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書記！”
    趙德漢邁進大風廠職工會議室，裏麵已經有幾十號人在等他了。
    京州市的幾名政法委工作人員，還有其他幾十號大風廠的職工。
    趙德漢大致掃了一眼，大部分還都是參與圍堵市委大門的那些刺頭們！
    陳岩石，鄭西坡，王文革，馬文明，王師傅等等，就是沒有讓他看見蔡成功！
    “德漢書記來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岩石老同誌！”
    “還有大風廠工會主席鄭西坡，職工代表，王文革，馬文明！……！”
    趙德漢今天來，隻兌耳朵，不兌嘴，主打一個不攬事，不沾事兒。
    這是常委會達康書記安排給孫海平的活，他可沒有摻和的意思。
    幹好幹壞隻要參與進來都得罪人，他可不是吃什麽那都不喜歡吃虧的主兒。
    沒好處的事情，他才懶得過問。
    老祖宗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是的至理名言，他現在深諳此道。
    趙德漢他今天就是看看這個孫海平，叫他過來想幹嘛？
    達康書記是讓他調查大風廠職工不滿的原因，和提出解決方案的辦法。
    那可不是讓孫海平來解決問題的。
    這很重要，也很關鍵！
    趙德漢和幾人代表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就自覺退到孫海平身後，主打悶葫蘆。
    至於陳岩石為什麽在這，他也懶得問，也不想問，多少年的老黃曆了，天天掛在嘴上講，沒意思！
    如果按照他這邏輯，他當年主持的工作幾十年後他就要管。
    那麽，漢東省退休的那些市長，市委書記，省長，也以此為借口，那現在漢東省豈不是是要亂套？
    “大風廠的職工代表們說”：
    “蔡成轉讓抵押股權他們不知情，是蔡成功私自偽造簽字，瞞著他們幹的！”
    “所以，現在蔡成功和山水集團簽署的合同他們不認可！”
    孫海平開始跟趙德漢介紹他所了解到的情況。
    趙德漢一臉霧水，心想，你跟老子說這幹嘛？
    你不找達康書記匯報，給我說，是幾個意思？
    他說什麽話，趙德漢聽後，隻是笑笑，並沒有主動開口插話的意思！
    最多隻是在心裏嘀咕，腹誹兩句而已！
    “大風廠，畢竟是光明區轄區內的企業，德漢書記你怎麽看？”
    孫海平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眼見趙德漢隻是認真聽，還不時點點頭，但並沒插話發表意見！
    這怎麽行？
    來就是拉你下水，讓你配合一起解決問題的，不發表意見可不行，所以，他話音一轉，直接開口詢問。
    趙德漢照樣是點頭微笑，領導直接詢問，他不能再裝啞巴了，於是開口：
    “孫書記！我看，他們和高院長在常委會上那天說的一樣啊？”
    趙德漢就是這樣看的，所以也是這樣回的。
    他沒頭鐵直接說，站著看，坐著看，躺著還看，這些很二的調皮話，而是實事求是的說。
    京州市常委會上，光明區法院高院長已經講的非常詳細了，大風廠的職工代表，當時在法庭上也是這樣的說辭，但關鍵沒提過證據！
    趙德漢一句話，把孫海平要想表達的其它意思，也給頂住了。
    “你這個小同誌，怎麽和領導說話的？”孫海平還沒說話，陳岩石在旁訓斥道。
    他當然不會接陳岩石的話茬，沒事抬杠了，這沒意義不說，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他裝作沒聽見，領導問話他回了，所以，再次退後一步，站到孫海平身後。
    孫海平不問，他堅決不會主動開口，這是原則問題，不然，達康書記會怎麽看他？
    上次的京州市常委會議上，李達康明顯是不爽孫海平很久了，故意把這爛攤子交給他，說個不好聽的，就是難為他，準備讓他難堪呢！
    趙德漢要是今天敢胡亂出餿主意，發表意見，你看李達康會怎麽想？
    官場上，意誌不堅定，那可不是好現象。
    誰會喜歡牆頭草？
    況且，看孫海平今天這意思，八成甩鍋給他。
    陳岩石見趙德漢沒有搭理他，這還了得，被個小輩這麽直接無視。
    他，漢東第二檢察院陳岩石，被人無視怎麽行？
    就是漢東三把手高育良，都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於是，他也不再顧忌場合，開始了對趙德漢的批判：
    “你這個小同誌！孫書記讓你表態呢，你在這兒耍官腔，我看你是脫離人民群眾太久了。”
    “群眾們就站在你麵前，他們發出心聲你不願意看，不願聽！
    我看你跟山水集團勾結的腐敗分子高院長一樣。”
    “也被腐蝕掉了！”
    “…………巴拉，巴拉……！”
    孫海平表麵看著此刻尷尬無比，內心怎麽想的，趙德漢不知道道。
    孫海平給了趙德漢一個苦笑，知道陳岩石這老頭一插嘴，今天又是什麽結果也談不出來了。
    趙德漢無所叼謂，人家陳岩石連李達康，祁同偉都是這樣噴。
    噴他，那也是小菜一碟！
    他左耳朵聽聽，右耳朵出出，反正血壓上升的也不是他。
    隻是，就問孫海平，你叫我過來聽這個，那尷尬不尷尬？
    你要是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你身後的這些同事了。
    如果連他們也不尷尬，那就讓陳岩石這個老石頭，說個寂寞！
    陳岩石這種脾氣，還能在漢東幹到實職正廳，趙德漢隻覺得《名義》這世界，讀者老爺上也行！
    如果讓讀者老爺們上，那進部就是必然的！
    過了兩分鍾，陳岩石見沒人搭理他，這才捂著胸口慢慢緩了下來。
    趙德漢見孫海平中間絲毫就沒有勸阻的意思，他也不管是不是因為孫海平被陳岩石噴出經驗了。
    還是就想假借陳岩石的嘴，噴噴他，惡心惡心他，單就這一條，他也該提出告辭了。
    不然，他趙德漢不要麵皮，他這個光明區的一把手還是要臉麵呢，
    他代表的可不是自己，還有身後一百多萬光明區轄下的群眾呢！
    “孫書記！區委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我就先告辭了！”
    趙德漢提出告辭，連，你還有其他事情之類的客氣話，都不帶問了。
    知道今天會談又是一個寂寞，孫海平點點頭，也沒說啥。
    看著趙德漢轉身果斷離開，自從來到這，全程都沒和這些大風廠的人聊一句。
    他就知道，人家根本就不賣他麵子，他想把趙德漢拉進來一起頂事，頂了個寂寞！
    孫海平，也是無奈歎口氣！
    後悔那天京州常委會上多的那一嘴了，現在回想，看看其他人，自己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心裏自我安慰吧！）
    他一個政法口的，能給他們解決什麽問題呢？
    回去的路上，吳德發已經把大風廠職工，六十歲以上的名單準備好了。
    “老板！你要看的數據”！
    說完，打開公文包拿出幾張密密麻麻寫著名字的四開紙，遞了過來。
    趙德漢沒有接，“報報數字，等其他數據過來我再看。”
    大風廠現有職工1302人，六十歲以上的有765人，四十五歲至六十歲以下452人。四十五歲以下85人。”
    “怪不得企業沒什麽起色，就看這工人年齡結構就夠嗆，”
    “就這年齡段的職工，除了在中醫院有點優勢之外，其他地方估計夠懸！”
    聽完大風廠職工年齡分布數據，趙德漢感慨了這麽一句。
    閉目養神想著怎麽利用這件事，陳岩石這樣毫無依據的噴他，他嘴上雖沒說什麽，但小本本已經記下了。
    開玩笑，當他趙德漢是泥捏的不成？
    他不說話，那是不想逞一時口快。
    你跟天天喊口號的人講道理，擺事實，那能說的通嗎？
    你說東，他給你扯西的，毫無意義！
    他可不是原劇中的李達康，擔心得罪沙瑞金。
    他也不是祁同偉，穿過他家破鞋，還啃過他家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