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捕風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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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揣測隱秘無比。
    江望年光是聽到,都能想象到沈清辭身上揮之不去的雪鬆香。
    他遲疑停頓的時間太久,以至於霍崢望向他的眼神逐漸幽深晦澀。
    “不回答我的問題,是在想他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你們好像關係還不錯。”
    關係不錯?
    江望年自己都不知道他跟沈清辭關係不錯。
    如果非要扯上不錯兩個字,就隻有上一次,他鼓起勇氣想要告訴沈清辭不要參加遊學的見麵。
    這對於霍崢而言,算得上是一種背叛。
    屬於自己的舔狗團向其他人泄密,足夠挑戰他的威嚴。
    江望年連忙否定:“霍哥,我跟沈清辭沒打過交道。”
    霍崢隻嗯了一聲,長腿交疊之間,戴著皮質手套的手交叉放在腹部,狹長眼眸如狼一般輕垂。
    江望年倒是真有些拿不準他的心思了。
    他不明白霍崢跟沈清辭之間發生過什麽糾葛。
    如果按照論壇上所說,在那場牌局之中,霍崢似乎對沈清辭的態度並不怎麽樣,屢次三番提出要求,甚至冷臉走人。
    再聯想之前霍崢對沈清辭發出紅牌,要求一幫人去弄沈清辭。
    江望年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他回答道:“論壇上說的不一定屬實,沈清辭的骨頭那麽硬,說不定是和景少發生了糾葛,才會被迫留在古堡裏。”
    “論壇上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說沈清辭和景少之前的那些事,霍哥,你知道的,論壇上的人閑著沒事就喜歡捕風捉影,說的話當不得真。”
    話音一落,江望年明顯聽見霍崢發出了一聲輕笑聲。
    那笑聲像是嘲諷,又像是不屑。
    修長指尖撐著臉,霍崢眼神淡淡,冷聲道:“沒意思,讓他們都滾出去。”
    喧鬧的聚會因此戛然中斷。
    看著眾人離場的江望年,直到最後關上門時,瞥見了霍崢搭在桌麵上敲擊的指尖。
    他跟著霍崢身邊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可以通過霍崢的一舉一動,揣測霍崢此刻的心情。
    例如用食指敲擊時,通常代表著焦躁不耐以及十分不安的心緒。
    呼吸驟然一凝。
    緩過神來以後,江望年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這裏所有人,都沒有資格讓霍崢感到煩躁。
    所以他的情緒發生如此大的轉變,極有可能因為江望年提起了一個名字。
    沈清辭.....
    居然是沈清辭?
    霍崢不是討厭沈清辭討厭的要死嗎?
    屢次挑釁霍崢,每一次都試圖踩在霍崢頭上,連主動提出要讓霍崢對沈清辭感興趣的江望年都覺得絕望了。
    認為行事如此囂張的沈清辭必然會遭受到懲罰。
    結果霍崢竟然也隻是輕拿輕放。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反常。
    早在之前他就應該發現的。
    排除霍崢討厭沈清辭這個選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霍崢真的對沈清辭感興趣。
    不是討厭。
    不是厭煩。
    而是真的開始感興趣了。
    最開始期望的事情已經達成,江望年卻死活也笑不出來。
    他牽動著臉部的肌肉,卻發現自己在倒影中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想要敲敲房門,握緊了拳頭,快要捶到木質門上時,硬生生截停在了中央。
    敲響了門,他又該跟霍崢說什麽。
    叫霍崢對沈清辭好一點,還是勸霍崢不要對沈清辭下手。
    他有什麽立場能說這些話,他什麽也算不上,身份地位各方麵都比不上霍崢。
    他能做的隻有旁觀。
    之前為了一己私欲,將沈清辭推進霍崢視野中。
    當霍崢真正開始垂首駐足時,他隻能在旁邊旁觀。
    看著一切發生。
    離開的眾人不敢觸霍崢的黴頭,走之前關閉了所有音樂。
    室內安靜無比,倒顯得四百平的休息室空曠。
    霍崢抬起腿,沉悶的聲響響起,軍靴踩在地上時,總像是有人踩在心髒上時發出來的砰砰響聲。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酒液喝下肚,能讓喉管都是灼熱滾燙的觸感。
    也能讓總是不清醒的腦子清醒幾分。
    但或許是他今天已經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對烈酒都有了抗體。
    一口酒吞咽下肚,鼻尖縈繞著的香味卻始終沒有散去。
    霍崢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神經質了。
    生日宴過去許久,給他帶來的影響卻並未消失。
    他反複地告誡自己,那是一時衝動做下的決定。
    他依舊是直男,並不會因為跟同性靠近而發生什麽變化。
    霍崢覺得自己的心意沒有任何改變,也不可能為沈清辭動搖。
    但事實是,他的身體卻實實在在出現了反應。
    夜裏總是能感受到清淺的呼吸。
    閉上眼睛就是勁瘦的腰身,還有巴掌抽在臉上時的疼痛感。
    他越來越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為夢境的存在,讓臉上的疼痛感變成不可訴說的難言情緒。
    還是因為他真被沈清辭勾走了魂。
    霍崢哪個可能都不願意承認。
    他憋著一股勁兒,自己跟自己較勁,硬是在休息室裏待了兩天。
    不回古堡,也不去上課,更不去打探生日宴上發生的事。
    被他掐斷了信息的手機扔在沙發上,徹底成了個擺件。
    除了酒精和睡眠以外,霍崢唯一會做的事,就是不定期讓江望年抽一些人來休息室裏聚會。
    有資格參加聚會都是人精,每句話斟酌再三,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聽來聽去都是包含著討好的諂媚。
    跟沈清辭一點也不一樣。
    聽著那些虛偽奉承的話,霍崢想到的是沈清辭冷淡鋒利的言語。
    沈清辭裝歸裝,說話時從來不會虛以委蛇,也不會迫於他的權勢低頭認錯。
    如果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會為權勢低頭,恐怕唯一能挺直腰站著的也隻有沈清辭一個人。
    沈清辭.......沈清辭......怎麽翻來覆去想起的都是沈清辭.
    不管做什麽事,想到的都是沈清辭。
    手中的酒杯被霍崢摔碎在了原地,破碎的玻璃折射著寒冷的光。
    更要命的是,看到酒杯,霍崢想起的都是那日他費盡萬般心思,給沈清辭扣上的手銬。
    “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