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大都尉，這就是你說的保證拿下所有土堡？”
    “這就是你一雪前恥的方法？”
    “一萬兒郎，你就給本王帶回來六千多人？”
    “左大都尉，你給本王一個解釋吧。”
    左賢王端坐在帳篷首座，看著下方單膝下跪的哈可達，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
    為什麽要讓哈可達當先鋒？
    明明帳下還有那麽多想要立功的將軍。
    還不是因為想讓哈可達洗刷恥辱。
    可現在，哈可達又敗了。
    “王上，卑職犯下大錯，還請王上責罰。”
    哈可達沒有狡辯，輸了就是輸了。
    三千兒郎丟了性命，他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左賢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說說，想讓本王如何責罰你？”
    大帳中眾多韃子將領眉頭一皺。
    王上太偏愛哈可達了。
    上次右大都尉作戰失利，王上直接讓人砍了他的頭。
    一點兒也沒有廢話。
    現在哈可達連續吃敗仗，王上還能和他聊這麽久，而且看樣子似乎不舍得懲罰他。
    “請王上免去我的左大都尉一職，讓我去給大軍放牛喂馬。”
    哈可達聲音誠懇無比。
    這懲罰看似嚴厲，實則一點兒也不狠。
    因為後麵左賢王無人可用時，他哈可達還是會被啟用。
    眼下不過是避一避。
    左賢王麵色難看，目光看向一旁的眾多將領。
    一人連忙站出，“王上，卑職懇請王上開恩，莫要懲罰左大都尉。”
    左賢王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欣賞之色，“說說理由。”
    那人想都不想，張口就來，“左大都尉雖敗，然而已經將鐵石堡外的土堡全都拔出，這是他的功勞。”
    “卑職認為，左大都尉絕非是正常落敗，其中定然有我們不知情的一些事情發生。”
    有人帶頭求情，其餘人也都紛紛站出來附和。
    大家都能看出王上不想懲罰哈可達。
    這時候就應該順著王上意思。
    左賢王點頭，目光重新落回到哈可達身上，“你說說，為什麽攻不下一個小小鐵石堡？”
    哈可達知道自己可能真不用受罰了，想了想才解釋道：“王上，雁門關早就向鐵石堡派駐了兩萬援兵。”
    “卑職未能料到這件事，一不小心中了虞人的計。”
    左賢王眉頭一皺，“兩萬援兵？”
    哈可達點頭。
    “卑職帶回來的士兵們都可以作證，虞人確實人數眾多，我們根本無法抵擋。”
    左賢王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小的鐵石堡，怎麽放進去兩萬人的？”
    哈可達隨即又道：“王上有所不知，鐵石堡之前擴建一次，這段時間又擴建了一圈。”
    “別說兩萬人，裏麵就是駐紮三萬人也可以。”
    左賢王沉默了。
    大汗到來之前，他必須拿下鐵石堡。
    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可沒想到如此棘手。
    兩萬守軍。
    這是一場硬仗。
    最關鍵是雁門關既然這般重視鐵石堡，必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它陷落，到時候恐怕還會有援兵到來。
    左賢王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王帳中眾人都沉默了。
    “王上，我有一個辦法。”哈可達突然開口。
    左賢王看向他。
    哈可達開口，“鐵石堡外圍如今全是陷馬坑，我們真想要強攻，恐怕會有較大的傷亡，不如我們圍而不打。”
    左賢王眉頭一挑，“圍而不打？”
    “大汗可是讓我們拿下所有土堡。”
    哈可達又道：“那是因為大汗不知道鐵石堡的實際情況。”
    “若是大汗知道後，必然不會責怪我們。”
    “而且我們也不是真正的圍而不打。”
    王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哈可達。
    大家都想聽聽這位左大都尉到底想到了什麽好辦法。
    “漢人有句話，叫圍點打援。”
    “我們圍住鐵石堡，給守軍製造壓力，雁門關必定會派出援兵，大王可以派遣一名將軍在途中襲殺雁門關出來的援兵。”
    “如此一來，不僅能夠消耗雁門關的守軍，還能夠讓鐵石堡守軍徹底絕望。”
    “兩萬人，每天都糧食消耗都是一個巨大數字，他們又能堅持多久呢？”
    哈可達臉上露出自信之色。
    這是他回來的路上想到的辦法。
    眾人聞言後低聲交流起來，時不時有人輕輕點頭。
    “王上，卑職認為左大都尉的計策可行。”
    “卑職也這麽認為。”
    “卑職也同意。”
    左賢王見部下紛紛認可哈可達的計劃，心中也放下心來。
    看來這句話確實不錯。
    “好，此時就按照左大都尉的計劃去做，這一次本王要親自前往鐵石堡。”
    ……
    雁門關。
    “趙立，你說說鐵石堡能撐多久？”
    蕭世玉開口問道。
    趙立搖頭，“不知道，不過最多也就幾日。”
    “這次韃子來勢洶洶，而且士氣旺盛，鐵石堡終究隻是一個土堡，駐軍又少，能撐十日就已經算是立功。”
    蕭世玉點頭，心中認可趙立的話。
    “鐵石堡陷落，太後要找的那個女子必然也會死，我們倒是可以向她老人家交差了。”
    趙立點點頭。
    蕭世玉忽然一笑，“說實話，本將軍還真有些舍不得這個寧遠。”
    “可惜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趙立臉上露出輕鬆笑容，“小將軍隻要把這件差事辦好，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調回京城，到時候太後必然會重賞。”
    蕭世玉搖頭，“本將軍不會回去。”
    趙立笑容一僵。
    蕭世玉解釋道：“父親回信，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掌握北疆軍權。”
    “天下要大變了。”
    趙立臉色狂變，知道自己聽到了不能聽的話。
    蕭世玉忽然轉身看向趙立，“本將軍對你說這些，是因為把你當成自己人。”
    “你放心，假以時日，本將軍一定讓你做大將軍。”
    趙立連忙下跪，“願為小將軍效命。”
    蕭世玉已經給他許諾了，他必須也要表態。
    “可惜啊，李文厚那家夥老是盯著我，這幾天他已經開始把手伸進軍中了。”
    蕭世玉眼裏閃過一道濃鬱殺機。
    雁門太守李文厚，正二品官職，統管雁門軍政大權。
    若不是蕭世玉背後有老爹支持，他根本無法在北疆軍中有這麽大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