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鋼筆與薯片的學術碰撞
    陸硯之站在講台前，手指在遙控器上輕點一下，PPT翻到下一頁。
    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張動圖——顧晚舟窩在沙發上，衛衣帽子滑到腦後，嘴角還沾著薯片碎屑，一邊刷手機一邊打了個哈欠，動作懶散得像是剛從午睡裏爬起來。
    台下三百多個學生瞬間炸了。
    “我靠！這不是顧影後嗎？”
    “她吃的是不是‘鹹蛋黃暴風脆’？我上次搶了一周才買到！”
    “重點是她居然沒化妝！臉這麽幹淨的嗎？”
    後排幾個扛著長焦鏡頭的記者反應更快，哢嚓哢嚓連拍十幾張，其中一個直接把畫麵同步傳到了微博後台，配文：“陸教授講座翻車現場：課件混入頂流私照。”
    陸硯之麵不改色，反而把遙控器往講台上一放，推了推眼鏡：“別笑太早，這可不是什麽偷拍花絮。”他抬手點了點屏幕，“這是‘懶癌美學’的經典案例——當全網都在討論演技派是否過氣時，她選擇在家啃薯片；當媒體準備寫‘耍大牌’通稿時，她打了個哈欠，熱搜就替她撕了標簽。”
    他頓了頓，語氣像在講一道數學題：“表麵看是擺爛，實則是精準控製注意力流向。你們覺得她在摸魚，其實她早就把輿論節奏算進薯片包裝袋裏了。”
    底下有人憋不住笑出聲。
    前排陳墨舉起咖啡杯，慢悠悠來了一句：“顧影後剛發消息——你的領帶，又鬆了。”
    全場爆笑。
    陸硯之皺眉，抬手去扶領帶，指尖剛碰到結口，手感不對。
    這根本不是他早上係的那條深藍素麵款。
    低頭一看，好家夥，是一條絲質定製領帶，底色是啞光黑，上麵印著顧晚舟的Q版頭像——眯著眼、翹著嘴角，頭頂飄著一行小字：“懶人勝利法”。
    他腦子裏閃過三個字：她來過。
    而且是在他調試PPT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換了領帶。
    這種事本該被他第一時間察覺。他是誰？傳媒學院最年輕的教授，靠的就是對信息流動的絕對掌控。可現在，一條領帶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調包，就像一顆沒響的炸彈，靜靜掛在脖子上。
    他不動聲色，繼續講課：“所以我們在分析輿情時，不能隻看表麵情緒，而要追溯行為背後的動機鏈……”
    話音未落，右手食指在講台邊緣輕輕敲了三下。
    這是他和小唐之間的暗號：**異常信號啟動**。
    五分鍾後，側門悄悄推開一條縫。
    小唐舉著寫有“倒計時47:55”的牌子探出半個腦袋，眼神直勾勾盯著陸硯之的領帶，嘴唇無聲開合：“她五分鍾前來的，說您需要‘一點靈感’。”
    陸硯之眼皮都沒眨。
    他知道顧晚舟什麽意思。
    上次紅毯，他扯開睡袍腰帶露出“但這次，我不想輸”；這次講座，她反手送他一條“懶人勝利法”，等於把兩人關係符號化地焊死在公眾視野裏。
    這不是失誤，是戰術升級。
    從前他們躲在幕後拆局，現在她直接把戰旗插到了他的領子上。
    他繼續講課，語速平穩：“再舉個例子，某頂流女星長期維持‘佛係營業’人設，實則每條動態發布時間都卡在熱搜刷新前十分鍾，互動峰值出現在水軍撤退後的自然流量窗口期……”
    台下有人舉手：“老師，這不就是顧晚舟嗎？”
    “我隻是舉例。”他淡淡道，“不過既然你提了，那我們來看數據。”
    屏幕切換，一張趨勢圖彈出，標注著過去三個月顧晚舟社交平台動態與熱搜關聯度的曲線。
    曲線走勢平緩，但在幾個關鍵節點突然拉出陡峭高峰，時間點精準對應趙氏資本股價波動、周默然塌房、孫導演道歉等事件。
    “看到沒？”他指著圖，“每次她看起來最‘懶’的時候，其實是輿論戰打得最狠的時候。”
    有個學生小聲嘀咕：“這哪是懶，這是卷王之王吧……”
    陳墨在後排喝了口咖啡，低聲接話：“人家卷的是腦子，你們卷的是打卡。”
    笑聲再次炸開。
    陸硯之沒笑，但他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他知道顧晚舟一定會看這場直播回放。
    她就喜歡看他一本正經地用學術語言包裝她的“擺爛哲學”，然後讓全網跟著起立鼓掌。
    講座進入尾聲。
    他合上電腦，說了最後一句：“真正的輿論戰，從不需要親口承認什麽。”
    說完，他抬手，故意扯鬆領帶。
    絲質布料滑開一角，露出襯衫第二顆扣子下方，一行極小的刺繡字：**數據戰爭戰友**。
    閃光燈瘋了。
    記者們集體往前擠，鏡頭對準那個細節，恨不得把布料纖維都拍清楚。
    “陸教授！這條領帶是顧晚舟送的嗎？”
    “你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戰友’是指合作還是別的意思？”
    他沒回答，拎起公文包轉身就走。
    高跟鞋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顧晚舟靠在消防通道門口，手裏捏著半包薯片，正往嘴裏塞。
    “講得不錯。”她含糊道，“就是把我吃薯片說成戰略部署，有點誇張。”
    “那你換我領帶的時候，怎麽不說一聲？”
    “說了就不叫驚喜了。”她晃了晃手裏的空袋子，“再說了，你不是最喜歡‘意外變量’嗎？這才是真正的輿情不可控因素。”
    他看著她，半天吐出一句：“你下次能不能別在我上課的時候搞突襲？”
    “不能。”她把薯片袋揉成一團，精準投進十米外的垃圾桶，“我要是提前打招呼，你肯定躲了。”
    他冷笑：“你以為我現在不知道你是來幹嘛的？”
    “哦？”她歪頭，“我是來幹嘛的？”
    “你是來宣告主權的。”他聲音壓低，“上次是紅毯腰帶，這次是講座領帶，下次是不是要在我西裝上繡你名字？”
    她笑了，眼尾微微彎起：“那得看你下次講什麽課。”
    遠處傳來快門聲。
    狗仔已經追到走廊，長焦鏡頭對準兩人。
    顧晚舟忽然伸手，把他扯鬆的領帶重新係緊，動作利落，指尖擦過他喉結。
    “別鬆。”她說，“這可是限量款。”
    然後轉身就走，衛衣兜帽一拉，身影消失在轉角。
    陸硯之站在原地，領帶還帶著她的體溫。
    他抬手摸了摸那行刺繡。
    “戰友”兩個字，紮得有點癢。
    走廊盡頭，小唐探頭看了一眼，默默舉起新牌子：**倒計時47:20**。
    陸硯之收回手，邁步向前。
    腳步剛動，手機震了一下。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
    不是熱搜預知。
    是顧晚舟發來的照片——他剛才講課時的背影，領帶上的Q版畫像被陽光照得發亮，評論區已經有博主開始做表情包。
    她配文隻有一句：
    “下次課件記得加我吃辣條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