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敢欺負你就找大伯來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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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忙的都忙完了,就早點來接你回家,怕你等急了。”聞宴西簡短的說完,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水壺和背包,“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衛生院,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一路上遇到不少戰士和醫護人員,大家都善意地笑著打招呼,眼神裏滿是祝福。
    走到人少處,聞宴西突然開口:“今天他們開玩笑,沒為難你吧?”
    沈照月搖搖頭:“沒有,大家都很好。”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你呢?聽說你讓四團加練了?”
    聞宴西低笑一聲:“消息傳得這麽快?看來是我對他們太仁慈了。”
    沈照月忍不住笑了:“你就不能溫柔點?才剛結婚就這麽嚴厲。”
    “嚴師出高徒,”聞宴西側頭看她,眼神柔和,“不過某位醫生倒是說過,我的傷需要‘溫和調理’,不能太過勞累。”
    沈照月聽出他話中的調侃,耳根微熱:“我是為你好。”
    “知道。”聞宴西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謝謝。”
    兩人不知不覺已走到家屬院門口,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天邊隻剩下一抹橘紅的餘暉。
    聞宴西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麵對沈照月:“這三天的婚假,我很高興。”
    沈照月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能說她也很高興嗎?
    不能。
    說了明天腰隻會更疼。
    “我不擅長說好聽話,”聞宴西繼續道,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但我會盡力做個好丈夫。”
    沈照月望著眼前這個一向堅毅冷峻的男人,此刻眼中竟有著罕見的溫柔和忐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
    “我知道。”沈照月輕聲回應,嘴角不自覺揚起,“走吧,回家。”
    暮色四合,兩個身影並肩走進小院,身後是點點亮起的燈火。
    婚假結束後,沈照月和聞宴西恢複工作的第二天,聞啟民把聞宴西叫來了辦公室。
    聞宴西麵無表情的站在聞啟民的辦公桌前,心裏直突突,他這才結完婚沒幾天,首長該不會就派他出任務吧?
    他上次出任務受的傷還沒全好呢!
    別看他已經拆掉了胳膊上的繃帶,但其實每天晚上沈照月都要給他針灸塗藥,生怕爆炸的衝擊波給他身體造成什麽不可逆的傷害,留下後遺症。
    他隻是為了結婚好看,不在婚禮上給沈照月留遺憾,才把繃帶都給拆了。
    聞宴西心裏想著如果聞啟民讓他出任務,他要怎麽拒絕才合理,突然聽見聞啟民對他說:“今天晚上帶著你媳婦兒來家裏吃飯。”
    聞宴西聽見不是讓他出任務,緊鎖的眉頭舒展開,沉聲應下:“好。”
    聞啟民輕歎了一聲:“雖然月月現在是你媳婦兒,咱們家是她的婆家,但真要從我和他外祖父那邊的關係算,咱們家也是她半個娘家。”
    “月月的娘家沒人了,但咱們的規矩不能少,今天就算是月月的歸寧日。”聞啟民提起沈照月這個侄媳婦,簡直不要太滿意,老臉上露出欣慰的笑,“還好,雖然聞擎犯渾,跟月月退了婚,但你還算清醒。不然月月那麽好的姑娘,還不知道要便宜誰家的臭小子。”
    下午,聞宴西接了沈照月,跟她說了晚上要去聞啟民那吃飯的事情。
    沈照月欣然同意。反正不用她做飯,到哪兒吃都一樣。
    聞家客廳裏,聞啟民正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見他們進來,放下報紙,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來了,快過來坐。”
    “大伯。”聞宴西招呼了一聲,很自然地攬了一下沈照月的肩。
    沈照月微微頷首:“大伯好。”
    “快坐快坐,怎麽結婚了還比以前更拘謹了。”聞啟民目光在沈照月臉上停留片刻,似乎想看出她婚後是否順意。
    這時,聞擎從廚房出來,見到他們,腳步頓了頓,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局促。
    聞啟民看他一眼,語氣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督促:“聞擎,叫人。”
    聞擎的目光快速掃過聞宴西,最後落在沈照月身上,嘴唇嚅動了一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小叔……小嬸嬸。”
    比起上次婚禮上被逼無奈的那聲稱呼,這次似乎順口了些,但那份拘謹和微弱依舊沒變。
    聞啟民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帶著點嫌棄:“一點不大氣。”
    聞宴西倒是渾不在意,甚至覺得有趣,勾著嘴角:“沒事,大伯,多叫幾次就習慣了。是吧,聞擎?”
    聞擎低著頭,“嗯”了一聲,轉了個身又回廚房裏端了兩盤菜出來:“爺爺,小叔,小嬸嬸,可以吃飯了。”
    晚餐氣氛尚算融洽。
    聞啟民問了些他們婚後生活是否習慣的尋常問題,多是沈照月在回答,妙語連珠,將可能存在的尷尬化解於無形。聞宴西話不多,隻是適時地微笑或點頭。
    沈照月能感覺到,聞啟民那雙銳利的眼睛,總會不經意地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更帶著一種長輩特有的關切。
    飯後,聞宴西和聞擎叔侄倆被聞啟民指使去廚房刷碗,客廳裏隻剩下聞啟民和沈照月。
    聞啟民給沈照月倒了杯熱水,沉吟片刻,開口,聲音比方才低沉了些:“照月啊,嫁到我們聞家,尤其是嫁給宴西,委屈你了。”
    沈照月微微一怔,食指輕輕摩挲著茶杯:“大伯,您言重了。”
    聞啟民擺擺手,眼神裏透著洞悉一切的明澈:“那小子什麽德行,我清楚。看著好像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他心思細膩,有些事……唉。”
    他頓了頓,聲音更緩,卻字字清晰,“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讓你受委屈,你不用忍著,隻管來找大伯,大伯幫你教訓他。”
    沈照月握著微燙的杯壁,心裏滑過一道暖流。她明白聞啟民話裏的深意。
    那未盡之語,指的是聞宴西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疾,以及這隱疾可能帶給婚姻的磨難和委屈。
    這位看似威嚴的長輩,是在用他的方式,給她一份底氣,一個庇護的承諾。
    沈照月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堅定,輕輕搖頭:“他真的沒有欺負我。小叔……宴西他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