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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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池承允不識好歹,他就動手。
    池承允沒惹事,那他就相安無事。
    隻是一個月而已。
    等他重新回到了聖埃蒙公學,池承允連踏足聖埃蒙公學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真沒把池承允當回事,白天照常工作,下午跟著同事出外勤,處理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後,時針準點到達五點。
    在分局上班的好處就在這裏。
    能輪到分局處理的事情往往都不太大,需要沈清辭這個實習生來處理的重要事件更是少之又少。
    隻要完成分內的事情,就能在五點鍾準時下班回家。
    警察署提供的住宿地點很近,從局裏到宿舍隻需要十分鍾。
    沈清辭通常是步行。
    一是為了低成本的裝。
    這種事情他在聖埃蒙公學常幹,當沒有足夠的金錢購買一輛豪車來匹配身份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行徑,越能讓人覺得此人身份不凡。
    二是因為沈清辭準備嚴格實行鍛煉身體的計劃。
    九區的冬天實在是太過於寒冷了。
    長時間在辦公室裏麵伏案工作,在不訓練的情況下,對於身體機能是一種慢性損傷。
    沈清辭需要時刻保持自己各項指標都達到最優的狀態。
    隻有身體跟上了,才能更好執行目標。
    今天下班的時間恰好是整點時分。
    沈清辭像以往一樣,準備叫上同事一塊回宿舍。
    以前總是很多話的小路,在這一刻拚命躲閃他的眼神。
    在沈清辭目光投去的那一刻,甚至試圖將自己藏進座位裏,隻可惜體型過於龐大,始終無法將自己準確塞進下麵的機箱縫隙裏。
    沈清辭走到了對方跟前,發出邀請:“走吧。”
    小路表情不太好,臉側有冷汗流下,笑了一聲說道:
    “我今天不太想回家....我晚上要吃飯。”
    沈清辭:“一起吃。”
    小路冷汗流的更多了:“我不吃了,我不吃,我這麽胖還吃什麽飯啊。我今天晚上減肥,對,我今天要去運動三十分鍾,你先回去吧。”
    沈清辭停頓了一下,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轉,波瀾不驚道:“好。”
    沈清辭終於走了,空氣好像在這一瞬間變得安靜了。
    小路覺得自己有了喘息的空間,拆開手帕紙去擦自己臉上的汗,眼前又多了一道陰影。
    小路覺得自己作為警察的心髒都受到了挑戰:“怎麽了?”
    完全沒有任何預備警員思想的池承允向前了一步,懶不正經地靠在台麵之上,若有所思地問道:
    “你們關係很好啊。”
    小路:“不好不好,順路而已。”
    “隻是順路,他為什麽對你發出了兩次邀請?我連見他一麵都費盡心思。”
    小路迷茫:“有兩次嗎?”
    “不止。”池承允臉上的笑容還在,隻是一瞬間垂下來的漆黑眼眸透著點冰冷的寒意。
    他本身是極其具有少年感的長相,按理說笑著的時候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隻是這點笑更像是假,這樣的詭異感讓小路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見到了鬼。
    他往後麵貼了一下,試圖讓自己龐大的身軀在池承允注視之下變得更加渺小。
    身體撞在了椅子上,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池承允好像在響聲中回神,他轉過臉看著小路,嘴角一勾,笑得陽光明媚:
    “開個玩笑嘛,別太緊張,你們下區的人都是這麽沒有幽默細胞的嗎?”
    小路一點也不覺得對方在開玩笑。
    池承允剛才看他一眼,簡直像要把他的皮給剝下來。
    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在今天請假。
    但是小路覺得就算自己請假回家,可能也隻會換來更糟糕的後果,於是他一動也不動,就這麽看著剛剛變了幾次臉的池承允提起了外套。
    警服外套原本是板正的版型,被他隨意披在肩上以後,透出了幾分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氣息。
    小路看著池承允從口袋裏丟出了一把車鑰匙,懶散道:
    “交換。”
    “換什麽?”小路警惕無比。
    池承允漫不經心地說道:“換宿舍鑰匙。”
    小路大驚:“換了以後我住哪裏?”
    “隨便找個地方住唄,你要是願意,把這輛車拿去抵押也行,反正不值錢。”
    小路的鑰匙就這麽被光明正大的搶走,他思考著留下來的鑰匙到底價值多少錢,就聽見旁邊路過的女警道:
    “呦,勞斯萊斯啊,落地價一千多萬吧。”
    車鑰匙剛被小路拿起來,又因為一個手抖掉回了桌子上。
    他死盯著這串鑰匙,想起了剛才自己給出的那一把宿舍鑰匙。
    房子不是他的,鑰匙也是可以在外麵五塊錢隨便再配一把的。
    “該死的有錢人!”小路道,“萬惡的資本主義!”
    “他倒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不過他要你的宿舍鑰匙幹什麽?”
    “也許是因為我住在一樓?”小路也摸不著頭腦,“下樓更方便?”
    女警道:“哎,你也是傻了,開勞斯萊斯的人還會住員工宿舍嗎?”
    “清辭不也住宿舍嗎?”小路說,“官二代也有平易近人的。”
    “人和人能一樣嗎,沈清辭雖然住宿舍,但是誰敢惹他。”
    小路被這麽一提點,腦子好像也逐漸回歸了幾分。
    他在原地沉思了許久,等女警準備給花澆水時,他猛地朝桌子上一拍,其架勢直接把人嚇了一跳。
    “你要死啊那麽用力!”
    “不是我要死。”小路一臉看空紅塵的雲淡風輕樣,“是有人要死,我覺得他是要潛入清辭的宿舍。”
    女警不澆花了,手裏的水一下子沒控製住,稀裏嘩啦全給了那棵發財樹,她表情罕見空白:
    “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你跟清辭不是室友嗎?”
    “我怎麽不知道我們是室友,清辭怎麽可能願意跟我住在一塊,就是一起搭夥上下班而已,平時清辭都是單人單間。”
    女警:“那他拿了你的鑰匙,不就等於白拿了?”
    小路一臉高深莫測:“也不能這麽說,他可以抬頭仰望清辭的宿舍。”
    急著出門追人的池承允,可不知道自己的鑰匙白拿了。
    他拿著價值高達五塊錢的鑰匙,覺得自己更像是握著一把利劍。
    足夠撬開寶藏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