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百萬支票的幕後真相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時，製片人正擦著額頭的汗。
    他剛掛掉趙氏資本的電話，那邊語氣不善，說“別讓顧晚舟騎到節目頭上”。可眼下這陣仗，哪是他在掌控節目，分明是節目在等一個人發話。
    顧晚舟就坐在主位，羽絨服沒脫，腿翹著，高跟鞋晃得像倒計時的鍾擺。她手機放在桌麵上，屏幕朝下，但誰都明白——那玩意兒比導演的監視器還管用。
    “感謝顧老師自掏腰包，把B廳升級成熱帶雨林。”製片人擠出笑，“發票我們一定合規處理。”
    “錢從我工作室走賬，開給節目組就行。”她懶洋洋回了句，指尖輕輕敲了兩下手機背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給人補窟窿了。”
    導演組幾個人低頭看本子，沒人接話。他們知道這筆錢不是讚助，是贖金——昨天熱搜炸成那樣，要不是顧晚舟甩出支票換場地，今天全網標題就得是《頂流耍大牌拒錄濕身戲》。
    “不過呢，”她忽然坐直了一點，聲音還是軟的，內容卻硬得像鋼筋，“既然我出了雙倍經費，那我也提個小小的要求。”
    空氣一緊。
    “蘇然的鏡頭，剪輯總時長不超過五分鍾。”
    “啊？”副導演差點把筆摔了。
    “我沒聽錯吧？”製片人幹笑，“她好歹是常駐嘉賓……”
    “哦？”顧晚舟歪頭，“你們覺得她上節目是為了演戲？”
    她沒等回答，直接解鎖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音響外放的瞬間，整個會議室安靜得能聽見空調滴水。
    “隻要能把她剪成惡毒前輩，我配合任何擺拍。”蘇然的聲音清清楚楚，“造型師你記得站遠點，別穿幫，我摔的時候鏡頭必須切近景。”
    錄音結束，屋裏靜了幾秒。
    然後是副導演小聲嘀咕：“這……這是私下聊天吧？不能當證據用……”
    “對啊，”顧晚舟笑了，“所以我也沒打算公開。”
    她慢悠悠把手機推到桌子中央，像打撲克亮出最後一張王牌。
    “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所有人臉色變了。
    “標題我都想好了。”她翹起嘴角，“《節目組縱容演員造假，逼頂流背鍋》。你覺得熱搜榜第幾名合適？”
    製片人喉結動了動：“顧老師，這太嚴重了……”
    “嚴重？”她反問，“比‘國際碰瓷王’還嚴重嗎？”
    一句話砸下來，滿屋子人都想起淩晨刷到的熱搜——#蘇然國際碰瓷王#衝進全球趨勢前二十，韓國網友做合集叫《她的第八次墜落》，還有博主調侃：“建議申遺，項目名稱——精準摔倒技藝”。
    “你們要是覺得她委屈，”顧晚舟攤手，“現在就可以拒絕我的經費。明天新聞就說，節目組寧願用下水道布景糊弄觀眾，也不接受藝人資助。”
    導演嘴唇動了動，最終低頭翻劇本：“……我們會合理剪輯。”
    “合理？”她挑眉，“那什麽叫不合理？比如把她摔跤的鏡頭剪十遍？比如把我扶她的畫麵全刪了？”
    沒人說話。
    “我來教你們什麽叫合理。”她拿起錄音筆，輕輕轉了個圈，“第一，蘇然所有對手戲，單段不超過三十秒；第二，凡是有肢體接觸的畫麵，必須保留前後五秒完整動作；第三——”
    她頓了頓，笑得像隻狐狸：
    “所有涉及我的‘衝突場麵’，加個角標，寫上‘本場景經當事人確認為擺拍’。”
    副導演差點嗆住：“這……這誰見過啊！”
    “沒見過？”顧晚舟眨眨眼，“那正好創新。觀眾喜歡真實，咱們就給他們真實到硌牙的內容。”
    製片人擦汗的動作越來越急：“顧老師，這會影響節目效果……”
    “影響？”她冷笑，“你們拿我的形象炒話題的時候，怎麽不怕影響？”
    會議室一片死寂。
    半晌，導演艱難開口：“能不能……至少保留三分鍾鏡頭？”
    “五分鍾。”她伸出一根手指，“這是我讓步的結果。再討價還價——”
    她點了點手機。
    “我現在就發微博，附上這段錄音，再帶一句：‘感謝節目組提供素材，讓我看清某些人的職業素養。’”
    話音落，沒人敢抬頭。
    陽光斜斜照進來，落在她手邊的支票複印件上。金額那一欄寫著“2000000”，旁邊還貼了張便利貼，字跡潦草：“報銷憑證，請盡快入賬。”
    財務小妹後來回憶說，那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囂張的報銷單。
    “行……我們按您的要求調整。”製片人終於鬆口，聲音像被踩扁的易拉罐。
    “聰明。”顧晚舟收回手機，重新靠回椅背，“記住啊，我不是難搞，我隻是討厭被人當工具人使。”
    她抬眼掃過全場：“以前我不想管這些破事，是因為懶得動。但現在我發現——”
    她勾唇一笑：
    “自己掌握剪輯權，比躺著吃薯片還爽。”
    會議散得悄無聲息。
    導演組抱著本子溜得比誰都快，製片人臨走前還回頭看了眼那張支票，眼神複雜得像在看一份賣身契。
    門關上後，顧晚舟沒動。
    她把手機翻過來，屏幕亮起，是陸硯之半小時前發的消息：“外網熱度穩了，可以收尾。”
    她回了個表情包：一隻貓爪按下播放鍵。
    然後打開備忘錄，新建一條：
    【警告模板·版本1】
    適用對象：愛演苦情戲的配角
    操作流程：
    1. 錄音取證（提前布局）
    2. 出資施壓（製造道德優勢）
    3. 反向定義規則（把對方套路變成審查標準）
    保存完畢，她順手轉發給林姐，備注：“以後遇到碰瓷的，照這個流程走，省得我每次都親自下場。”
    窗外，錄製棚的燈陸續亮起。
    下一環節是群戲，蘇然會在鏡頭前“不小心”被絆倒，原計劃是讓她摔進顧晚舟懷裏，製造“前輩失手推人”的誤會。
    但現在，劇本已經改了。
    新提示貼在每個攝像機旁：【所有摔倒鏡頭，必須全程無剪輯拍攝，且前後保留十秒環境音。】
    顧晚舟起身整理了下衛衣帽子，走出會議室。
    走廊盡頭，蘇然正站在鏡子前補妝，看到她出現，手指明顯抖了一下。
    顧晚舟沒停步，路過時輕飄飄說了句：
    “下次演戲，記得先練練台詞基本功。錄音裏那句‘擺拍’說得太響了，像個AI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