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漢補充人手。
    向華年這才起身，認真看了一眼趙得漢，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找理由糊弄人。
    這才開口吩咐幾名文辦：
    “你們先下去吧，我跟趙都知聊點事情！”
    趙得漢這個都知，其實就是親事官都知，官太小，在京城叫大人有點不合時宜。
    所以公共場合，對低級武官往往稱官職。
    但大宋官僚係統又複雜，官職也不一定就是權職。
    像包拯，人稱包龍圖，就是龍圖閣直學士，簡稱大學士。
    他的權職是權知開封府，即開封府尹。
    等幾名文辦小心翼翼關門退出，向華年擺手示意趙得漢坐下，然後，低聲笑著詢問：
    “說說吧？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都好奇起來了！”
    趙得漢先從袖筒裏掏出一個錦盒，輕輕放在茶幾上，這才坐下。
    向華年以為是給他送的什麽禮品，剛想象征性的責備兩句，便見下首坐的趙得漢，向皇宮方向拱拱手。
    然後，伸出頭，壓低聲音道：
    “事情還要從這裏開始。”
    趙德漢用手指點了點錦盒，其實裏邊的東西，是他從係統商城裏兌換的，也是為了鋪墊他接下來的一係列動作。
    “太後她老人家，為國操勞，咱們底下人怎麽沒點表示？”
    “所以，你領著人去了長白山？”
    “提點睿智，我得到消息，長白山附近，有人采到百年不遇的千年人參要售賣，就帶弟兄們跑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誤入一處女真部落。”
    “你有心了！”向華年覺得趙得漢的這個理由剛剛好，上上下下都能顧及到。
    隨手拍了拍趙得漢的肩膀，他以為是因為千年人參惹的禍，這才被人盯上。
    他們那一隊人馬，為了保護人參都折在了那裏。
    “提點，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
    “土匪麽？”
    “軍隊，不屬於遼國的一支萬人精銳在操練。”
    “遼國有人要造反？”
    這下可真出乎意料，向華年脫口而出問道。
    趙得漢點點頭，隨即進一步解釋道：
    “我被他們派出的斥候追殺到山海關，其他兄弟都折在了路上。”
    “難為你了，怎麽樣？身上傷勢好了麽？”
    向華年還能再說什麽，人家為了他姑媽拚死拚活的，這還怎麽責罰？隻能寬心一句。
    “提點，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皇城司不是人家斥候的對手，這代表著什麽？”
    趙得漢說的是實話，根據原主記憶，也確實打不過人家，為了接下來他要擴充班底，所以也是加點料。
    皇城司探事，那可是大宋精銳中的精銳，經過幾輪篩選之後挑選出來的。
    不像他們這些軍官，都是靠家世背景走後門進來的。
    好多還是邊軍出身，打過西夏的猛人。
    “這夥造反的實力很強？”
    “哈哈哈！”
    “這不是好事麽？遼國越亂，對我們不是越有利麽？”
    向華年第一反應就是，開心！
    幸災樂禍。
    “這突然冒出的萬人精銳，提點，你沒想過，武器裝備怎麽來的？”
    趙得漢知道以向華年的思維高度，想不明白其中利弊。
    估計朝中很多大人物也這樣認為，遼國越亂對大宋越有利。
    這也是最終導致靖康之恥的根本原因，與狼共舞，聯金滅遼！
    “你懷疑，有人參與其中？”
    皇城司是幹啥的？大宋皇權特許，刺探軍情的，一切利益隻站皇家立場。
    趙得漢這麽一本正經的提醒，顯然不是遼國內部問題，肯定涉及到大宋這邊的不軌之人。
    趙得漢這次沒再開口，而是認真點頭。
    曆史上沒說這些，趙得漢不知道為什麽？
    是選擇性的忘記，還是沒留下什麽痕跡。
    但趙得漢用反向推理來看，幾年時間，從一個小小窮酸部落，溫飽問題都快解決不了的家夥，它是怎麽可能短短幾年時間，橫掃世界兩大強國？
    扯嗎？
    武器，盔甲，戰馬，吃穿用度，還能訓練萬人規模的精銳，這些沒海一樣的資源堆積，那怎麽可能？
    至少，趙得漢他是不信的。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這話一點沒毛病都沒有。
    趙德漢真希望，大宋高層把這事給遼國皇帝通通信，敲敲邊鼓，趁女真還沒做大，一早剿滅了他。
    要不是他人言輕微，忙著吸收記憶，適應古代生活，早把這個情報賣給了遼國情報機構招撫司。
    向華年伸手打開案條上放著的錦盒，看了一眼，見人參個頭挺大，須毛整潔，雖然他不懂，但也看的出來，這棵人參是難得的好東西。
    千年人參隻是統稱，一二百年的，已經是稀世珍品了。
    向太後年事已高，其它寶貝也入不了人家法眼，保命的補品，恰恰就是她這種人最看中的禮物。
    趙得漢也是把僅剩的兩千六百多氪金值，分出來兩千，兌換了一顆大力丸，他自己吃了。
    另一千氪金值，兌換了這麽個東西。
    與增加五百勁力的大力丸一個價位，想想便知道有多珍貴。
    沒辦法，他出個簡單任務便全軍覆滅，趙德漢他穿越而來，原主留下爛攤子他必須收拾好。
    “趙都知，你跟我一塊進宮。”向華年想了一會兒便做出了決定。
    即便不是因為情報的事情，就單單這個千年人參，他也要立馬承上去。
    自家姑媽身體健康長壽了，他們向家才能跟著榮華富貴，作為外戚，這點覺悟，他還是很清楚的。
    讓趙得漢跟著，萬一太後有什麽細節需要谘詢，他好讓趙得漢查缺補漏。
    “需要焚香沐浴，重新更衣麽？”
    趙都漢雖然也知道，大宋不在意這些細節，但他還是需要先把態度擺出來。
    誰叫頂頭上司是太後她老人家親戚呢，不表現一下，他怎麽好伸手要好處？
    “不用，太後她老人家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
    “況且，咱們是天子親軍，你也是皇族子弟，別見外。”
    果然，聽到趙得漢這麽鄭重其事，向華年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作為皇城司一部主事，提點官職雖小，但權力那可是通天的大。
    否則，向太後掌管國家大事，向華年這位娘家小侄子，也不至於幹這個六品不到的提點主司了。
    趙得漢一個皇族子弟，卻幹個八品小武官，也是同樣的道理。
    皇城司在皇宮東華門內側一點，也算是在皇宮大內了，與翰林院毗鄰。
    向華年說的進宮，那顯然是指內宮，幾大殿之類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