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會客廳。
    當羅明跟隨申玉菲進來的時候，這裏已經坐滿了人。
    整個會客廳一片嘈雜。
    到處都是聲嘶力竭的爭論聲。
    仿佛這裏不是科學邊界的研討會，而是菜市場。
    “不可能，三體問題不應該這麽解....”
    “你特麽放屁，老子哪錯了，三體問題就應該這麽解，你這個老家夥懂個錘子。”
    “你懂不懂科學，懂不懂微積分，不懂就別bb。”
    “艸，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科學邊界發布的這款三體遊戲，實在是太難了。”
    “難？是你太笨了吧，我的三體進程已經推進到農耕文明。”
    “什麽？你的三體進程已經推進到了農耕文明？真的假的？”
    羅明抬眼掃去，一群七老八十的科學家，蹲坐在會客廳內，不斷的計算著三體問題。
    而一群稍顯年輕的研究學者，則是一人一台VR遊戲設備，正在推進著三體遊戲的遊戲進程。
    不過，這裏的大部分人的遊戲時間，都隻有幾分鍾。
    甚至有人直接一分鍾都沒有堅持下來，就被踢出了遊戲。
    三體遊戲，是ETO借助著三體文明的科技所開發的一款VR遊戲。
    這並不是一款娛樂向的遊戲，而是一款解謎遊戲。
    通過計算遊戲之中三顆恒星的狀態，來推進遊戲進程。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VR類型的三體問題。
    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三體遊戲簡直是垃圾，毫無遊戲體驗可言。
    但對於科學家和研究學者們來說，這款遊戲，足以載入史冊，足以讓人沉迷其中無可自拔。
    不過，對於絕大多數的科學家們來說，三體遊戲的推進程度感人。
    “羅明博士，要不要試試三體遊戲！”
    似乎是看到羅明將目光停留在那些VR設備上，申玉菲臉上帶著笑容的詢問道。
    “算了，我暫時對遊戲不感興趣。”
    羅明轉頭看了申玉菲一眼，對於申玉菲打的什麽算盤，一清二楚。
    申玉菲想要通過三體遊戲測試一下，羅明究竟是不是一名科學天才。
    畢竟，他僅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博士學位的考核，這足以引起ETO的一些興趣了。
    不過，他對於三體遊戲，並不感興趣。
    三體遊戲的本質，是ETO為了篩選科學天才而特意建造的。
    其遊戲核心，就是解析三體問題和明悟三體文明的艱難處境。
    但這些對於羅明來說，毫無意義。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三體文明的存在，也知道三體問題最終無解。
    他又何必通過三體遊戲，來了解一個早就已經知道的答案呢。
    而且，以他現在的智慧，隻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通關三體遊戲。
    對他來說，三體遊戲同樣毫無體驗感可言。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研究一下自己創造的宇宙物理學，去解析一下三體文明的科技樹。
    羅明的拒絕，讓申玉菲微微有些遺憾。
    不過，她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羅明。
    而是汪淼。
    所以，在羅明拒絕了她的提議之後，申玉菲再次將目光看向了汪淼。
    “汪淼教授要不要去體驗一下三體遊戲呢。”
    麵對申玉菲的詢問，汪淼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絕。
    “抱歉，申玉菲博士。我覺得遊戲對我們這一次的研討會並沒有什麽幫助。”
    汪淼始終覺得，遊戲會讓人玩物喪誌，所以他一向是敬而遠之。
    有這個時間，去研究一下納米飛刃不香嗎？
    被接連拒絕兩次，申玉菲也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隻是攏了攏耳邊的秀發，然後拍了拍手。
    隨著申玉菲的拍手，原本嘈雜如菜市場的會客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申玉菲。
    大部分人的目光之中，都帶著敬佩。
    顯然，申玉菲已經靠自身的學識征服了他們。
    還有一少部分，滿含期待。
    因為，每一次科學邊界研討會，都會討論一個經久不衰的科學假說。
    他們對此非常期待。
    就連汪淼都有些期待的看著申玉菲。
    “各位，科學邊界的研討會即將開始，請各自找位置坐下。”
    申玉菲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會客廳內的數十人就如同小學生一般，各自找了個位置，席地而坐，排排坐在了申玉菲麵前。
    看著這些人專注的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間教室。
    汪淼看著這群人的動作，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了看。
    一時間不知道坐在哪裏。
    而羅明則早就走到了會客廳的沙發上，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著沙發前的茶幾上，還擺放了一些水果。
    他順手拿起了一串葡萄，摘了一顆塞進了口中。
    動作隨性的，仿佛來到了自己家一樣。
    哪怕是心不在焉，不苟言笑的申玉菲，在看到他的動作之後，都挑了挑眉。
    不過她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羅明。
    汪淼左右看了看，優柔寡斷的性格讓他陷入了選擇困難症。
    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坐在了羅明旁邊的沙發上。
    畢竟，相比於那群科學家來說，還是羅明比較熟悉一些，坐在他旁邊，汪淼覺得自己不是那麽尷尬。
    在所有人都坐下之後，申玉菲看了一眼時間，隨後緩緩開口：“今天我們要討論的，依舊是射手和農場主假說。”
    科學邊界的研討會非常簡單。
    一般就是提出一兩個學說，然後大家一起討論。
    但有些時候，科學邊界也會提出一兩個思想實驗。
    來讓參加的科學家進行一場頭腦風暴。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每一次研討會開始，都有一個假說被反複提及。
    這個假說就是：射手和農場主假說。
    “首先就是射手假說。”
    申玉菲語氣平緩，隨手打開了投影儀。
    眾人的麵前頓時出現了一幅畫麵。
    那是一個射手，正舉著一把槍，瞄準著一個靶子。
    “假設有一名神槍手，在一個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出一個洞。”
    隨著申玉菲的講述，畫麵之中，那名神槍手頓時開槍，在靶子上留下了一個個完全相同的孔洞。
    “假設在這個靶子上，生活著一種二維智慧生命。”
    畫麵之中的靶子急速放大，一個個孔洞的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二維生命。
    “他們中的科學家，在對自己所生存的宇宙進行觀察後，發現了一個偉大的定律：
    每隔10厘米的地方，必然會有一個洞。
    他們把這個神槍手，一時興起的隨意行為，看成自己宇宙的鐵律。”
    在申玉菲說完之後，她停頓了一下，留給了眾人討論的時間。
    隨後，她繼續講述農場主假說：
    “一個農場，有一群火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