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可達看著眼前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寧遠說的難道是真的？
    王上和大汗都敗了？
    這怎麽可能！
    王上手裏可是有十萬大軍。
    大汗更是領著四十萬大軍南下。
    寧遠這家夥就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打得贏五十萬人吧。
    “哈可達，你還不相信嗎？”
    寧遠輕輕一笑。
    哈可達沉默，他還處於一種震驚和發懵的狀態中。
    良久，哈可達終於開口，“王上呢？”
    “你之前說的王上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寧遠淡淡開口，“逃跑了。”
    “朝西邊逃跑了。”
    哈可達猛的扭頭看向寧遠，隨即搖頭，“不可能，王上不可能逃，而且就算逃也不可能去西邊。”
    西邊不是韃子的地盤。
    王上沒道理去那邊和別人爭搶。
    司馬元這時開口，“我家將軍說的是事實，而且將軍恐怕沒有告訴你，是他救了左賢王一命。”
    寧遠眉頭一跳。
    哈可達看向司馬元，“什麽意思？”
    司馬元又道：“你可能並不知道，左賢王因為勢力龐大，從而遭到頡利的記恨，因此想讓左賢王死掉，從而吞並他的部眾。”
    “這件事正是我們將軍前去偷營時，親耳聽到頡利說出來的。”
    “將軍惜左賢王是一個英雄，所以派人偷偷將這件事告訴給了他。”
    “左賢王原本不信，可頡利突然要求他交出兵權和部眾，他這才相信寧將軍的話，索性當晚就逃了。”
    司馬元說出這番話語時，麵容鎮定，口齒清晰，話語流暢。
    完全不像是在胡編亂造。
    哈可達仔細的聽著，臉上不斷變換，有猶豫，有疑惑，有憤怒，也有不甘。
    寧遠看了眼司馬元，將頭默默扭向一邊。
    這位毒士說起謊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真就是一點兒都不臉紅。
    寧遠都有些佩服司馬元了。
    “哈可達，左賢王逃跑時，我家將軍完全可以趁亂襲殺他，可因為念他是英雄，所以並沒有攻擊他，而是直接攻擊了頡利的大營，從而使得頡利無法派兵追擊左賢王。”
    “你說是不是我家將軍救了左賢王？”
    司馬元盯著哈可達。
    後者輕輕點頭。
    前者暗鬆一口氣，相信了就好。
    司馬元又開口，“你既然那般忠誠於左賢王，就應該替他向寧將軍報恩。”
    “現在寧將軍隻是讓你做點兒小事，你竟然在這裏推三阻四。”
    “這就是你的為人之道嗎？”
    “還是說，你們左賢王部都是你這種知恩不報的人？”
    哈可達成功被激怒，“虞人，你閉嘴！”
    “我們左賢王部，每個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不許你說我們。”
    司馬元輕蔑一笑，“大丈夫，你可知道大丈夫是什麽嗎？”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知恩圖報，你能嗎？”
    哈可達沒有任何猶豫，“能！”
    他從小在左賢王部長大，不容任何人汙蔑的他族人和部眾。
    司馬元點頭，“好，那你就向寧將軍報恩吧。”
    司馬元衝寧遠使了個眼色。
    意思好像是在說，“將軍，這種事情還得讓我來。”
    哈可達轉頭看向寧遠，“寧遠，你說，你想要我做什麽？”
    “替我去頡利的大營裏麵傳話。”寧遠開口。
    哈可達猶豫了。
    大汗很有可能會殺了他。
    寧遠眉頭一挑，“你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不去，本將軍不難為你。”
    “本將軍還可以告訴你，我讓你傳話是為了打敗頡利，如果你想替左賢王部報仇，那最好還是去。”
    “別忘了，頡利可是要滅你們左賢王部落。”
    寧遠說完轉身就走。
    哈可達連忙開口，“等等，我去。”
    ……
    鐵石堡城門。
    兩千騎兵衝出城池，直奔雁門關而去。
    蕭世玉赫然就在其中。
    與此同時，雁門關的戰鬥還在繼續。
    城頭上，幾位將領疲憊不堪，他們看了眼手中兵器，全都已經卷刃。
    “老李，我們現在怎麽辦？”
    趙成衝李方問道。
    其餘人也都看向李方。
    蕭世玉和趙立都不在城內，如今的鐵石堡裏麵，李方威望最高，眾人自然而然讓他當臨時大將。
    也幸虧是這樣。
    雁門關軍心才沒有潰散。
    李方確實也是一個優秀將領，麵對韃子整日的輪番進攻，硬生生率領雁門關守軍將打退韃子十幾次進攻。
    李方看著如同潮水一般退下去的韃子，麵色凝重。“讓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息，趕緊吃飯補充體力。”
    李方忽然問道：“有人衝出去嗎？”
    眾人搖頭，臉上露出落寞之色。
    他們在得知蕭世玉和趙立被圍殺後，李方第一時間選擇派人衝出重圍向朝廷請援。
    要知道雁門關隻有三萬餘人，很難對抗三十萬的韃子大軍。
    可是竟然沒有一個探子成功衝出去的。
    李方心情沉重。
    沒有援兵，這樣下去雁門關必然會破。
    如果說蕭世玉還在那也行，將士們士氣至少不會這麽低迷。
    “整軍備戰吧，事已至此，我等隻能為國盡忠，唯有死戰。”
    李方也沒辦法了。
    趙成這時突然開口，“若是鐵石堡的寧遠能來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從後方偷襲一下韃子大軍。”
    眾人聽到寧遠這個名字，臉上或多或少露出一些不自然。
    他們都知道了寧遠大敗左賢王十萬大軍的事情。
    當初這位隻是一個小卒啊，還是丁字營裏麵那種雜兵。
    誰能想到短短時間，他就成長為北疆的前鋒將軍，而且還大敗韃子十萬大軍。
    這種事情放到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沒有人能夠做到。
    因此眾人對寧遠多少是存在佩服的。
    李方搖頭，“不可能，韃子既然來了這裏，鐵石堡那邊一定也被圍了，甚至有可能已經被拿下了。”
    眾人再度陷入沉默。
    “好了，讓大家趕緊打掃過道，把石頭搬上來，小心夜晚韃子襲營。”
    眾人紛紛點頭。
    就在這時，城外似乎有些動靜。
    一名士兵指著遠處大喊，“援軍到了！”
    李方等人等人不可置信的看過去。
    遠處，一大隊騎兵正朝雁門關這邊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