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睡袍與西裝的官宣預演
    陸硯之剛把薯片渣吹到地上，手機屏幕就亮了。
    視頻請求彈出來的時候，他正盯著那份BVI洗錢文件發呆。手指下意識點了接受，鏡頭一通晃，顧晚舟的臉直接懟到了畫麵上——半邊頭發壓得翹起來，眼尾還帶著點剛睡醒的紅，左手舉著半袋原味薯片，哢嚓哢嚓嚼得理直氣壯。
    “你看到熱搜沒？”她先開口，語氣像在問今天外賣到了沒。
    陸硯之推了下眼鏡，“哪條？周默然搶救無效還是我們領證了？”
    “第三條。”她歪頭把平板轉向鏡頭，#陸顧CP官宣#掛在熱搜第三，底下評論區已經炸成煙花現場。“粉絲說我們是‘被迫營業最佳拍檔’，黑粉說我們合起夥來汙染娛樂圈風氣。”
    “趙氏資本的手筆？”他問。
    “還能有誰？”她冷笑一聲，順手把薯片袋揉成團，手腕一抖，精準空投進三米外的垃圾桶，“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咱倆真聯手。”
    陸硯之打開共享屏幕，彈出個文檔標題：《虛假情感敘事的七種解構方式》。
    “不澄清，但要改劇本。”他敲鍵盤，“第一版通稿方向：顧晚舟因懶癌晚期被迫戀愛，陸硯之因合約限製無法脫身。”
    顧晚舟笑出聲：“所以我是被逼婚的苦情女主？那你得加個精神損失費條款，順便寫上我每天要報銷三包薯片。”
    “可以。”他麵不改色往下打字，“附則一：甲方不得要求乙方連續站立超過十分鍾；附則二：所有公開互動必須在沙發或床上完成。”
    “這合同我能簽。”她點頭，“反正我也沒力氣改。”
    兩人一邊互損一邊敲定框架，她主打通稿走“被迫營業”路線，突出一個“懶得演但你們非要說我演”的無辜感；他則主打“合約情侶”概念，強調理性合作、無情感投入，順便科普什麽叫“輿論杠杆率”。
    正說著，畫麵突然一晃。
    林姐像顆炮彈似的從側邊衝進鏡頭，手裏舉著平板，聲音大得能震碎玻璃：“你們倆還有心思玩角色扮演？趙氏買了一千個號在帶節奏！#陸顧惡心營銷#都快爬上熱搜前十了！”
    彈幕截圖在她平板上飛速滾動：
    “頂流影後和毒舌教授湊一塊兒，真是審美和道德雙崩塌。”
    “炒爛飯炒到國際電影節，真當觀眾傻？”
    “建議查查兩人有沒有利益輸送！”
    顧晚舟看了兩眼，慢悠悠抓了把新拆的薯片，“讓他們罵。”
    “啊？”林姐愣住。
    “罵越狠，說明砸的錢越多。”她咬碎一片，“等他們燒夠了水軍費，咱們再掀桌，才叫一個痛快。”
    &neanwe 已經切到後台模型界麵，手指劃過輿情曲線圖，“他們在賭我們會急著澄清。但隻要保持沉默，熱度三天必掉。”他冷笑，“我已經讓助理給三家主流媒體發了匿名資料包——蘇然買黑稿的轉賬記錄，連收款賬戶都是趙氏旗下的殼公司。”
    “那就等明天。”顧晚舟眯眼，“看誰先繃不住。”
    林姐翻了個白眼，“你們一個躺著算賬，一個坐著放料，搞得跟下棋似的。可外麵都快燒起來了！”
    “火越大，灰越重。”陸硯之合上電腦，“我們現在不是滅火，是在等風向。”
    林姐還想吼，顧晚舟忽然抬手，“等等。”
    她把鏡頭轉了個方向，衣櫃門拉開，一件新到的真絲睡袍掛在燈下泛著微光——淺灰底，暗銀紋路，袖口收得剛好能露出一截手腕。
    “你覺得這個款適合‘被迫官宣’係列嗎？”她挑眉，“總不能每次都穿同一件上熱搜吧？那多沒排麵。”
    陸硯之盯著看了兩秒，沒說話，轉身敲了幾下鍵盤。
    幾秒後，聊天框彈出一個壓縮包：**“熱搜攻擊預案2.0.zip”**
    “裏麵三套通稿模板，五組備選動圖，一段AI合成語音樣本。”他淡淡道，“要是有人問你是不是懷孕了，可以用第三段音頻回應：‘根據量子力學原理，未觀測前的狀態不具備法律效力。’”
    顧晚舟笑出聲：“這話說得跟你上課點名一樣冷。”
    “本來就是照搬我上學期《媒介倫理》的結課考題。”
    “行，那我配合演出。”她把睡袍拿下來抖了抖，“下次紅毯我就穿這個，你說什麽時候發通稿？”
    “不發。”他搖頭，“等他們自己扒出蘇然那段錄音，熱度自然轉移。”
    “懂了。”她點頭，“以靜製動，借刀殺人。”
    “準確說是——讓他們自己把自己卷死。”
    兩人同時按下發送鍵。
    屏幕上，兩條消息並列跳出：
    顧晚舟發來“新睡袍款式.jpg”；
    陸硯之發來“預案2.0.zip”。
    視頻會議沒關，燈光還亮著，鍵盤輕響。
    顧晚舟靠回懶人沙發，嘴裏叼著薯片，眼睛盯著數據麵板；
    陸硯之坐在書桌前，眼鏡沒摘，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正在刷新後台預警；
    林姐站在旁邊，平板抱在懷裏，眉頭沒鬆，但嘴角微微翹了下。
    外麵天還沒亮，熱搜還在爬升，狗仔拍到陸硯之深夜出門的照片已經被剪成“秘密約會實錘”，某博主發文稱顧晚舟換了社交頭像就是在暗示戀情升溫。
    而屋子裏沒人提這些。
    顧晚舟忽然伸手，把攝像頭轉了個角度，照向床頭櫃上的咖啡杯。
    杯底壓著一張便簽紙，上麵寫著一行小字：
    **“如果明天熱搜爆了，記得把薯片換成海鹽焦糖味。”**
    陸硯之看見了，沒說話，隻在文檔裏新增了一條備注：
    **“若‘陸顧CP’持續霸榜超48小時，啟動‘反向認領’計劃——由顧晚舟直播拆解熱搜製造流程，並現場演示如何用一條薯片袋偽造親密證據。”**
    他按下保存。
    窗外，第一縷光剛爬上樓頂。
    屋內，鍵盤發出最後一聲輕響。
    顧晚舟咬碎最後一片薯片，吐出一句：
    “你說他們會不會真信咱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