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懷的是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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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遠錚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情緒激動的鍾濟民,溫聲勸道:
    “鍾老,您先坐下歇歇,慢慢說。”
    說著,他將老人攙到院中的竹椅上坐下,又遞上一杯溫水。
    蘇曼卿也壓下心中的感傷,朝他笑著道:“對,鍾爺爺您先坐一會,我先煮飯。”
    說完,轉身係上圍裙,開始張羅晚飯。
    家裏水缸裏還養著一條活蹦亂跳的草魚。
    是前些天霍遠錚特意跟老鄉換來給她補身子的。
    壇子裏還醃著朱二妮給她送的酸菜,此刻正好拿來做外公念念不忘的酸菜魚。
    霍遠錚也沒閑著,挽起袖子,他熟練地撈起魚處理起來,刮鱗去鰓,動作利落。
    蘇曼卿則在院子的石台上準備其他配菜,切酸菜、備蔥薑蒜,小小的院子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溫馨。
    鍾濟民坐在院子裏,目光慈愛地追隨著蘇曼卿忙碌的身影。
    見她動作間腰身略顯笨拙,小腹已有明顯的隆起,便關切地問道:“曼卿丫頭,你這是有身子了吧?看著得有五個月了?”
    蘇曼卿一邊切菜一邊笑著回答。
    “鍾爺爺,才四個月呢。就是最近感覺長得特別快,剛放鬆的腰頭又有些緊了。”
    “四個月?”鍾濟民聞言微微蹙眉,扶著椅子站起身,“丫頭,你過來,讓爺爺給你把個脈。”
    蘇曼卿雖有些疑惑,可還是擦擦手走了過去。
    鍾老三指搭上她的腕脈,凝神細診了片刻,花白的眉毛漸漸揚起,臉上露出驚喜交加的神情。
    “這……這滑脈如珠,走竄有力……丫頭,你懷的是雙胎啊!”
    “雙胎?!”蘇曼卿驚得手裏的盤子差點掉在地上,勉強穩住心神,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肚子,震驚道:“竟然是兩個?”
    難怪她最近肚子長得這麽快。
    “雙胎?!”
    正在切薑絲的霍遠錚聽到這話,心神劇震,手中的刀一滑,鋒利的刀刃瞬間在左手食指上劃開一道深口子。
    鮮血頓時汩汩湧出,滴落在盆中,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遠錚!”蘇曼卿一眼瞥見,嚇得臉色發白,也顧不上自己還懷著身子,飛快地衝了過去,聲音都帶了哭腔,“你的手!”
    霍遠錚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連忙用沒受傷的右手扶住焦急奔來的媳婦,眉頭緊鎖。
    “我沒事,你別跑,小心身子!”
    “你都流這麽多血了,還說我!你別說話了!”
    蘇曼卿看著他不斷淌血的手指,急得眼圈都紅了,慌忙想找東西給他包紮。
    “別慌,丫頭,讓我來。”
    鍾濟民也跟了過來,他快步上前,先是利落地按住霍遠錚手臂上的某個穴位,血流速度明顯減緩。
    這才從隨身帶著的舊布包裏取出幹淨的白布和金瘡藥。
    “鍾老,”霍遠錚任由鍾老處理傷口,一雙深邃的眼睛卻緊緊盯著老人,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慌,“雙胎……雙胎生產是不是很危險?曼卿她……”
    “你先顧好你自己!”
    鍾濟民手下動作不停,熟練地撒藥包紮,語氣沉穩地寬慰道:
    “風險確實比單胎稍大一些,但也不必過於憂心。曼卿丫頭身體底子不錯,脈象穩健有力,隻要孕期仔細調養,定期檢查,順利生產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話雖如此,霍遠錚看著妻子那明顯比同月份更大的肚子,眉宇間的憂色並未散去,反而更深了。
    他隻要一想到生產時可能發生的萬一,就覺得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鍾濟民包紮好傷口,看著霍遠錚依舊緊繃的臉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鄭重地承諾道:
    “你放心,等到曼卿臨產的時候,我這把老骨頭一定過來守著。有我在,絕不會讓他們母子有事的。”
    聽到鍾老這番承諾,霍遠錚高懸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感激道:“謝謝鍾老!”
    然而,盡管有國手聖醫的保證,初為人父便要迎接雙倍驚喜的霍遠錚,看著自家媳婦擔憂地捧著他包紮好的手,再看看她隆起的腹部,心情依舊沉甸甸的。
    這份即將擁有兩個孩子的喜悅,被對媳婦安危的深切擔憂衝淡了不少。
    蘇曼卿見霍遠錚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忍不住輕輕嗔怪道:
    “你啊,就是愛瞎操心!有鍾爺爺這樣的神醫在,你還有什麽好怕的?快別皺著眉頭了。”
    她語氣輕鬆,帶著幾分嬌憨,試圖驅散男人眉宇間的陰霾。
    霍遠錚隻得斂下心底的擔憂,點了點頭道:“嗯,我去切薑絲。”
    蘇曼卿哪裏還敢讓他切,就指派他去廚房幫忙燒火。
    “這點薑,我切就好了,你快去燒火吧。”
    聞言,霍遠錚也沒再說什麽,就轉身進了廚房。
    蘇曼卿則繼續專注地準備晚餐,動作依舊利落,隻是比之前更加注意,不再有大動作。
    沒過多久,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酸菜魚就端上了桌。
    隻見奶白色的魚湯濃鬱醇厚,裏麵浸著嫩滑雪白的魚片,深綠色的酸菜和鮮紅的辣椒點綴其間,看起來誘人極了。
    一股酸爽開胃、帶著魚鮮和椒香的濃鬱氣味撲鼻而來,更是令人食指大動。
    “鍾爺爺,遠錚,快嚐嚐看。”蘇曼卿笑著招呼道。
    霍遠錚暫時壓下心事,給鍾老夾了一大塊最鮮嫩的魚腹肉。
    鍾老嚐了一口,眼前頓時一亮,魚肉嫩滑無比,入口即化,酸菜的酸爽恰到好處,既開胃又不會過於刺激。
    湯汁更是鮮美醇厚,帶著一股說不清的甘甜回味。
    “好!真好!”鍾老連連點頭,讚不絕口,“丫頭,你這手藝絕了!”
    蘇曼卿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轉身從櫃子裏取出一個小壇子。
    “鍾爺爺,這是我用山裏采的撚子泡的酒,您嚐嚐看,度數不高,睡前喝一小杯對身體好。”
    她給鍾濟民和霍遠錚各斟了一小杯。
    酒液呈漂亮的琥珀色,清澈透亮。
    鍾濟民本就是喜歡喝酒的,端起來先聞了聞,一股奇特的果香混合著酒香沁入心脾,他輕輕抿了一口,眼中瞬間閃過驚豔之色。
    酒入口綿柔,回味甘醇。
    更奇妙的是,一口下肚,一股溫和的暖意緩緩從胃部流向四肢百骸。
    讓他連日奔波帶來的疲憊感都消散了不少,頭腦也感覺清明了幾分。
    “好酒!”
    鍾濟民忍不住讚歎出聲!
    蘇曼卿抿唇一笑,道:“鍾爺爺喜歡就好,回去的時候給您帶上一小壇。”
    鍾濟民是真喜歡這個酒,正猶豫要不要厚臉皮開口討要一點回去呢,沒想到蘇曼卿就先一步開口了。
    “那老頭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沒有客氣,鍾濟民撫須大笑道。
    這頓飯吃得他心情舒暢無比,不僅嚐到了故人念念不忘的家鄉味,還發現了這等好東西,更是與故人之後重逢,心中感慨萬千。
    而一旁的霍遠錚卻忍不住抬眸看了蘇曼卿好幾眼。
    這酒……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