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
    “朝廷欽差到了。”
    親兵恰好衝進來匯報。
    蕭世玉扭頭看向蕭雲，後者輕輕點頭。
    “快走，隨我一同出去迎接欽差。”蕭世玉有些迫不及待。
    一行人剛走到房門外院子，隻見何安領著一眾南營侍衛到來。
    “雁門關守將蕭世玉恭迎欽差。”
    蕭世玉率先拜倒，趙立等人緊隨其後。
    何安俯視蕭世玉，“蕭世玉接旨，本大人奉太後口諭，著蕭世玉為雁門太守，統管雁門軍政。”
    蕭世玉強壓興奮，“謝太後，太後千歲。”
    當今朝廷，看似有皇上，實則早已是太後一言堂。
    皇上礙於孝道，遲遲未能親政。
    這種情況也使得外戚勢力膨脹，引得其它勢力不滿，各方明爭暗鬥。
    何安露出笑容，“蕭太守，起來吧。”
    他直接改口，可謂是給足了蕭世玉麵子。
    蕭世玉起身，“沒想到是丞相大人親自前來宣讀口諭，我若知道是您，早就出關數十裏迎接呢。”
    何安哈哈一笑，“都說蕭家蕭世玉是麒麟子，我看真是，不光能打勝仗，嘴巴還甜。”
    蕭世玉笑了笑。
    “丞相大人請。”
    “太守請。”
    倆人對視隨即大笑起來。
    ……
    鐵石堡。
    寧遠看著手中的戰報，眉頭越皺越緊。
    司馬元敏銳察覺到異樣，“將軍，這戰報可有不妥？”
    寧遠將戰報遞給司馬元，“這次戰後統計，韃子死亡人數不過八萬餘人，這其中還包括許多婦女兒童，也就是說，韃子兵卒實際傷亡不過三到四萬人。”
    司馬元低頭看著手中戰報，“頡利的兵力仍舊對我們有巨大威脅。”
    寧遠點頭。
    司馬元抬頭看向寧遠，神色凝重起來，“兩軍，莫要忘記我們在河流中投了毒，還有那些被毒箭射中受傷的韃子。”
    寧遠若有所思，“但願計劃能成功。”
    “頡利下次不會再給我們機會了，我原本以為這次能夠至少斬殺韃子士卒十萬以上。”
    “如此他們軍心必然渙散，頡利很可能會退兵。”
    司馬元點了點頭，“不過這一戰至少讓韃子不敢在輕視我鐵石堡。”
    “將軍您在北疆也打出了名聲。”
    話音剛落，城外有探馬飛奔而回，探馬在城下停住，仰頭大聲道：“將軍，韃子約三萬人朝我們來了，打的是休屠王的旗號。”
    與此同時，又有一位探馬回報，“將軍，韃子大汗領兵繞過鐵石堡，直奔雁門關。”
    寧遠眉頭一挑，立馬明白頡利的用意。
    圍困鐵石堡，進攻雁門關。
    “頡利想要先拿下雁門關，回頭再收拾我們。”
    “先生，真讓你說對了，頡利已經認為鐵石堡不好啃，選擇圍而不打，直接去打雁門關了。”
    寧遠回頭衝司馬元開口。
    司馬元又道：“說不定頡利一會兒還會用高官俸祿來對將軍勸降。”
    “那他當真是小瞧了我寧遠。”寧遠單手負立，另一隻手緩緩按在刀柄。
    關胖子這時小跑過來，臉色很沉重，“老大，名單已經送去深山了。”
    寧遠頭也不回，“銀子送去了嗎？”
    關胖子點頭，“都送去了，隻是……”
    “隻是什麽？”寧遠轉身看向他。
    關胖子輕歎一口氣，“隻是那邊很多老人都哭昏過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生大悲之一，誰又能不哭。”寧遠眼神有些落寞。
    這一戰，他損失了近三千人。
    這些士兵的親人大多數都在深山，有些人家中隻有白發老母，有人家中隻有年歲不足十歲的孩童。
    “本將軍要在青州給他們立碑，也算是讓他們魂歸故土。”
    寧遠輕聲道。
    司馬元有些驚訝，“青州？”
    “將軍現在如何能去青州？”
    寧遠沒有解釋。
    “關胖子，我讓你給幾位嫂子帶的話都帶到了嗎？”
    寧遠看向他。
    關胖子連忙開口，“帶到了。”
    寧遠點頭，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去青州，到時候深山裏麵的人和牲畜大部分都要帶走。
    寧遠讓三位娘子這段時間做一下準備。
    鐵石堡終究太小。
    雁門關又容不下他。
    前往青州是最好的辦法。
    半日後。
    休屠王圍城。
    “王上，我們要不要攻打鐵石堡？”
    左大都尉拖雷沉聲道。
    休屠王瞪他一眼，“左賢王十萬人都拿不下鐵石堡，本王三萬人又如何拿下它？”
    拖雷有些不甘心，“可王上，鐵石堡裏麵的虞人太可惡，他讓我們損失了許多精銳士兵。”
    “我們要替他們報仇。”
    休屠王冷哼一聲，“拖雷，本王再說一次，對鐵石堡隻是圍而不攻，這也是大汗的原話。”
    “莫要忘記左賢王的前車之鑒。”
    “如果你不想我們部落全軍覆沒，丟失地盤，遭人吞並的話。”
    拖雷低下頭連忙道是。
    休屠王看著前方的鐵石堡，眼底閃過一道異色，“虞人有此人，我們恐怕很難再南下。”
    他是不會讓自己的部眾白白送死的。
    何況這次大汗還將他手裏最精銳的兩萬騎兵帶走了，反倒是給他塞了兩萬傷兵。
    休屠王敢怒不敢言。
    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同左賢王一起去西邊。
    現在自己的部眾活生生讓大汗給帶走。
    休屠王也成為了諸王中的一個笑話。
    兩日時間一閃而逝。
    鐵石堡內外一片平和，韃子從不攻城，整天就是待在營地中，偶爾派一些士兵出來巡邏。
    寧遠則是每日給傷兵們講故事，鼓舞士氣，又讓丁三炮帶兵操練。
    他也看出來了，城外的韃子並沒有太多可戰之兵。
    否則不會這般低調。
    傷兵棚。
    寧遠抿上一口茶，“大聖於是去了東海龍宮，準備找龍王要一件稱手的兵器……”
    傷兵們安靜的聽著，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些許希望之色。
    當兵累嗎？
    累。
    當兵苦嗎。
    苦。
    當兵怕不怕死？
    怕。
    那為什麽還要當兵？
    因為差點兒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