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要戶口本。”
    “我知道。”孟錚嶽重新插上車鑰匙，打算點火，“你沒帶？現在要回去取？”
    “我當然帶了，問題是你帶了嗎？”
    “帶了。”
    薑梨霏驚訝，“你居然隨身帶戶口本？我還以為你沒帶呢。”
    “我來這裏還沒幾天，所有家當隻能放身上。”
    “連房子都沒租嗎？”
    “沒租。”
    確實沒租，但是買了好幾套。
    孟錚嶽麵不改色，“這不是在掙房租嗎？我行李還放在後排。”
    薑梨霏下意識往後麵看，隻看見一個黑色的小小的行李箱。
    有點磕磣。
    薑梨霏再看向孟錚嶽，眼神都帶著一絲憐愛。
    “下車吧。”孟錚嶽主動繞過這個話題。
    “好。”薑梨霏準備解開安全帶，誰料孟錚嶽又俯身過來，手背擦過他的喉結。
    孟錚嶽瞬間彈開，薑梨霏連連道歉。
    “沒事。”男人聲音低啞了許多，“是我動作太突然了。你可以幫我拿一下扶手箱裏的黑色文件袋嗎？”
    “好。”
    薑梨霏餘光注意到男人修長漂亮的手輕輕覆蓋在喉結上摩擦，被蠱到頭皮發麻。
    隻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就這麽大反應。那如果是咬一口呢？
    “謝謝。”孟錚嶽從薑梨霏手中接過文件袋，取出戶口本。“現在走嗎？”
    “走吧，今天周五，再耽擱下去就要等到下周一了。”
    薑梨霏收攏自己亂糟糟的心思，盡量擠出一個不那麽猥瑣的笑。
    前麵還有幾對排隊的情侶，很明顯都是精心打扮過的，盛裝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
    他們兩個並排站一起，卻保持了相對寬的距離。
    孟錚嶽要高很多，薑梨霏眼睛的高度正好對上他的脖頸，實在難以挪開視線。
    他的喉結紅了一小塊，上下滾動。
    如果她想，隻要微微踮起腳尖就可以吻上去。
    如果孟錚嶽不避開，那她還可以舔舐、輕咬，留下濕漉漉的水色、泛紅曖昧的咬痕。
    孟錚嶽被她露骨的視線盯得耳熱。
    “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就看看對麵的標語，挺有意思的。”
    薑梨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是多麽明目張膽，趕緊找個借口掩飾。
    “你看得清？”
    “……”
    薑梨霏確實看不清，隻好嘴硬道：“我飛行員視力，有遠視儲備。”
    她完全忘記了體檢表上是會寫視力的，旁邊的這個人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孟錚嶽也不拆穿她，笑著捏住她肩膀，讓她轉身。
    “好吧，小飛行員～到我們了。”
    薑梨霏僵硬地轉過頭去，工作人員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
    她尷尬到頭皮發麻，這種膩歪的話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
    “這對新人來拍照吧。”
    坐在攝像頭前，薑梨霏還是僵硬著身子。
    “兩位笑一笑，靠的近一點。”
    薑梨霏還沒來得及動作，一隻滾燙的大手已經附上了腰際，兩個人身體幾乎要貼在一起。
    “對，就是這樣，不要害羞。”攝影師讚不絕口，“郎才女貌的一對。”
    腰上那隻手存在感極強，背後是他結實的臂膀，鼻尖縈繞著他的氣味。
    薑梨霏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困在孟錚嶽懷裏，無法掙脫，心髒狂跳。
    “已經拍好了。”孟錚嶽道，他率先從椅子上站起來，“去選照片吧。”
    薑梨霏懵懵地仰頭看他。
    孟錚嶽有點好笑，自己犯花癡的時候那叫一個認真，怎麽他稍微主動一點，就是一副呆頭鵝的樣子。
    “在發什麽呆？”
    “沒。”
    “那就去選照片吧。”孟錚嶽拍拍她的腦袋。
    薑梨霏總覺得這個動作似曾相識，但是什麽都沒有回憶起來。幹脆放棄為難自己的大腦。
    “好。”
    “這張好看，這一張也不錯，嘖嘖嘖，看來我的技術精進了不少啊，這都不用修。”攝影師翻來覆去地看，每一張都很滿意。
    薑梨霏也覺得不錯。
    “得了吧，是人家長得好，怎麽拍都好看。”另一個工作人員吐槽。
    “這張吧。”孟錚嶽點了點左上角的照片。
    “行。”薑梨霏其實沒有看出這十多張照片的任何區別。不過孟錚嶽選這個肯定有他的道理，她舉雙手讚成。
    攝影師樂嗬嗬，“我也覺得這張最好看。”
    捏住紅彤彤的結婚證，薑梨霏左看看右看看，大腦仍舊處於宕機狀態。
    自己居然就這麽結婚了，和一個她認識了不到一天的男人。
    她後知後覺地發覺出自己的莽撞，隻是木已成舟。
    “看夠了嗎？”
    “嗯？這要怎麽看夠？”薑梨霏下意識反問。
    孟錚嶽笑出了聲。
    “不對，我的意思是不用看夠…也不對…”
    他笑得更大聲了，眼裏滿是揶揄，酒窩凹進去一塊。
    冷硬的五官線條居然顯得陽光。
    薑梨霏實在沒忍住自己的手，用食指戳了戳孟錚嶽的酒窩。
    現在輪到孟錚嶽呆住了，笑容轉移到薑梨霏臉上。
    “讓你笑我，讓你拍我腦袋。”
    “那是覺得你可愛。”
    “是嗎，那我也覺得你很可愛。”薑梨霏又戳了一下，“你是可愛鬼。”
    “我懂你的意思，情人眼裏出西施。”孟錚嶽可不覺得自己五大三粗的樣子可愛，不過這不妨礙他往自己臉上貼金。
    薑梨霏鬥不過他這個厚臉皮，隻好休戰。
    “順便去醫院做個婚檢吧，”她提議道：“醫院離這裏很近，幾分鍾就到。”
    順帶去問問那份體檢的真實性。
    “好。”
    看到孟錚嶽自然的態度，薑梨霏心裏安定了幾分。
    她事先了解過一些流程，心裏還算有數。拿著兩份體檢表問過醫生，薑梨霏徹底放心下來。
    不過還有一些額外的流程需要兩人去做。薑梨霏那邊快一些，她就坐在辦公室等，沒想到護士突然來叫她。
    薑梨霏被她帶到一個小房間門口。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小護士紅著臉：“你進去就是了，你老公在裏麵。”
    薑梨霏這才看了一眼小房間的門牌。
    黃底黑字：取精室。
    薑梨霏瞬間臉紅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