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祖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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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熱氣的麵湯香味飄了出來,隱隱約約透著家的歸屬感。
池承允一直緊繃著的精神,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人一旦鬆勁了,就意味著再也很難凝聚。
過於放鬆的話後果是手沒控製住,放在旁邊的掃帚被池承允抬手打了一下。
這一次的打擊聲十分大。
吃完麵條的沈清辭剛喝上一口熱水,就看見那一臉囂張,站在他跟前來,不知從何冒出來的池承允。
池承允裏麵穿著作戰服,警服外套被他係在強悍有力的腰間,連領口的扣子都沒扣好,鬆垮垮地斜垂到了一邊。
他看向沈清辭,沒有一分被抓包的尷尬,反而揚起笑容,虎牙在陽光下透著幾分森冷的氣息:
“原來你喜歡吃這種垃圾啊。”
沈清辭微微皺了下眉頭。
池承允大概是覺得已經被發現了,沒什麽好躲藏的必要。
他就這麽站著,全身上下都透著股肆意張狂的勁。
沈清辭起身,推開玻璃門的那一刻,麵無表情地按了一下指骨。
馬宗糟糕的心情稍微有所緩解,因為今天又有冤大頭來給他送錢。
這種別有用心開設出來的酒局,桌麵上放著的都是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菜色,用純白樸素的陶瓷碗裝著。
仔細一看,裏麵全是昂貴的食材,深海石斑魚,不能用言語說出的某種菜肴堆積在一起,連酒水都是幾萬塊錢一瓶的好酒,用白酒瓶子裝著。
在這樣的環境下,馬宗放鬆無比,對著這些商人打著哈哈哈,左顧右盼,就是不回答對方提出來的話。
馬宗不著急,有人該著急了。
組局的商人一張老臉都皺了起來,為了自己的孩子堆出笑容:
“局長,我弟弟真不是故意的,他是被人騙了,酒也是別人灌給他喝的,他什麽都沒幹,就是不小心跟幾個女孩子稍微打鬧了一下,那裏麵的人不幹淨他怎麽知道,看在我的份上,能不能通融一下,就別給他的名字記上去了。”
馬宗為難地搖頭:“令弟去的地方是紅燈區,又剛好被記錄儀拍了下來,你說這事怎麽通融嘛?難辦,難辦啊....”
商人心裏有數,暗自罵娘,再次給馬宗酒的時候,酒杯底下就已經壓了一張銀行卡。
“您辦事不容易,我敬您一杯。”
銀行卡看不出具體金額,但大概率是個讓人滿意的數字。
馬宗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揚起來,就接到了來自於局裏的電話。
他擰緊了眉頭,九區分局就是個小局,重要的事情不會交給他,太小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來出馬。
那還有什麽事能找到他頭上?
馬宗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聽那邊的下屬說完了以後,整個人腿一軟,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商人還以為這是他拒絕的意思,頓時覺得天都塌了,一邊扶他一邊顫抖道:
“局長,現在被抓都要槍斃了嗎!”
“什麽你弟要被槍斃了,是老子要被槍斃了。”
馬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顧不得自己還沒拿下的銀行卡了,對著旁邊的下屬就是一句:
“開車,回局裏!”
淩晨一點半。
24小時營業的警察署,除了每日值班的警員以外,還多出了一位向來不在夜晚出沒的局長。
馬宗連著去了兩個地方,最後才來到了沈清辭跟前。
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沈清辭還在籌備第二天的工作,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寫東西。
那上麵的字跡馬宗見過很多次。
自從沈清辭來了警察署以後,他的絕大部分工作就由沈清辭經手。
這來自於聖埃蒙公學的高材生,做事情幹淨利落,就連在昏暗燈光下做事看著都嚴謹認真,不管怎麽看都是學術型的人才。
馬宗越看就越痛心疾首,心想沈清辭怎麽就下手那麽狠呢?
想起剛剛在隔壁看見的慘狀,他就覺得肺管子發疼。
“清辭。”
馬宗坐到沈清辭桌子對麵,試圖推心置腹地好好交談一番:
“咱們不是聊的好好的嗎,你們倆之間和平相處就行了,你要是看他不順眼,就離他遠一點嘛,也沒必要把人打成那樣。”
“他犯賤。”沈清辭語氣平緩。
馬宗道:“哎,怎麽打都打了,怎麽還帶著情緒說話呢,同事之間要好好相處,怎麽就說人家犯賤了,他幹什麽了?”
沈清辭:“他翻牆闖我的宿舍。”
馬宗:“......”
馬宗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說不定他是有事找你呢,可能是他敲門你沒聽見?”
沈清辭麵無表情:“他在陽台偷看我吃飯,偷我的掃把。”
馬宗:“......”
太過了。
他想起一牆之隔的另外一位大少爺,剛剛他去詢問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副真誠的樣子回答他的問題,看著正氣凜然的,怎麽轉頭就能做出擅闖同事宿舍,偷看同事吃飯的行為呢。
這跟癡漢有什麽區別?
馬宗聯想了一下,覺得沈清辭動手打人的那一下好像也打輕了。
不應該抽巴掌,應該賞一拳,直接把人捶到鼻血流出來。
但是馬宗也隻敢在心裏想想,池承允是拿著二區調令下來的官二代,哪裏是能輕易得罪的人。
這兩位大神最好誰也別惹到誰,井水不犯河水,平安順遂地度過這一個月才好。
馬宗昧著自己的良心道:
“承允年紀還小,小孩子就是容易做錯事,多體諒一下。”
沈清辭掀起眼眸:“18歲還需要別人體諒,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應該坐在幼兒園裏麵,請老師幫他戴上圍兜。”
馬宗被哽得說不出話來,再一次領教到何為來自於上區的口才。
他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圈,走到門口,想要開門去跟隔壁的人說話。
想了想,覺得這個行為大抵也是毫無成效,
畢竟沈清辭尚且可以溝通。
隔壁的那位祖宗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隻會微笑著,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溫柔態度,表示不願意接受。
一左一右兩座大佛,一座比一座難啃。
權衡之下,馬宗靈光乍現,智商在此刻占據了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