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大口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大韃子。”
    寧遠看向周圍，士兵們全都一臉悲傷和疲倦。
    他當著眾人的麵大大咬上一口羊肉，“吃，都給本將軍吃！”
    “死了的弟兄都是好樣的，他們是為國而死，是為了天下百姓而死，我們不能悲傷，應該替他們感到高興。”
    寧遠盡可能的激發戰士們士氣。
    眾人紛紛點頭。
    丁三炮站起身，大聲開口，“大家吃，吃飽了才有力氣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眾人聽到這話終於大口大口吃起來。
    寧遠看著這一幕，笑了起來。
    士兵還有心氣，還有戰力。
    “我們不能這樣固守下去，必須主動進攻。”
    寧遠聲調放低，同眾人說道。
    他深知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
    如果像今天這樣固守，用不了多久，鐵石堡所有人都得死。
    丁三炮點頭，他顯然也看出這一點兒了。
    石大膽弱弱問道：“我們應該怎麽進攻呢？”
    “韃子把我們圍的水泄不通，夜裏都有不少巡邏隊在營外巡邏。”
    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向寧遠。
    “還是用以前的辦法，襲營。”
    寧遠毫不猶豫的開口。
    丁三炮眉頭一皺，“要讓我派人去通知深山那邊嗎？”
    眾人想到了上次牛群衝撞左賢王大營。
    那樣一來，他們相當於多了許多援軍。
    而且牛群衝撞起來破壞力很強，一些牛挨上兩三刀都不會死，就算死了，戰後也能吃牛肉。
    他們之前都在誇寧遠智謀無雙。
    司馬元這時開口，“將軍，我心中有一個計劃，不知該講不該講。”
    他成為鐵石堡謀士後，如今也能同寧遠他們坐在一起吃飯。
    司馬元知道關胖子等人內心還是有些瞧不上他，隻是礙於寧遠的麵子，這才不和他一般計較。
    如果沒有寧遠，關胖子等人根本不會正眼看他一眼。
    這種情況下，司馬元特別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他想改變關胖子等人對他的看法。
    “說，你是謀士，我們還指望你出謀發策呢。”寧遠笑道。
    司馬元開口，“投毒。”
    寧遠眉頭一皺，“具體說說。”
    他就知道司馬元這家夥的計謀不會有一個是正常的。
    不過眼下寧遠也不在乎那些了。
    司馬元說道：“韃子大軍數十萬人，每天都要用到許多水，眼下他們取水最方便的就是旁邊的那條河流，隻需要在河裏麵投毒，韃子和他們的牲畜飲用了毒水後，必然會士氣大減。”
    “說不定我們還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寧遠眉頭一挑，好家夥，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你這麽用的嗎。
    丁三炮等人一下子來了興趣，明顯認可這個計策。
    “河流的水並非死水，自上而下一直在流淌，你就算投毒，那得需要多少毒藥才能汙染整條河。”
    “而且這種方法還必須去河流的上遊。”
    “眼下我們被困在此地，根本沒辦法去到那麽遠的地方。”
    寧遠很快說出來司馬元計策的不足之處。
    司馬元眉頭皺緊，顯然也想到了寧遠說的是事實。
    沒一會兒，他突然抬頭，“能否讓深山的人偷偷去河流上遊投毒？”
    寧遠搖頭，“這個計劃還是算了，不要忘記深山也吃那條河流中的水。”
    “還有我們的水井，不出意外和那河流也有所關聯。”
    司馬元見自己計謀沒有得到重用，臉上露出一股失望之色。
    丁三炮這時開口，“要不然讓我直接帶兵衝出去把，說不定能夠成功。”
    寧遠搖頭，“我有另外一個計劃。”
    ……
    後半夜。
    北疆的寒風呼呼吹，吹刮在人臉上，讓人生痛。
    夜色下，約摸千人的韃子正鬼鬼祟祟的在空地上搬運韃子屍體。
    鐵石堡守軍損失慘重，韃子傷亡更加慘重。
    城下韃子屍體都已經堆成了小山。
    一車車韃子屍體拉向左賢王大營，隨後韃子們在大營旁邊的凹地裏麵挖坑，準備將那些屍體給埋了。
    “將軍，這樣能行嗎，韃子不會懷疑我們？”
    丁三炮壓著嗓子，正賣力將韃子屍體從車上拖下來。
    寧遠看了眼不遠處的韃子大營，“他們會懷疑，可又不會懷疑太厲害。”
    關胖子連忙詢問，“老大，這什麽意思？”
    寧遠解釋道：“你是韃子，你見過虞人好心好意處理你同伴的屍體嗎？”
    “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處理。”
    關胖子搖頭。
    寧遠開口，“這就對了，我們就是利用韃子這個心思，假裝處理韃子屍體，從而偷偷靠近韃子大營。”
    “等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韃子營地了。”
    眾人聽到這話，幹勁兒十足。
    “將軍，我們一會兒還是偷襲左賢王嗎？”
    丁三炮開口。
    白天攻城的韃子都是左賢王部落的，夜晚若是能夠將他們營地摧毀，明天鐵石堡的壓力或許會小很多。
    寧遠搖頭，“不，左賢王部已經損失慘重了，我們費盡心思扮作韃子夜襲，要的是讓韃子幾十萬大軍混亂。”
    “本將軍帶你們去抓韃子大汗。”
    眾人聽到這話一時竟然有些小激動。
    關胖子壓著嗓子，“如果真能抓到韃子大汗，這功勞肯定能讓老大封侯。”
    丁三炮開口，“恐怕得封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遠處韃子的巡邏隊時不時看向這邊，不過都沒有過來詢問。
    他們隻當是某位將軍的部下正在聽令處理屍體。
    畢竟屍體堆在城下太多不利於攻城。
    最重要的是會讓自己人的戰鬥意誌瓦解。
    最後一具韃子屍體被重重扔進坑中，寧遠老向遠處，隨即開口，“走。”
    一千人舉著火把，拿著鎬頭等東西，大搖大擺朝韃子大汗所在的大營走去。
    左賢王部巡邏哨兵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是大汗的部下。”
    “看來大汗還是很關心我們的，特意讓部下替我們掩埋屍體。”
    “這事情要不要通知王上？”
    “這點兒小事用不著通知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