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過道，寧遠來到丁三炮旁邊。
    “將軍，韃子帶了攻城錘。”丁三炮伸手指向樓下韃子陣營中的一個個簡易攻城車。
    韃子不比漢人，他們可沒有那麽多能工巧匠。
    攻城車實際上就是根大木頭，然後用人人扛著前進。
    不過盡管是這樣，對付鐵石堡已經夠了。
    後者城門本就不牢固。
    “一會兒放他們的攻城錘到腳下，然後用火油潑下去，連人帶木頭全給他燒了。”
    寧遠沉聲道。
    上次雁門關送來的糧草器械中，就有十幾桶火油。
    這種東西本是用來製作火把的。
    丁三炮點頭。
    “相公。”
    百裏清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寧遠扭頭看去，“你怎麽跟來了？”
    百裏清寒麵露微笑，“奴家會些功夫，也能幫相公殺韃子。”
    寧遠點頭，“保護好自己。”
    當初見到百裏清寒第一眼，寧遠心中就認為此女不簡單，有些江湖俠客的味道。
    後來得知百裏清寒用劍，寧遠更加肯定此女不簡單。
    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被抓到北疆。
    有些事情寧遠沒打算去問，人家真要想說，時間到了自然會告訴他。
    “司馬元的金汁兒熬好了嗎？”
    寧遠衝遠處正在教士兵站位的關胖子吼道。
    後者抬頭看過來，“他剛點好火！”
    “我讓他抓緊點！”
    寧遠收回目光，皺著眉頭看向城外韃子，粗略看去恐怕得有八九千人。
    “哈可達肯定會先試探我們的防守情況，讓大家夥不要見到韃子騎兵就胡亂射箭。”
    寧遠吩咐丁三炮。
    韃子雖然不擅長攻城，可他們也不傻，勢必會先弄清楚城池裏麵的大概情況。
    城樓下。
    哈可達騎在戰馬上，慢悠悠從人群中來到最前方，他一眼就看到了寧遠。
    後者同樣看到了他。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哈可達似乎看清楚了寧遠臉上的輕蔑和嘲諷，這讓他頗為憤怒。
    自己乃是左賢王的左大都尉，竟然讓一個小小的虞人土堡守將給活捉要挾。
    丟臉丟大了。
    “出動斥候，探他們城樓上的防禦。”
    哈可達滿臉都是殺氣。
    嗚～
    牛角發出的嗚咽聲在城外響起。
    寧遠看到韃子陣營中衝出幾十個騎兵，他們徑直朝鐵石堡衝來。
    “注意躲避韃子的弓箭！”
    寧遠大聲叮囑。
    韃子騎著戰馬，因此他們可以把手中箭矢射得更遠。
    話音剛落，一根箭矢刺破空氣直奔寧遠麵門而來。
    寧遠反應很快，側身躲閃。
    箭矢從他眼前射過去最終穩穩插在土牆上，泥土瞬間被崩飛出去。
    城樓底下，韃子騎兵吹著口哨，囂張至極。
    他們很老實的處在城樓上弓箭射程之外，士兵們射出去的箭壓根傷害不到韃子斥候。
    “不用射了，放他們過來。”
    寧遠大吼一聲。
    城樓上原本稀稀疏疏的箭矢一下子全部消失。
    韃子斥候則是調轉馬頭衝回陣營。
    哈可達眉頭皺緊，“這群虞人警惕性很強，他們的弓箭手至少有一半沒出手。”
    身後，一名韃子將領開口，“左大都尉，讓我帶人衝一次。”
    “一個小小的鐵石堡，我一定給您拿下來。”
    哈可達眉頭一皺，“莫要小瞧人家。”
    韃子將領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那麽多土堡都攻下來了，不信這個土堡有什麽特殊的。
    不止是他，其餘韃子也都是一臉不屑。
    甚至有人看向哈可達的眼神，都多了幾分鄙視。
    眾人認為左大都尉是對鐵石堡有心理陰影了。
    “左大都尉何必這般謹慎，我們上萬勇士，還怕這麽一個小小的土堡嗎？”
    “左大都尉如果不敢進攻，可以先行去後麵休息，我們攻下土堡後再給你匯報。”
    “我到要看看這土堡裏麵的守將有多厲害，竟然能把我們左大都尉生擒。”
    ……
    哈可達聽著周圍的聲音，臉色鐵青。
    放在以前，誰敢這麽跟他說話？
    就因為自己讓人活捉一次，現在沒人怕他了。
    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
    “本都尉命你帶本部士兵衝鋒，若是能夠拿下鐵石堡，本都尉親自向王上給你請功。”
    哈可達決定讓這群家夥吃吃苦頭。
    他相信鐵石堡裏麵的守將一定做了精密安排。
    而且那城樓上的人影，看起來可不止幾十人。
    韃子將領抱拳，“謝左大都尉把這份功勞送給我。”
    他大笑著衝出陣營，“兒郎們，衝鋒，拿下鐵石堡，裏麵的女人都是你們的。”
    韃子們頓時興奮起來。
    他們很喜歡漢人女子，那種欺負完還不用負責的感覺讓人回味。
    事實上，韃子族群中有許多混血兒。
    不過那些混血兒地位低下，隻配放羊放牛，做最苦的活。
    混血女孩兒則是被韃子們互相交換，然後用來釋放獸性。
    “韃子衝鋒了！”
    城樓上有人大聲喊道。
    士兵們麵露緊張之色，盡管上次寧願帶他們出去夜襲，可那也隻有一千人。
    何況夜襲的還是一個小部落。
    鐵石堡的士兵大部分還是處於新兵階段。
    “別慌，穩住心神，我們在城樓上，韃子在城下。”
    寧遠大聲穩定軍心。
    就在這時，底下的韃子騎兵忽然一個倒栽蔥從地麵消失。
    寧遠笑了，那是他們挖出來的陷馬坑。
    坑裏麵全是尖銳的木刺。
    韃子掉進去，連人帶馬一起死。
    後麵的韃子根本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又掉進去十幾騎。
    其餘韃子勒馬停下，看著眼前巨大的陷馬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韃子將領麵露怒色，“漢人就是會使用這些陰謀詭計，正麵交鋒，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兒郎們，莫要害怕，跟我衝！”
    韃子將領當即一馬當先，繞開眼前的陷馬坑。
    下一秒，馬兒發出嘶鳴聲。
    韃子將領一下子栽入新的陷馬坑中。
    他身後十幾個親兵都跟著掉進去，上麵的韃子清晰聽到了木刺穿透肉體的聲音。
    寧遠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一抹淺笑，就城外的陷馬坑，都可以夠韃子喝一壺了。
    “將軍，後門來了一隊人馬，好像是雁門關的。”
    石大膽跑過來大聲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