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熱搜預知的第一滴血
    零點整。
    陸硯之盯著電腦屏幕，手指還搭在鍵盤上，像是在等什麽加載完成。下一秒，他整個人猛地往前一傾，脊背繃直，呼吸卡了半拍。
    三個純白框，毫無預兆地浮現在腦子裏，像係統彈窗，但比任何軟件都幹淨利落。
    #某女星酒駕被查#
    #頂流塌房實錄曝光#
    #陸顧CP超話破十萬#
    他眨了下眼，再眨一下，那三行字還在，沒消失，也沒變形，連標點都沒抖。
    “不是夢。”他低聲說，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動什麽。
    這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念頭——最近幾天他總覺得腦子裏有東西在推演，尤其是看到熱搜的時候，總能提前半秒猜中走向。但他一直以為是職業病，畢竟寫過《輿論解剖學》的人，對流量規律有點肌肉記憶很正常。
    可現在……這玩意兒直接送上門了。
    他抬手揉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三條熱搜，四十八小時有效期，格式標準，用詞平台化，沒有情緒傾向，不像惡作劇，更不像幻覺。
    第一條，“某女星酒駕”——戛納這邊全是紅毯流程，國內女藝人這時候要麽在趕通告，要麽在家躺平，誰敢碰酒駕紅線？但偏偏這種事最容易爆，一旦坐實，就是社會新聞級別。
    第二條，“頂流塌房實錄”——關鍵詞模糊，但“實錄”倆字說明有視頻或錄音證據，屬於核彈級爆料。結合最近周默然頻繁上綜藝、曬健身照、搞粉絲打投，八成是他要出事。
    第三條最離譜——“陸顧CP超話破十萬”。他和顧晚舟？炒CP？就他們倆見麵互懟的頻率，能湊出個“硯舟渡晚風”的tag都算編劇強行嗑糖。
    但這三條同時出現，還限定在48小時內，不可能是巧合。
    “真能預知？”他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敲著桌麵，節奏越來越快。
    如果這是真的，那意味著他手裏握了一張未來牌。不是預測，是結果已定，隻差執行。
    問題來了：怎麽用？
    第一條風險太大。萬一他動手幹預，結果抓的是無辜藝人，那他跟趙氏資本那些黑水軍有什麽區別？倫理底線不能破。
    第三條倒是能借勢，但太虛。CP話題來得快去得也快，除非有實錘互動，否則撐不起輿論轉向。
    隻剩第二條——“頂流塌房”。
    周默然最近動作頻頻，又是直播帶貨又是綜藝營業，明顯在刷存在感。這種時候最容易鬆懈，也最容易翻車。而且這家夥一向喜歡夜場放鬆，保不齊今晚就出去嗨了。
    想到這兒，陸硯之眼神一沉。
    機會來了。
    他正準備打開郵箱起草匿名信，房門“砰”一聲被推開。
    小唐舉著一塊A4紙衝進來，上麵打印著加粗黑體字：**熱搜倒計時47小時59分32秒**
    “哥！時間到了！”他氣喘籲籲，額頭上還冒汗，“你剛是不是抖了一下？是不是收到了？”
    陸硯之沒理他，目光仍盯著屏幕。
    小唐自覺地把牌子靠牆放好，順手關上門，小聲問：“幾條？真有嗎？”
    “三條。”陸硯之終於開口，聲音平穩，“一條酒駕，一條塌房，一條咱倆上CP榜。”
    小唐瞪大眼：“哈？你跟顧老師？誰嗑的？精神病院放人了嗎？”
    “別管第三條。”陸硯之打斷他，“重點是第二條——‘頂流塌房實錄’。我懷疑是周默然要出事。”
    “周默然？”小唐反應極快，“他今天下午發了條動態，說‘好久沒放鬆了，今晚必須喝一杯’，配圖還是紅酒杯！”
    “那就對了。”陸硯之冷笑，“這種話就是給狗仔遞刀。”
    他迅速調出幾家常合作的娛樂媒體郵箱列表，手指懸在鍵盤上，停頓兩秒，然後敲下一行字：
    > 匿名線報：某頂流男星今晚十點將現身京城“夜嶼”酒吧，疑似買醉狀態，隨行人員含兩名陌生女性，建議蹲守。
    發送前，他又加了一句：
    > 附：該藝人近期多次被曝私聯粉絲、深夜密會經紀人，疑涉情感糾紛。
    按了回車。
    郵件發出。
    小唐站在旁邊，看著屏幕右下角彈出的“發送成功”提示，咽了口唾沫：“這就……投出去了？”
    “嗯。”陸硯之往後一靠，扯鬆領帶，長出一口氣。
    他知道這一招叫“引蛇出洞”。他不造謠，也不編故事，隻是把可能發生的場景提前告訴媒體，剩下的，交給現實。
    隻要周默然今晚真去了酒吧，隻要他喝了酒，隻要他跟誰說了不該說的話——
    熱搜，自然會爆。
    而他，隻需要等著收割。
    小唐猶豫道：“那……要不要通知顧老師？她還在車上等消息呢。”
    “不用。”陸硯之搖頭，“她懶是懶，腦子不笨。等熱搜一動，她自然知道怎麽接招。”
    他看了眼手機，時間剛過十二點十五分。
    距離“夜嶼”酒吧開門還有四十五分鍾。
    他端起桌上那杯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得皺眉，卻沒放下。
    “你知道最爽的是什麽嗎？”他忽然說。
    小唐搖頭。
    “不是罵人。”陸硯之盯著屏幕，“是明明能一句話掀桌子，但我偏要等對手自己把頭伸過來。”
    小唐聽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是釣魚執法？”
    “不。”陸硯之勾了下嘴角，“我是開閘放水，看誰自己遊進漩渦。”
    正說著，手機震動了一下。
    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
    顧晚舟發了個表情包：一隻貓躺在沙發上，頭頂文字寫著“等你指令，急嗎？”
    陸硯之回了一個字：“等。”
    然後關閉屏幕，重新看向電腦。
    郵箱界麵還開著，光標在“已發送”文件夾閃爍。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事情已經不在他手裏了。
    它正在路上。
    而第一個落點，必然是那個自以為穩坐頂流寶座的小生。
    小唐小心翼翼問：“接下來幹啥？”
    “等。”陸硯之說，“等十點。”
    “就幹等？”
    “你以為輿論戰是打遊戲？按個技能就爆炸？”陸硯之瞥他一眼，“真正的操作，都在爆發前完成。我們現在做的每一步，都是給未來埋釘子。”
    小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倒計時APP。
    房間裏安靜下來。
    隻有電腦風扇輕微轉動的聲音。
    陸硯之閉上眼，腦子裏反複滾動那三條熱搜。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些詞條，不是隨機的。
    它們之間有隱性*關聯。
    酒駕女星可能是***，用來分散注意力；
    塌房頂流是明槍，用來製造混亂；
    而陸顧CP……是唯一提到他名字的詞條。
    這意味著什麽？
    他的能力，不隻是預知熱點。
    它在引導他，進入某個更大的局。
    他睜開眼，瞳孔微縮。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震動。
    不是微信。
    是一條微博推送。
    標題是：【突發】某新晉小花深夜現身機場，神情憔悴，疑似情緒崩潰。
    配圖裏，蘇然戴著口罩和墨鏡，手裏拎著登機箱，眼角發紅。
    陸硯之盯著照片看了兩秒，忽然冷笑。
    “來得正好。”
    他拿起手機，快速翻到通訊錄，找到一個備注為“老陳”的號碼。
    那是他在警隊認識的朋友，專管網絡輿情備案。
    電話接通前，他低聲對小唐說：
    “去查蘇然過去七十二小時的行程軌跡，特別是她有沒有接觸過境外IP。”
    小唐愣住：“你要幹嘛？”
    陸硯之沒回答。
    電話通了。
    他隻說了一句：
    “幫我調個數據，關於某個藝人是否在48小時內上傳過加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