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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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承允被強壓著脖頸,頭顱也被人壓著朝下。
    他始終不願意低頭,哪怕脖骨被壓得快要斷裂,對抗的力量之下,他依舊肆無忌憚地去看沈清辭的臉:
    “你的力氣不夠,沒法把我的腿打斷,隻要我還能站起來,這一次贏得就未必是你,你怎麽就覺得我一定會像之前那樣聽話呢,我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不是嗎?”
    沈清辭似乎是輕笑了一聲,聲音很淡,又透著點憐憫的味道: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像你一樣蠢呢?”
    池承允身體僵硬了一瞬間,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再想反抗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沈清辭掏出手機,掐著他的下巴抬起,拍得十分清楚。
    閃光燈照耀之下,池承允可以保證自己現在落魄的慘樣,絕對照進了那該死的手機裏。
    沈清辭:“你哥在政壇上挺出名的,明年就要踏入選舉期,你確定要在這段時間內給他抹黑嗎?”
    池承允微微眯起桃花眼:“這隻是一段視頻。”
    “也可以是你以權壓人的視頻。”
    沈清辭將手機重新收了回去,脖子上係著的帶子也向下垂落了一些。
    池承允終於看清楚了絲帶擋住的是什麽,是扣在沈清辭領口上的微型攝像頭。
    也就是說,從跟沈清辭見麵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一舉一動就已經被記錄清楚。
    手機隻是拿來刺激他的物件,真正有用的是攝像頭。
    池承允想笑,卻發現自己連呼吸都受到了沈清辭的禁錮。
    他壓根沒想過沈清辭會做出這種事情。
    一是因為沈清辭看上去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沈清辭跟任何陰險手段結合在一塊。
    但仔細一想,沈清辭能做這種事似乎也十分合理。
    能借著他當跳板逃離的人,怎麽可能如同表麵上看上去的那般純善。
    池承允恨得有些牙癢,覺得自己還是好臉色給多了,可再次抬起頭,看向沈清辭冷白的肌膚時,呼吸依舊微微加速:
    “你覺得我害怕嗎?”
    “不怕嗎?”
    沈清辭微眯著眼,俯身向下的動作,手上禁錮的力氣卻加得更大:
    “你說了什麽不重要,隻要別人知道池家的二公子在九區尋釁滋事,就足夠讓有心人參上一筆了。”
    脖子上按壓的力道在這一刻突然鬆開,仰頭看向沈清辭的池承允因為這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的腿骨還在發疼,習慣性被勒緊的脖頸,讓他重獲自由以後,依舊下意識加重了喘息。
    池承允來之前就想好了沈清辭求饒的樣子。
    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倒在地上的竟然還是自己。
    他有許多話想要說出口,威脅的,不滿的,憤恨的......
    那些話語在下一刻隨著沈清辭點燃煙頭的動作再一次憋了回去。
    在空中亮起的火星,成為了冷白燈光之下唯一的灼熱。
    池承允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猩紅的煙頭轉動著,又落在了那修長白皙的手指上。
    指骨有力,指尖透粉,朝下彎曲輕晃的一下,池承允的視線不受控製的轉動。
    煙頭被顏色淺淡的薄唇輕含著,沈清辭垂冷的長睫在燈光下撒下了濃密的陰影。
    他就這麽漫不經心地咬著煙頭,抽煙吐出來的煙霧,幾乎在一瞬間將池承允籠罩。
    池承允幾乎感覺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十二區的那個夜晚。
    隻不過當時是他拿著一捧花,帶著征服的欲望試圖戰勝沈清辭,壓製住他。
    場景隨著時間再次變化,同樣吐出煙霧,他卻成為了被絕對壓製住的一方。
    前後對比如此強烈,池承允眼神也在這一刻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那點子變化很輕微,在冷灼燈光之下,卻幾乎無法遮掩。
    沈清辭微微垂下眼,吸進去的煙轉了一圈,再次吐出來時,他刻意將指尖朝下了一瞬。
    煙灰都落到池承允年輕桀驁的臉上,囂張到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就像是被勒死了脖頸一般,不由自主地被他牽扯。
    沈清辭眼神裏閃過略微的嘲諷,為池家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子感到可笑。
    他站在燈光之下,居高臨下地看向池承允。
    池家。
    一區的大家族,百年曆史,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最鼎盛的時期。
    池承允在家族的庇護之下肆意妄為的長大,說上一句骨子裏都壞透了都不為過,
    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小少爺,動動手指就能要了下區人的性命,現在卻連報複他都做不到。
    疼痛隻是這場博弈之中最表層的東西。
    隻要抓住了痛點,在真正在意的地方反複碾壓,就算是再強盛的人,都會因此屈膝下跪。
    這就是上區的天之驕子嗎。
    跟螞蟻有什麽區別。
    沈清辭對待無用的廢物向來是無所謂的態度。
    路過池承允,他不再說出威脅的話,似乎也並不打算聽池承允說出是否願意接受這份“和解”。
    他今天晚上的目的已經達到。
    至於池承允的態度為何,他全然不在意。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池承允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要去哪裏?”
    “回家。”薄霧籠罩在沈清辭清冷的臉上,他的語氣透著幾分涼薄的味道,“要給你叫救護車嗎。”
    池承允沒叫救護車。
    以他的自尊,他做不出來再一次被沈清辭打到住院,躺在救護車上等著搶救的丟臉事。
    他打電話,找人把自己弄回了九區的別墅。
    別墅區靜謐無比,除了他和管家以外,幾乎不會有其他人來訪。
    適合享受獨處生活,也適合養傷。
    私人醫生上門包紮治療,等池承允再一次蘇醒的時候,床的斜上方掛著一個吊瓶。
    他幾乎是盯著吊瓶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回神,重新坐了起來。
    吊瓶裏打的可能是營養液,又或許是什麽消炎止疼的藥水。
    不重要,反正是讓他盡快恢複的東西。
    他坐了沒兩分鍾,房門打開,管家手裏端著木托,托盤裏是一碗香濃可口的粥水。
    雞湯瑤柱粥,因為燉久了,雞湯融進了米白色的粥水裏。
    這份湯池承允在二區經常吃。
    他從小就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跟人起衝突是常事,任何看不順眼的人都是動手解決。
    那幫得罪他的富家公子哥,雖然參加過訓練,但真打起來也未必比得過他,往往都是被他打到鼻青臉腫。
    池承允惹完事,自己身上同樣掛了彩。
    每每回到家,喝的就是這一碗粥。
    滋補,養生,在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了家的歸屬感。
    池承允盯著那碗粥沒動,管家把粥向前推了一些:“二少,先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