他身姿筆挺，與昨夜那個熱情似火的男人判若兩人。
    看到沈照月已經醒來，聞宴西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終於醒了？”聞宴西走到床邊坐下，“我早上起來時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醒你。後來過來看了幾次，你都沒醒。”
    沈照月嬌嗔道：“小叔，太累了，渾身酸痛。”
    “哪裏酸？我幫你揉揉。”聞宴西說著，手已經撫上她的後腰。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恰到好處地揉按著她酸痛的肌肉。
    沈照月起初有些僵硬，但隨著舒適感傳來，漸漸放鬆下來，甚至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輕歎。
    “好點了嗎？”他問，聲音溫柔。
    “好多了。”沈照月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麽，猛地抓住被子掩住胸口，“你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
    聞宴西輕笑出聲，“都已經是夫妻了，還害羞？”
    嘴上說著這話，但聞宴西還是順從地轉過身去。
    沈照月快速穿戴整齊，期間忍不住偷瞄他的背影。陽光下，他的肩背寬闊挺拔，站姿如鬆，自有一股軍人的堅毅氣質。
    “好了。”沈照月小聲說了這麽一句，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肩膀上：“小叔，我餓了。”
    聞宴西轉過身來，看到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比起平日裏的利落，多了幾分柔美。
    “飯都做好了。”聞宴西說著，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我熬了粥，炒了幾個小菜。”
    兩人來到小餐廳，桌上果然擺著清粥小菜，雖然簡單，卻香氣撲鼻。
    沈照月確實餓極了，飯量比平時大了一倍，連喝了兩碗粥才緩過來。
    聞宴西等她吃完，才把剩下的飯菜吃光。
    飯後，沈照月看著臥室裏淩亂的床單，想起昨晚發生的某些畫麵，臉上泛起紅暈，理直氣壯的指使聞宴西幹活：“小叔，今天天氣不錯，等會把床單洗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